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怪俠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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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華大吃一驚,心中一懍,叫道:「這工於心計的老狐狸,可怕得緊,我還以為他要找花家兄弟的晦氣呢!原來他其意在我,難怪說要我到魚家談談,以便毫不費勁地對付我。對不起,我得走。」 說走便走,立即向外如飛而去。 黑煞女魅向林中一鑽,悄然隱去。 終南木客也向外走,他的輕功沒有秋華高明,不久便失去秋華的蹤跡。後面,血雨劍快到了。他不願和血雨劍照面,也向山林中一鑽,躲一躲再說。 將接近魚家,翻天鷂子兄弟倆躲在一處深草中,眼看秋華沿溪奔過,目送秋華去遠,展翅大鵬說:「定然是千里旋風在弄鬼,設計坑害咱們,不殺他全家出出這口怨氣,此恨難消。走!」 翻天鷂子按住他,說:「等會兒,血雨劍不會久留,咱們等人走光了,再和千里旋風算老賬。先替我弄根拐杖,並將傷腿用木棍梆好。」 秋華到了魚家的後柵口,劈面撞上兩個箭衣大漢和千里旋風。 千里旋風上前迎住,叫道:「吳老弟,剛才多有得罪,那是事非得已,老弟休怪。請先到舍下歇歇腳,兄弟置酒向老弟賠罪。花家兄弟呢?」 秋華心中暗恨,但臉上神色從容,笑道:「在下有事,即將轉赴鳳翔,不再打攏老兄了,告辭。」 一名箭衣大漢含笑走近,若無其事地說:「老弟臺祈勿有負魚兄盛情,請入內一敘。在下霍彪,等會兒敝長上還有事向老弟請教呢!」 秋華暗作戒備,搖頭道:「天色不早,在下尚須趕路呢,霍兄的好意,在下心領了。請上覆貴長上,在下深感盛情,容圖後報,後會有期,再見。」 說完,抱拳一禮,舉步便走。 小徑必須經過莊院,他們所立處是莊後,距後柵門不遠。按常情,他該入莊從前莊柵門出谷。但他豈敢重入虎穴?想繞莊左而過,因此舉步時便離開了小徑。 箭衣大漢見留不住人,變了臉,假意上前伸手挽留,一面笑道:「老弟,你這是何必呢?四海之內,皆兄弟也,咱們套一份交情,在魚兄府上親近親近……」 近字剛落,手已將搭上秋華的左臂。 秋華已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危機,先下手為強,後下手遭殃,該動手了。 他假意伸手推拒,箭衣大漢正中下懷,逕自接握他的手,準備扣他的脈門。 箭衣大漢鬼迷心竅,以為秋華毫無防備,必可手到擒來,未免大意了些。同時,也沒將秋華放在眼下,以為自己的藝業,比秋華高得不屑比較,擒一個小輩用不著三分勁,太容易了。 人防虎,虎亦防人,大漢忽略了這一點,注定了失敗的命運,雙手相接的剎那間,剛想扣上秋華的脈門,用擒拿術制人,突變已生。 秋華搶先動手,閃電似的反扣住對方的脈門,一扭一帶,內勁發如山洪,右手急起急落,掌發捷如電閃。 箭衣大漢的藝業,確比秋華高明,但變生不測,高明也免不了上當,出其不意地被扣住脈門一扭一帶,想反抗已力不從心「哎」一聲驚叫,身軀隨扭勢左傾、前衝,百忙中急抬左手反擊,但已毫無機會了。 「噗!」掌落在大漢的左頸根上,力道如山,奇重無比,如擊敗革。 另一名箭衣大漢火速拔劍,急衝而上。 秋華膝蓋急抬,「噗」一聲撞中半昏迷的大漢下顎,大漢「嗯」了一聲,渾身都軟了。 一不做二不休,他一把揪住大漢的衣領,扭身將人向挺劍撲來的箭衣大漢推擲。人出手,左手已拔出一把飛刀,喝聲「打!」 