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鋒鏑情潮 | 上頁 下頁
一一四


  她跨前兩步,一腳踏上他的胸腹交界處,說:「畜生,這就是你的真面目,你等著。」

  她是笑著說的,聲音可愛極了,笑容也可愛極了,但話卻不可愛哩。

  胸圍子終於卸掉了,她那美麗的胴體在輕紗的映掩下,裸現在他的眼前。

  他猛烈地扭動、呻吟,但胸上的腳重如山嶽,令他無法擺脫。腹中藥力正在奇速地遍佈著全身,令他有瘋狂的感覺,難以忍受。

  可是,痛苦替他拉回一部分靈智,他雙手在她赤裸的腿上狂亂地撫摸揉動,一面喘著叫:「萼華,不要折磨我。你知道,我是瘋狂地愛你的,不管怎樣,請念我對你的一片癡心真情。徽州小樓別後,我為你幾乎瘋狂,茶飯不思,夢寐不忘……」

  她不等他說完,放開腳一把抓起,「砰」一聲扔到床上,媚笑道:「冷真陽,我不是在你身邊麼?這不是夢寐之中,而是千真萬確的事。瞧我,一絲不掛,正是你所期待希求的模樣,你還不滿足麼?」

  銀劍白龍被扔得暈頭轉向,但慾火令他平添不少氣力,掙扎而起,勉強向床下爬,一面嘎聲叫:「萼華,即使是粉身碎骨,我也要得到你,我愛你愛得發狂。你我一龍一鳳,將來行走江湖力創基業,足以橫行天下。為了你,我……」話未完,他已撲到一把抱住了她,發狂地親她的酥胸,上下其手。

  她一把扣住他的肩井向外推,不由他不放手,「啪啪」兩聲,兩耳光將他擊倒在地,仍笑靨如花說:「你的夢話很可愛,多說些吧,我聽著,再肉麻我也不在乎,嘻嘻!」

  他在地下向她腳前爬,抱住她的粉腿嘶聲說:「我說的全是肺腑之言……」

  「咦!你還有心肺?欺人之談。」她答。

  「為了要獲得你,我不擇任何手段,即使毀了這世界,我也不在乎。像那死鬼林君珂,我就把……」

  她只覺心中一跳,猛地一把將他拖起,怒叫道:「什麼?你說林君珂是死鬼?」

  「是的,他死了,餵了蛆蟲……」

  「誰說的?是誰所為?在我未找到他之前,誰殺了他?」

  「我知道,你愛上那個死鬼,所以我必須殺他,除去眼中釘,即使他已成為我事實上的妹夫,我也放他不過。」

  「啪」一聲,她結實地摑了他一耳光,說:「你胡說!卑鄙。」

  「我絕不胡說。」他掙扎著叫,又道:「就是我獲得你的那晚,我和小妹用計將他擒住,並誘你前往小樓,各得其所。為了你,我刺了他四劍……」

  「你該死!」她怒叱,媚笑已斂,抓起他一陣子扔、摜、拋、擲,把他弄了個死去活來,狂叫饒命。

  她最後將他摜昏,自己卻掩面倒在床上,絕望地哀泣,最後痛哭失聲。

  她對君珂有強烈的愛念,也有強烈的憎恨,愛之深,恨亦切,她陷在矛盾的痛苦中不克自拔哩。乍聽到他的死訊,她狂亂了。

  她記起小樓上親見君珂的情景,仔細一想,只覺心往下沉。天哪!他那時不是神情有點木然麼?不是聽從那不要臉的鬼女人擺佈麼?以君珂的功力來說,為何竟沒發現窗外有人?為何在她拉毀外窗時,又為何沒見有人追出?銀劍白龍為何也在那棟小樓蹂躪了她?

