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塵怪俠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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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……」慘叫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,前面有人砰然倒地。 秋華飛躍而上,拔回飛刀喝道:「朋友,快上金創藥,不然性命難保。」 他將小婷塞入一處破壁中,點了姑娘的睡穴,用破木板掩上,從原路退出,逕奔另一座藏座騎的禪房,牽出座騎掛上馬銜,飛身上馬從偏門馳出,出寺向荒野的西面狂馳。事先已準備了藏匿進退的地方,因此撤離時十分順利,遠出半里地,在寺後搜索的人方發現了他的蹤跡,有人狂叫道:「那小子走了,在正西,正西……」 在寺前等候的地三十餘名騎士,聞聲紛紛上馬,狂風暴雨似的向下趕。 他已經遠出里外,晨光朦朧,里外的景物仍難看清,且有樹叢阻住視線,追的人無法看到他。 他早有打算,奔上了西行官道,然後閃入路左的一座矮林,定神向外瞧。 不久,人馬漸近。首先,他看到前面的四匹馬上,有四個臉色獰惡的陌生人。第五騎是辛大爺。第六騎是另一個兒粗壯的保鏢師父。 共有三十八匹健馬,三十八名騎士皆未留意路旁的秋華。 他等人馬去遠,微笑著馳出官道,返回昭仁寺等候。 寺右旁有一座矮林,他在林前下馬,剛想牽馬入林藏好,林中已傳出西海怪客的聲音:「你要在這兒對付六盤四狼?」 他站在林外點頭道:「有此打算,前輩以為如何?」 「以一比四你吃得消麼?那四個惡賊是不講單打獨鬥的。」 「我總不能就此罷手呀。」他沉吟著說。 「你想做英雄?」 「呵呵!」他怪笑,笑完說:「英雄是無所不能的,小可不是英雄,也不羨慕英雄,只是量力而為盡人事而已。」 「那麼,你乖乖撒手一走了之好了。」 「小可不是有始無終的人,一走了之的事小可辦不到。」 「但以一敵四,你毫無機會。」 「以一比一呢?」 「你能接下二十招左右。」 「好!小可應付得了。」 「但你不可能獲得以一比一的機會的。」 「可能的,遇上高明的人,鬥智不鬥力,他們絕不會永遠四人同進退。」 「你有何打算?說說看!」 「這兒地廣人稀,以機智和他們周旋,料無困難,小可自信可以各個擊破他們。」 「你很固執哩!」 「不是固執,而是勢難撒手不管。四狼不除,辛場主是不會屈服的,為了小可本身的事,同時也為了那群可憐的牧奴,小可欲罷不能。」 「實力相去懸殊,你……」 「小可即使不勝,相信也不會被困住,小可有的是閒暇,即使需要等上一年,小可也會等下去的,這附近餓不死人,四狼也絕不會永遠在此替辛場主坐鎮撐腰。」 「呵呵!老夫從你的話中,已聽出成功的希望甚大。這樣吧,要不要老夫助一臂之力?」 「小可求之不得,不敢請耳。」 西海怪客從林中緩步走出,笑問:「你的飛刀術很了不起,會其他的暗器麼?」 秋華點點頭,笑道:「小可十五歲那年,家師帶我潛赴南陽府,在多臂熊向大俠府上逗留三個月,化名結交向公子國良,做向公子的書僮,暗中偷藝。可以說,向大俠的發射暗器心訣,小可幾乎囊盡。小可的飛刀,就是仿向大俠的飛刀而打造的。但鋒刃稍加改變,因此小可的飛刀不但可以橫旋,亦可直旋飛行,能當飛電鑽使用,可破內家氣功。」 「喝!你鬼頭鬼腦,偷起向大俠的藝來啦!是令師授意你的麼?」 