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歲月 | 上頁 下頁 |
七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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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十六章 水中撈月 五通神獲得勝利,至少他以為獲得勝利了。一個憑血氣之勇,打倒三兩個二流高手的花花公子,在他這種超等的高手名宿面前,能平安脫逃已是僥天之幸,沒能把姬玄華留下擒獲,是唯一的憾事。 他卻沒仔細思量,一照面便挨了一杖的緣故。 他被勝利沖昏了頭,得意洋洋把朱雀功曹從驢背上抱下。本來他應該指示兩妖女做的事,但為了表示人是他救的,不需兩妖女分他的光彩,旁若無人親自動手。 人擺放在桑田中,一經檢查,他得意不起來了,勝利的喜悅像風一樣吹走消失啦! 被制成短暫癡呆,必定從頭部著手。 頭部有八條經脈循環,最可能受制呈癡呆變化的,有督脈經,足太陽膀胱經、足少陽膽經、手少陽三焦經。手法必定另有秘技,不在死、軟、昏、麻、啞之列。 他不但找不出被制的經脈與穴道,更不知道是被何種手法所制的。 搬弄了老半天,甚至不惜工本,用上了真氣引導術查驗,毫無結果。 他不但笑不出來,而且急得冒冷汗。 兩妖女避得遠遠地袖手旁觀,避免讓五通神認為她們有偷學解經穴的秘技絕學企圖,這是犯忌的事,她們不想自討沒趣。 兩妖女看出他的焦急狼狽相,更不便走近啦! 「你們把她帶回城。」五通神終於自認失敗,老臉又紅又青向兩妖女招手:「放在驢背上,快。」 「哦!她怎麼啦?」鏡花妖心中不悅,臉色就不怎麼好看:「盧前輩,好像你並沒有解她的禁制呢!」 「回城再說。」五通神氣沖沖臉色更難看:「這裏不便疏解禁制。」 「回城之後,如果解不了她的禁制,魚藏社的人怪罪你,我兩人也沒有好日子過。」鏡花妖叫起苦:「唯我總監把銀票交給我,要求我們用軟手段把事辦妥,你卻要來硬的,人救到了,卻是白癡一個。盧前輩,你可害苦了咱們兩人。」 「閉嘴!女人。」五通神惱羞成怒:「沒你們的事,一切有我負責,叫什麼冤?哼!」 「你可以拍胸膛向貴總領生死一筆負責,敝總監饒不了我們。姬玄華明明警告我們,暫且讓她神智不消,已明白表示下了禁制,你卻逞能把他逐走……」 「不許多說叫苦埋怨。」五通神再次喝阻:「咱們的人名家多多,高手如雲,一定可以解禁制,用不著你們操心,快!把人弄上驢背去。」 鏡花妖不敢不聽,不論是身分或聲望,五通神都比她高一級。李太監的人,地位本來就比東廠鷹犬低一級。 放上驢背,朱雀功曹仍可坐穩,神智雖然癡呆,保持平衡的本能仍在。 距街口僅有百十步,迎面來了活閻婆和百毒夜叉與千幻妖。 五通神臉色一變,腳下一慢。 魚藏社另行請人營救朱雀功曹,已經不是秘密。 五通神在百毒夜叉和千幻妖面前,夠資格稱前輩,但在活閻婆面前,可就不能以老賣老啦! 他可以吃定鏡花水月兩妖女,兩妖女是織造署李太監的人,絕不敢在他面前撒野。 百毒夜叉不會賣他這個前輩的帳,千幻妖也不是敬老尊賢的人。 活閻婆是有名的女暴君,生性孤僻暴躁,誰也不賣帳,江湖威望比五通神也高一級。 「你們真了不起呢!居然把人救到手了。」百毒夜叉攔住去路,臉上有不懷好意的怪笑:「咱們枉費心機,不得不承認你們神通廣大。」 「狗屁的神通廣大。」活閻婆嗤之以鼻,話說得刺耳難聽:「姬小輩風流好色,把人交給有露水姻緣的情婦,表示他有情有義,你以為他們是憑本事把人救出的?算了吧!」 「活閻婆,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。」五通神的怒火,可找到發洩的對象了:「在下憑一雙手,光明正大把姬小輩打得落荒而逃,費了不少勁把人奪獲的,不知道就該閉上嘴,以免禍從口出。」 「唷!五通神,你說得好像真的一樣。」活閻婆獰笑,與百毒夜叉並肩一站,把路堵死了:「閣下憑一雙手,就把姬小輩打得落荒而逃,乾脆說一口氣就把他吹跑了,豈不更光彩些?反正吹牛並不犯法。」 五通神正要大發雷霆,千幻妖卻從側方繞近小驢。 「唔!許大姐好像神情不對。」千幻妖訝然說:「她成了活死人!」 「是不對。」活閻婆老眉深鎖:「五通神,你救一個活死人幹什麼?」 「把朱雀功曹弄成活死人,她就不會說出事實經過,所有的人就會相信,五通神憑一雙手把姬小輩打跑的謊言啦!」百毒夜叉跟著起哄:「織造署和巡撫署的人,都不希望這個來歷不明武功難測,行事怪異的姬小輩,不要在蘇州惹事招非,蘇州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,所以都想用金銀女色,連哄帶騙請他遠離疆界。」 「而盧前輩憑一雙手,就把他打跑了,而且也救出江湖朋友畏如蛇蠍的朱雀功曹,那盧前輩的聲威必定升上三十三天。」千幻妖話中帶刺,諷刺味十足:「咱們反正閒得無聊,替前輩吹噓吹噓,免費替前輩造勢,一定可以升任重要的特等檔頭,大檔頭生死一筆的地位,就可能拱手相讓了,可喜可賀。」 一彈一唱,五通神氣得快要爆炸了。 「把許功曹放到路邊去。」他向牽著小驢的鏡花妖下令,鷹目中殺機怒湧:「咱們一人一個,把這三個來意不善的賤女人斃了。」 「抱歉,不關我的事。」鏡花妖斷然拒絕:「她們在蘇州作客,與兩署的高手名宿甚有交情,總監唯我居士也對她們禮遇有加,我可不想得罪她們。盧前輩,你和她們口角,各懷成見互不相讓,那是你們的事。」 「女人,你還不明白嗎?真蠢。」五通神怒聲說:「她們要搶奪朱雀功曹,向魚藏社領賞,擺出強奪的陣勢,還說不關你的事?」 「你不是說人是你救的嗎?」 「那是當然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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