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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三


  「現在堡中,他打算等秋涼後再動身入川,說是恐怕有人打他的主意。」

  「尤老伯的事,咱們以後再談。兄弟與敖忠是朋友,可否帶兄弟去見見他?」秋華急急地問。

  「呵呵!你們既是朋友,有何不可?」石中玉爽朗地答。

  驀地,警鑼聲隱隱傳來,其聲震耳。

  石中玉大驚,向後叫:「堡中有警,咱們趕快回去。」一面叫,一面向後急奔。

  石中蘭臉色一變,攔住秋華怒叫道:「你……你在用調虎離山計,你……」

  秋華似乎心有預感,急叫道:「少廢話,帶我去看看。敖忠的父親是大盜,可能有人前來找他,我必須為他盡力,快走。」

  石中蘭早知敖忠是大盜,只是敖忠已經堅決表明改過從善的態度,因此他兄弟倆樂於與敖忠結交,認為感化一位大盜從新做人,總比逼一位大盜再入歧途好得多。聽秋華一語道破敖忠的身分,而且說得甚有道理,同時,他心懸堡中安危,無暇再挑剔秋華的語病,如受催眠,帶著秋華撤退狂奔。

  他的腳程輕功,在石家堡無人能及。秋華的輕功,更是超塵拔俗,不久便追上了人群,急急向前超越。

  石家堡情勢危急,婦孺的號哭聲大起。

  赤髮虎早半月到達盤龍塢踩盤子,早已摸清堡中的底細,等待期間,恰好先後碰上了六位同道,他為了壯自己的聲威,把朋友們挽留下來,直至接到笑無常傳來要造謠的信息,仍不將多了六位朋友的事告訴笑無常。等到會合準備動手前,方將六位朋友替笑無常和黑白二虎引見,生米已成熟飯,笑無常相反對也來不及了。

  三虎聚會,彼此都是一丘之貉,隨著笑無常潛赴堡後高崖,準備好縋繩,專等秋華將石家兄弟引出。

  石家兄弟進入鎮中,眾賊大喜過望,悄悄將縋繩放下二十餘丈的崖根。正待向下爬,笑無常眼尖,突然叫:「等一等,有人來了。」

  眾賊順著他的手勢向堡外看去,看到了三個黑衣蒙面女人,從堡側徐徐走向堡門。堡門前有深壕,寬有四丈,吊橋長有五丈,已用轆轤絞起,勢難飛渡。堡門樓有兩位採藥師父把守,用匣弩守住堡門。

  三個黑衣蒙面女人徐徐走近堡門,從容不迫。

  「那是誰?」赤髮虎訝然問。

  白虎哼了一聲,說:「就是在草涼驛,暗助吳小輩的那三個女人。」

  「咱們不怕她們。」黑虎傲然地說。

  「等一等,看她們幹什麼,也許是吳小輩叫她們前來探道的,咱們不能打草驚蛇。」笑無常審慎地說。

  「連吳小輩咱們也要擒住,為何要怕這幾個女人?」赤髮虎不以然地說。

  笑無常搖搖頭,冷靜地說:「話雖是這樣說,咱們可不得不慎重些,萬一這些鬼女人發現咱們趁火打劫,告知吳小輩,吳小輩便會提高警覺,咱們說不定會兩頭落空,這幾個女人不好招呼呢。」

  「那……咱們……」

  「且等上一等,她們是無法飛渡的,等她們退走,咱們再動手不遲。」

  左等右等,愈等愈心焦。三個黑衣蒙面女在堡外巡行一周,轉至小徑外,相距十餘丈,似有所待。

  把門的兩位師父心中焦急,注視著三女的舉動,心中緊張,忘了發警鑼示警。

  笑無常沉得住氣,黑虎等不及,火暴地說:「你們如果怕死不敢下去,請便,在下可要下去啦!」

  赤髮虎哼了一聲,首先向下爬,一面說:「不下來的人最好走遠些,貪生怕死顧慮太多,一輩子成不了大事。」

  眾賊共有三條縋繩,三虎、六名悍賊,兩個健僕,加上笑無常,共有十二個人,逐一向下爬。

  光天化日之下,崖壁有人縋下,瞞不了人,立即引來了警鑼聲,堡中大亂。

  堡中僅有五名採藥師父,幾個略諳拳腳的僕人,其他都是老弱婦孺,看到十餘名惡賊縋繩而下,怎能不慌?把守堡門的兩位師父不再理會堡外的三個神秘女人,發出警鑼聲之後,以為三女必定無法飛渡堡壕,便同時奔向後堡拒敵。