  一連串的為什麼,使她冷汗直流。尤其是銀劍白龍的那幾句話:「我和小妹用計將他擒住,並誘你前往小樓,各得其所……」

  「即使他已成為我事實上的妹夫,我也放他不過……」

  她驀地緊咬銀牙,抓住銀劍白龍的髮結,揪在床緣上,咬牙切齒地兇狠地說:「畜生!將那晚小樓的毒謀好好從實招來。」

  銀劍白龍並不傻,雖則欲人難忍,徹骨奇痛的現實,助他壓下了一些慾火,恢復部分靈智。他知道,剛才他情急之下失言了,如果說出實情,後果不問可知,便強忍著痛苦說:「用不著問,他已死了。」

  「死了你也得說。」她兇狠地說。

  「他被我與舍妹誘至仙霞嶺,光明正大地決鬥,刺了他四劍,他死得不冤。」

  「我問你小樓上的事,不許你顧左右而言他。」

  「小樓上?小樓是他自己勾引良家婦女。」

  「那賤女人是你的妹妹?」

  「我的妹妹不在小樓,早已在仙霞嶺等他。」

  華山紫鳳狠狠地抽了他兩耳光,叱道:「你撒謊!你不說,我會要你說的。」

  他一面掙扎,一面說:「我已是快死的人,用不著騙你。總之,我已殺了他,是為了你而下的毒手。請念在我對你的一番癡情,這五天中讓我死在你的懷裏吧……」

  「呸!至死你還在轉卑鄙的念頭。說!那晚你是如何安排你的毒計。還有,你怎樣向他下的毒手?我恨林君珂,也要他的命,但用不著假手於你,你是怎樣謀害他的?說!」

  「萼華,天!你恨他?你也要殺他?」

  「不許你問我,是我在問你。」

  銀劍白龍心中一轉,暗忖道:「她在套我的口風,我可不能上當。」

  「回答我。」她手上用了兩分勁。

  他咬牙強忍,痛苦地說:「不要問了,反正你知道我愛你就成,其他已不重要了。要殺我,你下手吧,能死在你手中,也含笑九泉。」說完,閉上眼,咬牙強忍,劇烈地喘息。

  她突然放了手,換上了笑容說:「說不說確是不重要了,等你願意說時再告訴我吧。」

  她輕盈地到了室中,緩緩拂動著輕紗,裝腔作勢地扭動著腰肢,胴體不住在他眼前展露,眼波兒媚,笑靨兒俏,雙乳輕蕩,玉腿映掩,小腰兒輕扭,凝臂兒搖搖,天!那銷魂蕩魄的情調,足以令男人忘掉了祖宗十八代的姓氏,忘了腦袋是長在何處的了。

  銀劍白龍痛苦已過,綺念又生,渾身血脈賁張,慾火沖天靈蓋,他眼前只看到她可令他焚身而無懼的胴體,已不知人間何世。

  他掙扎著站起,狂亂地卸掉身上的所有,成了一個裸人,撲向她說:「萼華,我需要你,你我是天生的一對,我……」

  華山紫鳳一聲蕩笑,將他推回床上,膩聲膩氣地說:「等你說完了經過,也許你可以得到你的需要。你說是麼?說吧!好人。」

  「萼華,心肝……」他又要前撲。

  她又將他推倒,伸手按住他,俯身壓在他的胸上,貼得緊緊地,在他耳畔說:「好人,說說那晚小樓上的好安排,說吧!為何不?」

  這真是難以形容的折磨,在這種境遇裏,男人是最勇敢的時候,也是最軟弱的時候,只准動眼而不准動手,真是最痛苦的折磨。銀劍白龍體內有淫藥推動,本性又是好色如命的人,目下心愛的女人裸體在懷,雙手卻被壓住,他怎吃得消,喘息如牛地叫:「心肝,一切以後再說,以……以後……」

  「不要以後,說嘛!」她膩聲說。

  銀劍白龍不能說,他心中總算不糊塗,寧願忍受非人所能忍受的慾火煎熬,定然可以苟延殘喘,還有活命的希望。如果他說出,可能立時有殺身之禍,一切逃生苟活的希望,將成泡影。

  兩人僵住了,華山紫鳳不知他的百寶囊中藏有吐露真情的藥,真也無法套出內情。這種無可克服的折磨,仍難將他屈服,她心中也暗自心驚。這傢伙確是了不起,不愧是天下五大高人之首青城煉氣士的門人。

  一天一夜,銀劍白龍已氣息奄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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