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怪俠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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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居士……」 「接飛刀!」秋華大喝。 一面上衝,一面雙手齊揚,飛刀接二連三脫手飛擲,勢如狂風暴雨,但見銀虹劃空飛射,像虹網般向和尚們罩去。花雨滿天中,和尚們紛紛向們仆倒閃避飛刀,倒地後仍然奮身急滾,找石頭巖角藏身,陣勢大亂。 有一位和尚自命不凡,一掌向射到的一把飛刀斜拍,豈知認位不準,一掌落空,飛刀先掌而至「唰」一聲從頭左飛過,只感到耳朵一涼,伸手一摸,摸了一手血,左耳已不翼而飛,隨飛刀搬家了,「噗」一聲墜落在腳旁。和尚心膽俱裂,驚叫一聲,火速仆倒急滾,情急逃命。 秋華狂風似的超越而過,向上急奔。 轉過一座巖壁,崖下閃出一個高年僧人,迎面攔住稽首朗聲道:「檀樾請留步,老衲有事請教。」 巖壁下的小徑窄小,只容一人行走,右是高崖,直上百十尋,左是下沉數十丈的小山溪,萬一失足跌下,不死也得脫層皮。如想奪路,必須將老和尚擊倒。 秋華停下腳步,對方只有一個人,顯然來者不善,人少反而令他生出戒心。 老和尚頭上光光,未戴僧帽,眉已泛灰,臉上皺紋密佈,老態龍鍾,只有一雙老眼依然明亮。手中持有一根山藤杖,破青僧袍,腳踏多耳芒鞋,像一個苦行僧。 秋華打量對方半晌,冷冷地說:「大師稱在下為檀樾,似非峨嵋僧人。」 峨嵋僧人與別處不同,他們的寺院不聘地方有錢有勢的人任護法,因此沒有固定的供奉施主,稱前來進香或遊山的人為居士,聽來不刺耳不肉麻。 老和尚沉靜地點點頭,徐徐地說:「老衲不是峨嵋僧人,但隱居峨嵋十餘載。」 「大師隱居何處?」 「在洪椿坪下黑龍江畔,居石穴飲山泉,採野果薺菜充饑,與世隔絕久已忘卻莽莽紅塵。」 「那麼,大師已修至無生無滅四大皆空之境了。」 「不見得。不然,老衲也不至於前來與檀樾會晤了。」 「大師佛名上下如何稱呼?」 「老朽久別紅塵,往事如煙,早已忘卻了。」 「大師有何見教?」 「三天前,老衲無意中聽到歸雲寺一位檀樾言及,說他們擒獲一位姓秦名柏年的人,聽說他們正等候一位姓吳的少年,前來用名單交換人質,不知可有此事,檀樾是不是他們要等候的人?」 「正是區區,而且確有其事。」 「聽說這份名單,原來是一位叫西海怪客之物。」 「不錯。」 「名單可否讓老衲看看?」 「不行。」 「檀樾真欲與那些人交換人質?」 「這與大師有何關連?」 「有。」老和尚老眼生光,簡要地答。 「大師想先期奪取名單?」 「有此可能。」 「在下可以答覆你。」 「如何?」 「萬萬不能。」 「那麼,恕老衲無禮了。」 「你要硬奪?」 「不錯,請恕老衲事非得已。」 秋華冷笑一聲,冷冷地說:「為了人質的安全,在下也事非得已,只好一拼。」 老和尚淡淡一笑,笑得有點淒然,緩緩地說:「老衲對人質的事,比你還關心,只是,為了名單,老衲已不能兼顧了。」 「你也關心人質?」 「是的,秦檀樾與老衲頗有交情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老衲必須毀去名單,帶你遠離峨嵋。請相信老衲,老衲辦得到的。」 秋華虎目放光,訝然叫:「大師的法號……」 「老衲已經說過,久別……」 「大師上法下慈……」 「咦!你……」 「小可是秦姑娘的知交好友,稱秦老伯為伯父。」 法慈長嘆一聲,苦笑道:「秦檀樾可能已知道老衲藏身峨嵋,因此前來找我的了。」 「不但要找大師,也要找他的內弟龍驤。他聽說龍大叔從六盤山返回中原,取道棧道入川,可能遁隱峨嵋,前來與大師會合,因此……」 「他總算消息靈通。」 「大師難道就不顧他父女的安全嗎?」 「與名單的事相較,他父女的生死,卻算不了一回事了。」 「大師與名單……」 「這件事老衲不能說。出家人不打誑語,但老衲也不能將內情見告,只請檀樾將名單交出,隨老衲離開峨嵋。」 「大師請稍候片刻,待小可將詳情見告。」 「四神已派人前來察看,不久將到,檀樾有話,何不到路上細談?」 「名單小可已經毀去……」 「但檀樾仍可口述。」 「小可不是這種人。如果小可要利用名單圖富貴,根本用不著冒萬千風險,也不用等到今天了。」 「知人知面不知心,老衲離開紅塵之後,無法再信任不知底細的人。」 「大師可否等小可見過秦伯父之後……」 「他父女的事,目下有驚無險,檀樾也不可能見到他們,見到四神之後,你將插翅難飛……」 「大師認為小可如此不濟嗎?」秋華惱火地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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