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 |
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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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曙光下的小村,顯得安詳靜謐,零星的犬吠聲漸漸沉寂,代之而起的是此起彼落的雞鳴。 「怎麼一回事?」他困惑地盯著下面暗沉沉的村舍自言自語。 沒有任何異樣,村內村外根本沒有人入侵。 第一家的煙囪升起炊煙,第二家…… 農村人家早睡早起,天沒亮,主婦便該下廚生火了,吃飽了就得下田,或者者上山打柴,飼餵牲口,一年到頭累得要死。 主婦們下廚,表示家中沒發生任何變故。 如果有人入侵,怎麼可能毫無動靜?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心理作祟?疑心生暗反他在自相驚擾? 重新潛返農舍,悄然疾趨後進內宅。 沒錯,農舍沒受到侵擾。農舍主人的婆媳倆,正在廚下準備早膳,小姑娘杜英,也勤快地在旁協助。 返回客房,先仔細看門窗,毫無疑問地,有人用頗為高明的手法,撥開門閂入室。 果然不出所料,室內經過行家的檢查搜索,有些物品並沒有正確地放回原位,掩飾的技巧不算高超。 絕不可是農舍主人貪財,小心地搜查他的房間竊取財物。所顯示的狀況,皆證明出於行家所為。 「奇怪!」他心中疑雲大起,被搞糊塗了。 誰有如此準確追蹤的能耐?這最大的疑問。他無法解開,理不出頭緒。 *** 杜英捧了洗漱的巾水來請他起床,喜悅的神情溢於言表,像一個善解人意的小主婦。 「趕快拾掇,準備走。」小姑娘一叩門,他便拉開門急促地叮嚀。 「咦!」杜英大感意外。 「有人來過了。」他接過面盆轉身入室。 「什麼?」杜英跟入舉目四顧,目光落在包裹上。 他的包裹放在床上,兩個包裹都拾掇停當。 「全室都翻動過了。」他一面洗臉一面說:「來的人不是真正的行家。」 「哦!你知道有人來過……」 「是的,出乎意外,我感到疑雲重重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昨晚沒在房中歇息,藏身在村外的小坡樹林中。」他信口胡扯,等於是解釋為何有人入侵,他不在房中的原因:「強敵緊躡追趕,我是不會掉以輕心的,只顧留意是否有人跟來,卻沒料到他們居然知道我在這裏投宿,不但能準確地找到我的住處,而且先一步潛入,按理,這幾乎是不可能的。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他們並沒驚動農宅的人,沒驚擾內各農戶。」他眉心緊鎖,似在試圖找答案:「甚至沒驚擾你,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準確在搜我的房間,一無所得便乖乖地悄然退走,居然不在附近潛伏窺伺,豈不可怪?」 「也許……也許來人實力不強,不敗冒險逗留……也許潛伏在村外……」杜英吞吞吐吐,似乎不相信他的分析。 「仍然不合常情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能緊鍥不捨,循蹤追來此地的人,除了天暴星,不會是陸大仙那些人。天暴星是這附近四府六縣的地頭蛇,甚至不在乎這條江水的仁義大爺尚義小築,因為他殘忍好殺,城狐社鼠地棍流氓不敢不聽他的。陸大仙那些人來自京都,人地生疏哪有本事掌握你我的動向?天暴星的人不來便罷,來了的話,這座村保證會雞飛狗走,他那些人本就是強盜,明火執仗是他的老本行。」 「城狐社鼠當然不敢在你我面前撒野,天暴星也不可能跟在城狐社鼠身後趕來。」杜英也認為來人不是天暴星。 「這就是問題所在……好了,咱們趕快進食,吃了就走,而且要快,看到底跟來的是些什麼人。哼!他們撒野的時間不多了。」高大元不多加解釋。 「什麼意思?」杜英顯然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。 離開太平府地境,他就不必扮弱者了,這些人追殺不休,他忍耐的程度已接近爆炸邊緣,不想回答杜英的問題。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仙書秘笈,甚至慷慨地要送給大衍散人。問題是,他不能在脅迫暴力下把仙書秘笈交出。 他是一個有主見有原則的人,在家鄉太平府境內不開殺戒,就是他的原則;不在暴力下受有煎迫欺凌,也是他的原則。 杜英也知道情勢急迫,不再多說,匆匆離去準備膳食,收拾行囊準備膳罷立即動身。 她終於明白了,高大元帶著她繞道走小徑,用意固然是擺脫追蹤的人,主要是,高大元熟悉本地環境,主要的去向仍是寧國府。 高大元不但熟悉至黃山的大道,也知道至黃山的小路。走寧國府就是小路。 *** 在杜英來說,這一帶的地理環境,她是完全陌生的,連方向也摸不清。但她知道,高大元對這帶熟悉,像是土生土長的人,問路時說話的土腔幾乎與村民一模一樣,與本來所說的官話截然不同。 高大元的行動,更令她疑雲大起。 走上了官道,沿官道南行兩三里,經過兩三里,經過兩座村莊,隨即離開官道,越野而走遠出兩里地,鑽入小崗一座楓林,藏身在樹叢下的草叢中。 她大感意外,下面不足一里,正是官道向東繞東折的彎曲部,居高臨下,官道往來的旅客面目隱約可辨。日上三竿,官道上行走的人不多。 「利用草木隱身,在這裏歇息。」高大元將兩個包裹藏在樹下,用打狗棍向官道指指點點:「那幾個走路的人,是附近的村民。從蕪湖來的旅客,要近午時分才能經過這裏,當然有心趕路的旅客例外,隨時都可以經過此地。這城距縣城,僅有三十餘里。」 他們昨晚投宿的平崗村,距縣城四十餘里,怎麼這裏反而近了十里地?可知高大元走的是回頭路。 「走了片刻而已,便要在這裏歇息?」杜英不勝驚訝,弄不清高大元的意向。 「對,歇息,順便察看動靜,以便籌劃對策。」高大元坐下倚樹歇息:「信任我,好嗎?好好歇息養神,被追時也多些精力逃走。」 「有危險?」杜英失驚。 「不會有立即的危險。」 「那我就放心了。」杜英放下包裹,倚在他身側放鬆心情假寐。 片刻,被蹄聲吸引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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