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
一三七


  中年人的身影似乎難以看到實體,劍上成了一道青虹,與身影渾然為一,真像一道閃電射向亭口。

  錚一聲狂震,火星迸爆,青虹分張,又是兩聲劍鳴。

  人影乍分的瞬間,火光耀目,熱流爆發,罡風驟起像狂飆。

  中年人身形復現,倒退出亭口。

  圓光菩薩也倒飛至亭後,禪杖砸毀了後欄。

  圓慧圓智兩菩薩則從兩側暴退出亭外,以禪杖支地穩下馬步。

  一比三,似乎三菩薩並沒佔上風。

  「要不要再試試本天尊另一秘學輪迴大法了?」中年人沉聲說,仍在隱隱振吟的青銅劍光芒閃爍不定。

  行家定然可以從眼神不再冷厲中,看出這一擊必定耗損了精力五成以上。

  圓光菩薩臉色泛青,眼中仍留有驚駭的神情,顫抖的手倒拖著禪杖,重新出現在亭口。

  「你這混蛋真有出息,動不動就掏出壓箱子的絕活,出其不意猝然襲擊,與瘋子並無兩樣。」圓光菩薩說話的嗓音也有點走樣,像是中氣不足:「你我如果在這裏拚個你死我活,娃高的小畜生會笑掉大牙。你們到底怎麼了?就這樣半途而廢認栽溜走大吉?」

  氣勢已弱,已明白表示沒有繼續動武的意思。

  「咱們想通了,所以打道回香壇。」中年人見好即收,收了劍冷冷一笑:「在這裏見機行事,實在得不到多少好處。等你們從高小輩手中奪獲仙書秘笈,咱們再從你們手中奪取,豈不省事多多?你們去努力吧!咱們走著瞧,祝你們順利。」

  「原來你們在打這種如意算盤,真不像具有雄圖大略的叱吒風雲組織,不想運用自己的力量爭取利益,卻妄想玩陰的鶴蚌相爭漁人得利。」

  「將在謀而不在勇。」中年人傲然地說,徐徐後退:「為了幾本並非絕品的仙書秘笈,本教的人一時不察,大舉追到此地來,已經夠愚蠢了,幸好還來得及改正錯誤。閣下,你們脅迫皇甫家合作,要在本教的勢力範圍內建根基,必定會回去的,咱們在蕪湖等候。好好努力吧!後會有期。」

  弦外之音簡單明瞭:日後在蕪湖,將有生死存亡的霸權利益爭奪。

  五人重行就道,向北昂然舉步離去。

  「這些混蛋,真的虎頭蛇尾滾蛋了。」圓光菩薩目送五人遠去的背影,向兩同伴苦笑:「沒有這些人牽制高小狗,對咱們不利呢!」

  「其實也牽制住我們不少人手。」圓慧菩薩的看法卻樂觀:「這段日子爾虞我詐,有點浪費精力,調動人手不得不分心,佛母也希望早些擺脫他們。陸大仙的人,更躍然欲動要和他們大結算。走了也好,咱們可以專心集中全力擒捕高小狗啦!」

  「也許吧!」圓光菩薩的話顯得無精打采,挾了禪杖動身走上官道。

  「師兄,你的話有玄機。」圓慧菩薩跟上惑然說。

  「是嗎?」圓光扭頭冷笑:「咱們可以集中全力對付他,他同樣毫無顧忌全力對付我們,對不對?」

  「這……」圓慧臉色一變。

  「咱們要付出多少人命,你算過嗎?本來打算激江右三仙聯手的,如果成功,至少可以少死一半人。現在……現在只有咱們這幾個人拚命上了。」

  「是有點不妙。」圓慧不得不承認事實:「咱們欠缺可以抵擋高小狗的人才,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可觀。」

  「所以你笑不出來了吧?」

  三個和尚都笑不出來。彌勒教的人才比他們多,撒手讓他們應付,難免有獨木難支的惡劣情勢出現;少了一個競爭者,也等於減少一個人手。

  ***

  陸大仙這期間心情很不爽,他那些牛鬼蛇神爪牙不時遞減,而又無人補充,逐漸感到人手不足。

  以重金僱請對付王道士的人,比方說:芳華仙史、靈幻仙子,藉口高大元並非王道士,不是約定的對象,所以發生事故,出手拼搏的意念不高,虛晃兩招虛應故事而已,不可能自動奮勇爭先。

  而靈光佛母所統率的蒼天教弟子,並不受他指揮,一旦情勢變得難以控制,指揮便出現雙頭馬車各走一方的紊亂現象,一亂就兵敗如山倒。

  靈光佛母到底帶有多少人來,他並不瞭解。

  這次遠赴南荒,為了減少沿途的麻煩,人都是分批走的,前後保持聯絡,正確的人數,只有主事人知道。

  在蕪湖與河南追蹤的人會合,人數又增加了許多。如果按他的計畫,集中全力接二連三強攻猛打,早該把高大元斃了。

  可是,靈光佛母嚴厲地要求要活的。

  這與他的打算南轅北轍,不符合他的利益,因為所損失的人,絕大部分是他雄風會的爪牙。所以在他主持的行動中,他的唯一要求是盡快斃了高大元。並非他故意陽奉陰違,而是不希望枉送爪牙的性命。

  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;為保全自己的實力人之常情,不能據此而懷疑他對蒼天教的忠誠有問題。

  他一直就打主意讓蒼天教的弟子,讓他統一指揮,製造機會行雷霆一擊,除掉高大元一勞永逸。那些仙書秘笈不難奪回,王道士的死活列為次要。

  但他的打算,不符合蒼天教的利益,所以靈光佛母與三菩薩皆不理會他的要求,頗令他感到失望。

  另一重要問題頗令他不安,那就是高大元消息靈通,出乎他意料之外,不得不讓他擔心。如果高大元找到他藏身的宿處,也來一次快速的雷霆急襲,會有何種結果?他需要多少心腹高手防衛,才能保護他的安全?

  彌勒教撤走了,他更為不安了。

  他把彌勒教的人恨入骨髓,但畢竟是同仇敵愾的戰友,可以牽制高大元的活動,現在他只有靠自己了。

  他很少親自在外走動,眼線不時將消息傳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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