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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


  「好了好了,大家讓一步,說起來彼此也算是自己人,何必為了一個俘虜有傷和氣?」鬧湖蛟做和事佬,好言排解:「陳老兄,咱們先與這假小子打交道,是不爭的事實。你老兄把人捉住,也是有目共睹。這樣吧!咱們一同把人押回府城,共同將人交給生死一筆萬檔頭,有福共用,豈不兩全其美?」

  「狗屁!什麼兩全其美?那簡直是搶劫,搶劫在下應得的賞銀。」陳老兄怎肯當傻瓜?跳腳拒絕:「我一輩子也沒聽說過這種荒謬的分贓辦法,在場的五個人,我是唯一動手將人擒住的人,似乎所獲的賞銀,你老兄要五份瓜分。去你的!你以為是你水賊的分贓規矩嗎?你那種論秤分金銀的賊規矩,在咱們這些人身上行不通,老兄。」

  「陳兄……嗯……」鬧湖蛟身形一晃,搖搖晃晃扭身摔倒。

  陳老兄也腳下失去重心,接著向下栽。四個人似乎在比賽誰倒得快,躺在地下的高黛是唯一不用比的人。五個人一躺下去,就昏迷不醒。

  唯一沒倒下的人,是遊蜂浪子。

  把四個人拖入屋中藏妥,最後才抱起昏迷不醒的高黛,直趨屋後的內房。

  原地,掉落一把匕首,那是陳老兄的同伴遺落的,先前握在手中隱在肘後,沒有機會使用。

  中年文士飛簷走瓦窮找高黛的蹤影走的是直線。

  姬玄華走的是曲線,他記得先前走過的地方。

  站在崩坍了的房屋右鄰瓦面向下看,斷木碎瓦堆中看不見人的形影,掉下去的人不會全體埋在瓦礫下,這種丈五六高的房舍摔不死人。

  終於,他看到下面院子遺留的匕首。

  貓似的鑽入屋內,便看到被塞在壁角的四個人,以為是屍體,略一察看便分辨出是中了迷香。

  四個昏迷的人,表情都怪怪地,似笑非笑,而且血脈流動有異,心跳時快時慢,臉上的肌肉也不時出現怪異的抽搐。

  「這幾個傢伙在夢中快活。」他自言自語苦笑:「是一種可令人銷魂蕩魄的迷魂藥物,很可能是綺夢香一類貞女節婦也害怕的歹毒玩意。該死!小丫頭不妙!」

  裏面傳出隱隱人聲,原來裏面還有人。

  他認識鬧湖蛟,這個往昔的水賊頭頭在蘇州附近惡名昭彰,在歹徒惡棍中有龐大的號召力,所以是巡撫署負責偵查布網的人中,最有成效最得力的一個,也最為活躍。

  這傢伙居然被擺平在這裏,四個人患了同一症狀,顯然下手的人無意將他們置於死地,而且很可能是同夥,委實令人莫測高深,透著邪門詭異。

  他無暇追究這四位仁兄的遭遇,像幽靈般深入內室。

  房舍很久沒有人打掃整理,每一廳房皆蛛網塵封家具破敗凌落,不適宜居住,宅院的主人很可能出了可怕的意外或出了災禍,丟下不管任由房舍腐朽坍倒。

  木瀆鎮附近,大戶豪門的園林別墅甚多,這一二十年來,官貪吏污率獸食人,被破家的大戶也為數眾多。荒廢的園林別墅也不少,有些換了新主人,新主人的財力又無法維持,也就任其荒廢懶得聞問。這家大宅院,顯然一二十年沒有整修了。

  沒有人居住的宅院,朽爛的速度是相當快的。

  這一棟側院的內部廂房,幾乎沒有一間是完整的。

  利用這裏暫時出入,房舍是否完整並不重要。

  靠近建了迴廊小荷池的內室,裏面只有一張胡床,一座有點像琴台型的矮案,積塵曾經略加清理,壁角擺了一些餐具與吃剩的食物,可知這裏曾經有人暫作停留歇息的地方,餐具是食店的粗製品。

  遊蜂浪子不是跑春公狗似的急色鬼,而是知道如何享受美色的行家,同伴已被他的獨門迷香所擺平,他一點也不擔心有人在這種破敗宅院,闖來破壞他享受的興趣,這裏絕對隱秘安全。

