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怪俠 | 上頁 下頁
八四


  在內心深處,他當然有他心目中的愛侶形象,只是機緣未至,他也不想強求。

  一個江湖浪人,無可否認地,需要女人的關懷和慰藉,以調節闖過生死關頭後的緊張情緒。因此,他也和女孩子胡鬧,但卻不及於亂。他知道,他必須勤練氣功,如果沉入肉慾的深淵,那就不克自拔。

  華麗的臥房中,床前坐了一個為情顛倒的少女,幽香陣陣,滿室生春,他能夠克制自己,可說十分難得。

  一隻溫暖膩滑的手,輕柔地、情意綿綿地撫上了他的臉頰,掌上傳來了令男人心動的感覺。

  他突然握住臉上的手一帶,另一手掀被抄出。

  小娟噗嗤一笑,倒在他身旁。

  他將小娟抱入懷中,附耳低聲問:「小娟,既然令尊不放心我,為何不殺我?」

  小娟緊緊地纏住他,像一條蛇,渾身不自在,輕喘著膩聲說:「秋華,不……不談這……這些掃興事。」

  他不得不用些手段,撫摸著她,親了她一吻,說:「如果我不能帶你遠走高飛,那麼,令尊也許殺我,你不是白愛我一場麼?你忍心?」

  她在秋華的懷中快要溶化了,迷亂地說:「只要你不說出天殘丐所……所要的寶物,便不……不會有危險。」

  「什麼寶物?」

 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。天殘丐和陰手黃梁,在宜祿鎮便跟你的蹤,說你帶了寶物,爹……爹……打算……」

  她不再說,媚眼半閉,雙手抖顫。

  他再用三分手段,手向她懷中探,再問:「怎樣打算?」

  「如果套不出你的口風,便找天殘丐逼供。秋華……」

  「篤篤篤!」房門輕叩。

  「小春,你走。」小娟急叫。

  房門推開了,進來的不是侍女小春,而是春情漾溢的大小姐,倚在門旁笑道:「妹妹,天亮了,該起來啦!」

  小娟掀被溜下床,鳳目噴火,尖叫道:「該死!你……你……不要臉。」

  大小姐螓首輕搖,曖昧地笑笑,說:「爹回來了,在查問昨晚的事呢,你最好回房梳洗準備一下,爹氣得暴跳如雷。」

  荷池旁的小閣中,鐵筆銀鉤召集了重要的爪牙,整整商議了一個時辰,方行散去,全寨立即出動所有的人手,整頓各處的機關埋伏,禁止寨堡中的人外出,封鎖消息。除了為首的幾個親信外,不許越寨堡半步。即使是親信,要外出也必須獲得敖老賊的允許,不然休想。

  秋華精明過人,看情勢,便知老賊知道敵勢過強,不願冒險出擊,正準備在寨中和來人決戰了。同時,他探出老賊已將爪牙們分成六組,自然是出其不意向外出擊的打算,只等時機到來,並非甘心在寨中挨打。

  這一來,他即使想脫身離開,也沒有機會了。當然啦!真要偷偷溜走,沒有人能攔得住他,除非老賊永遠跟在他身畔。

  他是個有心人,在二小姐身上下工夫,誘使小娟帶他在寨堡中各處走走,從整理機關埋伏的人工作情形估計,這些粗笨的機關埋伏,他毫無所懼。

  午間,敖忠前來找他閒聊,三人從寨北的外圍小徑向西走,一面散步一面聊天。小娟纏定了他,幾乎寸步不離,三人談談說說,談到昨晚的事。

  秋華心中早有打算,問道:「敖兄,入雲龍那些人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,他們要趕我們走,我們要趕他們走,如此而已。」敖忠信口答。

  「他們的實力如何?」

  「入雲龍和華山老人一群白道人物,與敝處可說勢均力敵。可是,這兩天多了幾位神秘的女人在城中出沒,意向不明,不知她們沖誰而來,因此家父有所顧忌,正在派人加緊踩探,希望能查出她們的底細,方能決定對策?」

  「敖兄,兄弟有點小意見,不知可否說出。」

  「老弟有何高見,但請言明。」

  「僅是派人踩探,那是不夠的,何不乾脆派人到他們的住處附近,抓幾個人來問問,豈不強似守株待兔?」

  「家父確已想到擒人逼供妙策,可是又怕反而引起誤會,如果對方並非沖咱們而來,豈不是徒樹強敵麼?再就是那些女人警覺性特高,住處一日三換,雖說眉縣只有那麼一點點大,但四鄉仍可藏身,不易偵出她們的確實落腳處,甚至她們的主腦是誰,也無法查出!」

  「兄弟認為,如果怕樹敵而坐觀其變,不啻因噎廢食,而且是束手自縛。眉縣是令尊的地盤,任人胡鬧,日後傳出江湖,對令尊的聲譽不無影響。」

  「老弟之意……」

  「鬥賊於戶外,總比與賊拼於堂室有利,是麼?」

  敖忠鷹目生光,意為之動,久久方一字一吐地說:「不錯,老弟極有見地,兄弟頓開茅塞,午後兄弟與家父商量商量。」

  「兄弟託庇尊府,也算是自己人了,如有所命,兄弟願為前驅,幸勿見外。」秋華替自己謀取活動的自由。

  「只是,老弟千萬不可出面,終南木客正在外相伺,老弟如果被他發現,極為不便哩!」

  「兄弟夜間出面,以巾蒙面,誰知兄弟的身分?」

  「老弟說得是,但兄弟還得考慮考慮。」

  「兄弟靜候差遣就是。」

  「老弟和三妹四處走走,兄弟有事待理,少陪。」敖忠匆匆地說,告辭走了。

  秘室中,首腦們聚會商量了許久。敖忠認為秋華鬥賊於戶外的計策可行,毒爪搜魂也加以支持,反對六月飛霜靜觀其變以逸待勞的守寨主張。鐵筆銀鉤本人以往同意六月飛霜的意見,但獲知對方已查出他的身分,未免心中忐忑,也激起了無窮殺機,守株待兔的念頭逐漸動搖,意為之動,也就主張一不做二不休,乾脆先在外面和對方決戰,萬一勢窮,再在寨堡倚險和對方周旋。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