  任何障礙如果無人把守,等於是廢物,四丈深壕沒有強弩控制,怎攔得住三個女人?把守的人走了,她們立即乘亂渡過深壕,進入堡內。

  五名師父和四名僕人奔到後堡,十二名惡賊已經全部降下高崖。十二個人皆以青巾蒙面,只露出一雙怪眼。

  堡後是幾座小巧玲瓏的花園,雙方在花園的中段遭遇。兩名採藥師父各帶了一具匣弩,發現青影從花樹中鑽出,立下殺手,匣弩狂鳴中,箭如飛蝗。

  「啊……」一名搶出的惡賊狂叫一聲,重重地蹦跳著砰然倒地,身上中了四支勁矢。

  另一名賊人機警,看到對方將匣弩舉起,便知不妙,猛地仆地便倒,奮身急滾,藏身在土畦中,箭矢在上空呼嘯而過,生命間不容髮。這人是赤髮虎歸海光,避過箭雨立即反擊,挺起上身左手疾揚,扔出一把他仗以成名的小飛叉。

  採藥師父正手忙腳亂地裝箭,小飛叉卻來勢如電,一閃即至,不們不倚貫入小腹正中,狂叫著扔掉匣弩栽倒。

  另一名採藥師父射倒了一名惡賊,白虎甘興已接著飛撲而至,九節鞭風雷俱發,大喝一聲,兜頭便砸。

  採藥師父無暇裝箭,丟掉匣弩拔刀應敵,閃身避過一鞭,從側面欺上刀出「孟德獻刀」,連人帶刀向前挺進。

  白虎甘興七節鞭反掃,閃身避招掃擊,反應奇快,「錚」一聲暴響,採藥師父的單刀被盪開,向後急退。

  白虎甘興一聲長嘯,如影附形迫進,九節鞭如泰山壓卵,恍若天雷下擊。

  採藥師父不敢接招,向側急閃。

  只片刻間,九個人便有四個人被殺。黑虎和笑無常一馬當先,越過了花園向宅院急進。

  宅後的一排冬青樹後,突然站起十八名彪形大漢,為首的人,赫然是鐵筆銀鉤敖鳳來的兒子敖忠。

  笑無常大喜欲狂,向同伴們大叫道:「金珠的主人果在這兒,咱們沒白來,上啊!」

  敖忠不是糊塗的人,心中一懍,看出這些人乃是沖他而來,與石家堡無關,立即挺身而出,大喝道:「諸位,有話好說,咱們好好商量。真要放手一拼,在下不見得怕你們。」

  十八個彪形大漢,都是黑道中數一數二的高手,一字排開威風凜凜,每人都撤了刀劍在手。左手挾著暗器,準備一拼。

  笑無常等十二個人,雖斃了四名石家堡的人,他們自己也損失了一個。石家堡死剩的五個人,已退在一旁準備再次動手死拼,加上敖忠的十八個人,共有二十三人之多。真要死拼,笑無常這群人,並不能佔絕對優勢。

  笑無常舉手阻止同伴衝上,上前哈哈狂笑道:「閣下,你怎麼不到四川了?是不是被石家堡扣留了?」

  敖忠冷然一笑,反問道:「閣下,你認為在下像不像被囚的人?」

  「當然不像,但閣下總不是石家堡的親友,不然,就不會在月前與石家堡的人大打出手。」

  「尊駕似乎是專沖在下而來。」

  「不錯,正是為閣下的十八箱金珠而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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