  劍和百寶囊已卸下,放在胡床一側趁手處,他坐在床口,雙腳並伸雙手在身後撐住身軀,鷹目中慾火正一分分升高。

  這種胡床高僅尺餘,簡簡單單,與一般大戶人家的床有櫃有欄有帳完全不同,但鋪上錦褥可就比傳統的床舒服多多。透過那一排破爛的大排窗,可以看到小院中的荷池假山景物。

  「你先脫一件,再替我脫一件,乖,對,一件一件來。」遊蜂浪子的嗓音怪怪地,臉上的得意邪笑表示出心境的愉快:「小寶貝,不要急。對,卸衣而不是撕衣,以後我教你卸衣裙的秘訣,你會很快領悟的。」

  扮小店伙的高黛,實在一點也不美麗動人,頭上梳了懶人髻,臉蛋染成黃褐色,穿一件寬大粗糙的青直裰,腰巾又黃又黑,粗布長筒褲加上一雙破鞋,看一口就倒盡胃口。唯一令人激賞的,是她輪廓分明的靈秀五官,真要打扮起來,必定神似一個孌童。

  ▼第十五章 有情有義

  她染了色的面龐,因激情而成了紫醬色,又大又黑的明眸不再明,似乎燃燒著怪異的火,渾身呈現難以控制不由自主的顫動、狂亂,目光被遊蜂浪子的妖異眼神所吸住,在怪異的嗓音下順從指示卸衣。

  腰巾丟在破明窗下,粗布青直裰滑落腳前,露出裏面所穿的綠綢緊身衣,酥胸的美好曲線畢露,年輕的胴體極為誘人。

  緊身衣裏面的胸圍子輪廓清晰可見,更為引人遐思,男人即使不曾看到胸圍子,僅看到形之於外的線條輪廓,也將想入非非色授魂與。

  她的臉容與胴體,所呈現的各種奇奇怪怪變化,也只有遊蜂浪子這種採花老手,才知道各種表情所代表的意義和反應。

  先天的生理本能被引發出來,與後天的教養意識起了極端的衝突,所以她的身體向遊蜂浪子接近,但內心的掙扎就呈現在雙腳欲進又退的反應上。

  「來,小寶貝,過來。」遊蜂浪子用神意,用聲音,用手腳的肢體語言,逐步誘使她就範。

  她終於坐在遊蜂浪子的腿上了,顫抖的雙手惶亂而又激情地替遊蜂浪子寬衣解帶。她的舉動生疏僵硬,這期間,遊蜂浪子在她的雙頰、胸懷、腰腹,用唇,用手,在她身上增加各種有催情作用的親吻、愛撫動作。

  遊蜂浪子的翠藍長衫一卸,露出壯實而長滿胸毛的胸膛。鷹目中慾火漸熾,忘了指揮對方自行卸衣的享受情調,氣息咻咻幫助高黛剝除緊身衣。

  繡團花的月白胸圍子呈現眼前,頸以下的晶瑩如凝脂肌膚有令男人爆炸的威力,半掩的玉峰畢露,年輕的胸部美好曲線魅力無窮。

  遊蜂浪子興奮得慾火急升,羊脂白玉似的胴體,證明他的看法正確: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夠味女人,看到胸圍子外加緊身衣包住的胴體,便知道這是一片未耕的處女地。高黛的表情反應,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
  手搭上了胸圍子的繫帶,他狂亂地要將帶拉斷,慾火已一發不可收拾,沒有工夫解帶結啦!

  這瞬間,眼前有物閃動。

  一條手臂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另一隻大手,抱住了他的頭向右扭轉,下顎抵住右肩才停止。

  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他狂叫,手本能地去抓床頭的劍和百寶囊。

  對方只要扳住他的頭,多扭轉一寸,那就會發出克勒一聲輕響,他就會踏入鬼門關,永遠不能回陽世造孽,不再有機會享受女人了。這一寸,就是他生死的距離,所以他哀叫不要,意思是要求對方不要再扳轉了。

  他的手抓不到劍和百寶囊,那些東西已不在原處。

  坐在他腿上的高黛,因他的扭動而滾落,迷亂地掙扎而起,仍向他身上撲,奇異的喘息聲與半裸的胴體,他已經無法享受這激情中的可愛女人了。胸圍子的繫帶已斷,他也無福享受銷魂蕩魄的眼福了。

  左手急向後伸,要抓身後人的下陰解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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