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
一二六


  在城內城外,兩教的人也不敢蜂湧而至群起而攻。尤其是白天,必須避免糾眾搏殺事故發生。

  不能枯等強敵上門,得踩探動靜,找出藏匿杜英的地方,以便主動攻擊。

  他的江湖門檻精,天生的獵犬鼻,知道何處可以找到獵物,該如何排除困難建立安全範圍。

  首先,他得試探治安人員的態度,以及地方蛇鼠介入有多深,以便策劃該如何排除困難與威脅。

  傍晚時分,他在街尾的小食店膳畢,鑽入一條小巷,消失在幽暗的房舍深處。

  兩個盯梢的眼線,失去他的蹤跡。

  信號發出了,眾多眼線在城外尋蹤覓跡。

  ***

  崇德坊的胡家大宅燈火通明,健僕和打手在宅內宅外巡走,戒備森嚴,如臨大敵。

  胡大爺胡家宏是本城的鄉紳,老家在三義河。這幾天他一直躲在三義河老家看風色,敬亭山所發生的變故,他一清二楚。三義河本來就在敬亭山的東南角,風吹草動他也驚得跳起來,他是一早趕回城的,敬亭山的風雨已移至府城了。他是心懷鬼胎的人,留意所有的風風雨雨。

  附近的幾條小街雖是商業區,但天一黑就店舖陸續歇業,只有一些小雜貨店或食店仍在營業。夜市則在另一座坊,因此行人漸稀。

  心懷鬼胎的人,一旦情勢失控,心驚膽跳疑神疑鬼,是必然的現象,唯一可做的事,是集中人手嚴防意外。

  因此全宅燈火明亮,戒備森嚴。

  晚膳後不久,他與五位知交好友,在東廂的花廳品茗,商討當前的情勢。門外的院子有兩名打手護衛,禁止婢僕們接近。

  大戶人家規矩嚴,不會有不守規矩的婢僕亂闖。

  五位知交的好友中,其中有蕪湖來的皇甫俊。另一位是皇甫俊同來的人,自稱羅方。

  這位仁兄的真名號,叫九指天狼羅奎,江湖上有名的色中餓鬼,與一劍超生尹忠,同是生神羅田維的得意門人;他也是生神兒子。

  在黃河渡頭,這兩個難兄難弟曾經露過面。

  「皇甫兄,我不能再派人出頭了。」胡大爺顯得憂心忡忡,不勝憂慮地訴苦:「刑房的人已聽到風聲,說將有妖言惑眾的教匪在本城出沒。尤其是府與縣兩位捕頭,對我已經有所暗示,希望我不要再唆使那些牛鬼蛇神鬧事,以免城內失火殃及池魚。這可是極為嚴重的事故,誰也不敢沾惹,誰也不敢把身家性命當賭注。」

  「哦!那個姓高的年輕人真是教匪嗎?」

  「是不是教匪,他自己不說,誰也不知道。」九指天狼代皇甫俊回答,反客為主:「胡大爺,今後不必再派人去驅趕他了,把他趕出城到了山林郊野,咱們反而奈何不了他。」

  「我這位好朋友的意思,是請胡兄派人廣佈眼線,留意所有與姓高的接近的人,查出底細再通知我們。」皇甫俊說出真正的來意:「那小子消息極為靈通,已再三證實他完全瞭解我們的動靜。

  「因此懷疑他另有幫手暗中助他,我們必須將助他的人查出根柢來。」

  「已經知道有一個怪老頭,經常在他身邊神出鬼沒。」九指天狼加以補充:「這個怪老頭很可能是教匪,可惜我們的人無法查出他的蹤跡,至於是不是高小狗的人,迄今仍無絲毫證據。這個怪老人,務請胡兄鼎力相助,盯牢這個人,或者擒住他交由咱們處治。」

  「這……我的人不能出面動手。」胡大爺堅決地說:「派百餘名潑皮做眼線好商量。沖皇甫兄的交情,我會出動所有的人手協助。」

  「別蠢了,胡大爺。」廳側突然傳出陌生的語音:「你出動所有的地棍,人多口雜,潑皮們狗仗人勢,那能不出面動手?等我砍掉你們百十顆腦袋,你如何善後?」

  眾人大駭,變色而起。

  廳柱後移出高大元軒昂的身影,插在腰帶上的刀隨時皆可能出鞘。

  「咦!你……你打到我家來了……」胡大爺大驚失色,幾乎嚇軟了。

  「你派人到客店攆我出城,我來找你也是應該的呀!」高大元向堂下接近,不怒而威:「這些混蛋是真正的教匪,你幫助教匪注定了要家破人亡。你居然敢再協助他們,一定是發了瘋不想活了。」

  「皇甫兄,你……」胡大爺快要崩潰了。

  皇甫俊不得不出面了,將衣袂掖在腰帶下緩步下堂。

  「你認識我,是嗎?」皇甫俊極有風度地頷首笑問。

  「在蕪湖我就認識你了。皇甫俊,你不該在暴力下低頭,甘願把身家性命交給這些教匪,愚蠢之至。我不管你有何苦衷,總之我是有理的一方。為了我自身的利益。我必須鏟除教匪的一切外援,再和他們賭命,你和胡大爺在劫者難逃。」

  「我不會和你談苦衷說道理。總之,我是馬行狹道,船抵江心,既然你找上我,我只好應數應劫和你賭命。這件事與胡大爺無關,請放過他好嗎?」

  「好,我答應你。但他必須完全脫身事外,不然我會向推官大人告密。」

  一旦向官府告密,那就麻煩大了。這是最嚴厲的警告,等於是直接向蒼天教示威,也有意替胡大爺開脫。

  彌勒教的人,就是怕他向官府告密,而且他偷窺香堂打擊彌勒教的威信,所以大舉出動要他的命。

  「我不能保證他該怎麼做。俗語說:『兩害相權取其輕』,他知道該如何權衡利害而取捨。而我認為你已經危害到我們的利益,必須除掉你才能永絕後患。來吧!咱們公平相決。」皇甫俊拍拍手拉開馬步,表示要徒手相搏。

  「你比那些妄想稱雄天下的教匪有種,具有英雄氣概。那些混蛋教匪,就沒有人敢向我單挑決鬥。好,我尊敬你,給你一次公平決鬥的機關。如果有人膽敢擅自加入。他得死!皇甫前輩,進手。」

  他口稱對方為前輩,卻用前輩的口吻催促對方先發招,雖然近乎托大狂妄,對前輩缺乏尊敬。

  但以雙方各展神通多次搏鬥的表現來說,他足以在這些人面前托大稱尊。

  「得罪了。」皇甫俊不再客氣,抱拳一禮立即揚掌逼進,走中宮無畏地攻出一招現龍掌。

  這一掌力道萬鈞,掌力就在吐出時猛然迸發,馬步沉實,掌上用勁的線條相當懾人。

  內家重掌,勁道外發可在丈外傷人,走中宮便已表明強攻,聲勢之雄渾懾人心魄。

  高大元身形略轉,讓掌勁從臉前斜掠而過,右掌一舒一收,帶馬歸槽切入對方的手腕,切入反擊速度有如電光石火,採用貼身攻擊硬碰硬,氣勢如虹。

  響起一陣連珠暴震,拳、掌、小臂撞擊,肩、肘……快速的接觸令人目眩,四條腿盤、撥、碰、旋……兩丈方圓內難分人影,打擊極為猛烈,雙方都禁受得起打擊,想擊中要害幾乎不可能,太快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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