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歲月 | 上頁 下頁 |
三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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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經造成有利情勢,走狗們留在城中戒備,防範五嶽狂客一群人,不知死活冒險入侵織造署賓館。 他故意暴露兩飛賊的行動;幫助穿雲玉燕母女,擊潰東廠特務的走狗;兩件事都轟動府城,把走狗們都吸引在城內了。 時機已至,是時候了。 估計中,普惠忠賢祠今晚防守的人,必定減少了許多。他一直就監視從府城乘船來的走狗,證實走狗們的船天黑之後,仍然不見蹤跡,可知必定留在城內不出來了,人手必定已調往織造署戒備啦! 如果生死一筆不曾與五嶽狂客公然衝突,不曾調動李太監與毛巡撫的人大舉搜捕,他是不會貿然前來窺探的,時機未到,底細尚未摸清,貿然行事風險甚大。 虎丘夜間沒有遊客,顯得冷清幽靜,整個地區黑沉沉,唯一光亮的地方是普惠祠。 接近至百步內,仍然看不見人影。 「警衛果然減少了,連巡邏的人也沒派。」他伏在草叢中偵伺,心中暗喜。 可是,祠內外光度大亮,不適於夜行人活動,接近不易。 他雖然是強盜,但發起劫掠之前,仍需踩探目標,也就是所謂踩盤子探道。 祠外懸掛了不少氣死風燈籠,四周不下三百盞之多,祠前的牌樓,另有十六個大型的照明燈籠,祠前的道路天沒黑就禁止通行,走動的全是丁勇。 祠門外,另有四名從蘇州衛調來的衛軍把守,全副戎裝穿了鴛鴦戰襖,與外圍的丁勇截然不同。 從蘇州衛調派的衛軍有百餘名之多,由一個百戶負責調度,宿處在祠旁的兩排營舍中。朝廷養兵,卻被當作守祠的家奴役使,真是嗚呼哀哉。 以牌坊為界標,繞祠一周八十步之內,不論晝夜皆不許閒人接近,劃為禁區建了圍牆,牆頭堅有掛風燈的燈桿。 負責巡邏的人,通常繞圍牆外巡走,發現可疑的人一律逮捕法辦,反抗的格殺勿論。 他從祠左接近了圍牆,久久沒看到巡邏的人,認為今晚人手少,巡邏也不派啦! 圍牆高僅丈二,聳身輕躍,手搭住了牆簷滑溜溜的簷口,緩緩引體上升,側臥在簷的外瓦面。 左右各兩丈餘,燈桿各有一盞風燈,迎風輕晃,光影搖曳。他的夜行衣是與簷瓦同色,人伏臥在上面,雖則兩側有風燈照耀,不走近絕難發牆上有人伏臥。 伏臥處可以隱約看到百步外的祠門,可看到四名衛軍,還有不時走動的四名丁勇。祠側方,也可以看到側門有四名丁勇把守,還在八十步外,由於燈光明亮,可以看到丁勇的刀隱在肘後,有一名丁勇挾著警鑼。 他不在乎這些衛軍和丁勇,這些人不可能發現他。 這八十步距離內,是草地和花圃,新栽的樹木高不及八尺,花圃中的花草也生長得不怎麼茂盛。樹小牆新,表示生祠是新建成的。 白天他已經把祠外圍的形勢摸清,對這段不易接近的花木新栽植區,胸有成竹接近並非難事。 看清了附近的情勢,他心中一寬,內圍也沒有巡邏,只須留心那四名丁勇的動靜便可。 滾過牆簷頂,飄落牆根輕如鴻毛,貼地一竄,便蟄伏在一排新栽的,已發枝葉的小樹下,身軀縮小致最極限,似乎縮小了三分之二,如不接近至八尺內,不可能發現樹下有人。 真妙,四個丁勇分為兩處,懶散地低聲聊天,似乎對警戒並不認真。 只要再兩起落,便可隱身在高牆下了。 看清了進路,他身形再起,有如無形體的幽靈,乍起乍落竄伏在另一處花圃下。 糟了!地面突然向下沉落,是陷坑。 他手急眼快,右手袖底吐出一根兩尺長的木手棍,手一伸便平空加長了兩尺,一搭坑沿,下沉的上半身隨即上升,一滾之下脫離坑口。 更糟,祠側牆根的暗影中,竄出十餘頭巨型獒犬,狂風似的飛撲而來。 左右方不遠處的花圃中,人影暴起,最先衝來的兩個人,在三丈外向下一撲。 崩簧聲清脆,兩枚背裝弩破空而飛。 後面的人有些發射暗器,有些用噴管噴出淡灰色的霧狀物。 警鑼狂鳴,兩側人影來勢如潮。 應變之快,無與倫比,表示這些警衛人員,訓練有素默契圓熟。 「天殺的,我闖進了金城湯池!」他心中暗叫。 暗器與毒霧齊發,上面有人下面有獒犬,地下有陷坑,有些坑內藏有人。 他的反應速度,也無與倫比,人化輕煙,以駭人聽聞的奇速,沿來路撤走,快得令人目力難及,他用上了超絕的輕功。 牆外也有人大呼小叫,沒有人發現他越牆飛遁。 全祠內外大亂,大索入侵的人。 *** 好一場雷霆萬鈞的天羅地網式兜捕,所展現的實力十分驚人,闖進一二十個超等的高手,能全身而退的恐怕十不得一,一接觸很可能便被擺平十之七八,防守之嚴密,真可媲美金城湯池,能進不能出。 進,也只能在外圍小作活動,勢必難進入祠內部,內部的佈置必定更為嚴密。 難怪黑妖狐兩個天下聞名的飛賊,也不敢打至生祠盜寶的主意,而向蘇州的豪門巨富下手,即使是天下第一的神偷,也進不了這座佈了天羅地網的生祠。 二十餘名經驗豐富的人,在查勘入侵者的遺痕,燈籠火把光亮如晝,牆內牆外禁止其他人走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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