千里旋風呆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,手足無措。 飛刀出手,他撒腿便跑,繞莊左急奔,一面叫:「大爺走了,後會有期。」 箭衣大漢發覺同伴飛撞而來,急忙撇劍,本能地閃在一旁,伸手急挽同伴撞來的身軀。他右手有劍,左手想挽人,必須向右閃,便於出手,恰好落入秋華的算計中,飛刀一閃即至。 他總算了得,發覺芒影,也聽到秋華的喝打聲,知道不妙,百忙中止住了閃勢,但已晚了一剎那。 「嗤!」飛刀射入右胯外側,刀尖釘在胯骨上,巨大的撞擊力,將他撞得立腳不牢,踉蹌挫倒,厲聲向千里旋風叫:「攔住他,攔住……」 秋華的去勢如電火流光,已經竄出七八丈外,以輕功聞名的千里旋風,也休想追得上了。 秋華繞莊奔出谷口,心中大恨,心中忖道:「一兩銀子也沒弄到手,幾乎送掉老命,豈能甘心?姓魚的,你休想安逸。」 他躲在一處可俯視小徑的山嘴上,監視著至大散關的小道。 直至夜幕降臨,怪,沒發覺任何人離開。 百寶囊中帶有乾糧,他草草填飽肚子,等到天色盡黑,方潛下小徑旁守候。 仍然沒有人經過,他躲在草中白等了一夜。 次日一早,他又回到高處守候。果然不錯,巳牌左右,血雨劍帶了兩名受了輕傷的手下,奔向大散關。 他直等到日色近午,方越野潛入大奧谷。 血雨劍帶了四名手下,匆匆向大散關趕。兩名手下的傷不礙事,經一夜將養,已無大礙。撲打傷在武林人來說,乃是家常便飯,外用推拿術發散淤積,內用傷藥治療受損的經脈肌肉,依然龍馬精神。倒是挨了一飛刀的手下,骨傷了便有點討厭,短期間好不了,必須派一個人扶著走。 血雨劍與一名手下走在後面,一面走一面閒聊。他說:「你們太小看了他,以致吃了大虧。想想看,他能斃了天殘丐和陰手黃梁,豈是你們所想像的江湖小輩?雖說他用的是機智,出其不意殺了天殘丐,似乎算不了什麼真本事,但事實上藝業有時倒無關緊要,機智反比藝業可怕得多。你們已聽到終南木客說過眉縣惡鬥的經過,依然如此大意,豈不是咎由自取麼?下次碰上他,千萬要小心。」 他的同伴,也就是被秋華一掌一膝打得昏天黑地的人,咬牙切齒地說:「大人明鑒,下次見面,請讓屬下對付他。」 「如果你擒不了他,我豈不是又費手腳?不過,我會再給你一次機會的。」 「大人,咱們到何處去追他?」 「入川。」血雨劍簡要地說。 「他不是說要到鳳翔府麼?」 「這叫做虛則實之,實則虛之,他用的是明修棧道,暗渡陳倉之計,到鳳翔去幹什麼?」 「那……」 「在他未曾吐露口供之前,咱們自然很難猜出他入川的意向。」 「他真會找紫雲娘面交名單領賞麼?」 「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,必須等他會見紫雲娘之後再說。」 「大人要不要先知會紫雲娘一聲?」 「當然要,咱們火速入川,要紫雲娘趁早預作準備,以防那些多管閒事的人殺他滅口。」 「誰要殺他。」 「名單的事,已經傳遍江湖,鬧得風風雨雨,你以為五雷谷追魂判羅奇那群人是好東西?哼!老實告訴你,那些武林名宿們,表面上說江湖人不問政事,其實心中多少有點同情那位遁隱佛門的失敗皇帝,連張三丰也在與當今皇上鬧彆扭,不肯合作。不管名單是真是假,那些武林名宿既然知道風聲,豈肯袖手旁觀?必定會千方百計阻止他和紫雲娘會面,他的處境豈能無險?這也就是本座希望先與他晤談的緣故,可惜功虧一簣,被翻天鷂子兄弟壞了大事,這兩個惡賊可惡極了。」 「怪!他為何無緣無故出手傷人逃走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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