「前輩既與家師是三十年前的知交,當知家師一生從不使用暗器,但他老人家也知道暗器厲害。所謂暗器,其實也是兵刃的一種,用得明就明,用得暗就暗,用刀劍從背後暗算人,你總不能說刀劍不是暗器。所以家師不但不反對小可學,混入向府也是家師授意的。那向大俠為人小氣,挾技自珍,只傳子不傳徒,不偷絕難如願!」 西海怪客不住怪笑,接口道:「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,令師當年未成名之前,專會偷偷摸摸,見藝就偷,幾乎成了一個門門會又門門不精的撿破爛的人,你千萬別學他的樣。」 他在懷中掏出一個布包,一面打開一面說:「四狼的氣功比你精純得多,你的飛刀毫無用武之地,我送你五把飛電錄,好好收拾那四個惡賊。」 秋華吃了一驚,急問道:「是五雷谷追魂判官羅奇的飛電錄麼?」 「你看看就知道了。」西海怪客不正面回答,打開了布包。 布包中,五把八寸長的刻筆形小刀銀光閃閃,但又不像刻筆,身呈橢圓,尖刃斜開,鋒利無比。 秋華搖搖頭,說:「追魂判官的飛電錄,該是金色的,所以稱為錄,前輩這五把卻是銀色的,顯然不是他的霸道神物。」 西海怪客笑道:「追魂判官的飛電錄確是金色的,但只是塗色之別而已,錄本身其實是近乎透明的水晶色。追魂判官早年在西崑崙天池畔獲得十枚,塗以金色藉以炫耀,珍逾拱璧,不輕易示人。他沒料到老夫卻偷了他五把,贓物豈能不加以改色?可惜這玩意堅硬無比,水火不懼,不然我早就將它改頭換面了。」 「呵呵!前輩也會偷呀?」秋華笑問。 西海怪客老臉微紅,笑道:「那老傢伙目中無人,驕傲自大,偷了他的寶物,他便神氣不起來啦!送給你不要緊,但你如果不會使用,還是免了吧。」 秋華呵呵笑,恭然地說:「使用飛電錄並無困難,難在如何方能控制由心。由於鋒刃是斜開的,因此控制傷、毀、廢、死必須恰到好處。以射心坎來說,錄如從心坎正中射入,用的是反鋒,那麼,鋒尖必向右上方偏一寸,傷而不死;用正鋒,廢亦不死。力道強,斜偏則小,弱則反是。不過,以小可的看法,這些小節其實根本無關宏旨。」 「無關宏旨?你未免……」 「前輩請聽小可解釋。使用飛電錄時,對方必是比自己高明,而且護體氣功必已臻至兵刃不傷的地步,不然便用不著此物。那麼,發時何必計算得那麼精確呢?不論胸腹,任何一處皆要害,飛電錄入體後,任何高手也受不了,何必一定要射心坎?」 西海怪客欣然大笑,說:「好小子,你的看法深獲我心,這五把飛電錄是你的了,希望你毋負神刃。記住:不用則已,用必中,再就是發後必須收回,以免落入歹徒之手。你的心不狠,昨晚你給我三飛刀,全向右肩井招呼,用勁手下留情,所以被我接住了,要不得,一併還給你吧!」 他將五把飛電錄遞過,在袖底摸出昨晚接來的三把飛刀璧還,匆匆地說:「他們快到了,只要膽大心細,無畏無懼,你會成功的,好自為之。我得提醒你,光天化日之下,我無法助你公然出面,一切全在你自己了。」說完,閃入林中不見。 秋華藏好飛電錄和飛刀,飛身上馬。 西面蹄聲如雷,追趕的人去而復返。 他發出一聲怪嘯,馳向南面的丘陵荒野。 大隊人馬追近,天色已經大明,遠遠地便發現秋華一人馬落荒而走的背影,便放膽狂追。 三里外是凋林密佈的丘陵地帶,有些樹林已現青綠,野草亦已抽芽,人馬奔入其中,立即失去了蹤跡。 六盤四狼的座騎十分神駿,一路領先,三十餘匹健馬形成一長列,最後一匹已落後了半里地。 「希聿聿……」丘陵西端傳來了馬嘶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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