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 |
五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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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!你不知道仙書秘笈的下落?」中年婦人故意大驚小怪,說話怪腔怪調:「你知道仙書秘笈,已經被一群疑是彌勒教男女奪走了,是嗎?」 「那是假的,你們掉包嫁禍的伎倆,騙不了人。不要在我面前玩弄障眼的巫術,我是此中行家,要不知趣繼續施術,你將永遠後悔了。」 中年婦人一驚,意似不信,但臉上怪異的笑容,與及怪異的聲調迅即消失,恢復初次打交道的神情。 「你小小年紀,也會巫門奇技?」中年婦人正色問。 「你以為呢?你剛才用移神術想套我的口氣,道行並不高。我要那些仙書秘笈的下落。」 「連陸大仙也知道,仙書秘笈被彌勒教的人奪走了,所以我們願意再次和陸大仙聯手,誓將仙書秘笈奪回。你在這時挾持我們一個人,就妄想要我們將仙書交換,可能嗎?你未免太無知了吧?我們這幾個人,會把仙書秘笈帶在身上?你簡直胡鬧。」 「你們四批人前往皇甫家聚會,只有你們這一批攜帶五個包裹,我要你們打開檢查。」杜英態度強硬,果真是年輕少見識,處事衝動:「把包裹打開,打開!」 她自以為扶有人質佔了優勢,其實毫無優勢可言。四狼七鬼都是二流人物,亡命們連首腦的死活也不介意,二流人物更不受重視,不可能成為要脅的條件。 她這種自以為強硬佔了優勢的態度,簡直有如兒戲,連快活一刀暴怒的神色,也改變為又好氣又好笑的嘲弄神情。 「呂三娘,不要和她胡纏了。」快活一刀的語氣反而平和了:「這小爛貨武功不差,而且也會小巫術,行事令人莫測高深近乎詭譎,身分可疑,捉住她好好挖出她的根柢。我懷疑她是彌勒教的七仙女之一,也許用她做人質,可增加對付彌勒教的談判價碼,拿下她!」 快活一刀是老江湖,判斷有相當可信的根據。 真正保護張家老少的人,是俠義道頗有名氣的一劍愁飛花玉女。杜英只是躡在附近,時隱時現並不熱衷的旁觀者,真正露面干預,是在玩鞭亭高大元介入之後,露面時表現得並不出色,反而沒高大元的潑賴手法優異。 她在蕪湖的表現,也乏善可陳,沒受到注意,天暴星根本不會派專人對付她。現在,居然氣大聲粗以女強人面目出現,居然以一個無關大局的人要脅,向十二位高手脅迫形同兒戲。明知不可為而為,目的委實可疑。 如果她聲稱替張家老少伸張正義,也許可以認為理直氣壯,替高大元索回仙書秘笈,那就師出無名反而授人以柄啦!除非她站在高大元身旁,不然她沒有任何理由討索仙書秘笈,這種反常舉動,必定會引起老江湖的懷疑。 呂三娘信口應喏一聲,臉色一變纖手也信手一揮。 杜英已看出危機,看出對方無意理會同伴的死活,也知道如果她殺了人質,必定激起這些人的兇性,對她極為不利。 而且,她並無搏殺這些人的把握。 淡淡的灰芒及體,微小的針形無穗暗器像暴雨。雖然呂三娘手中,早已暗藏了一把牛毛針,信手一招,牛毛針一閃即至,數量甚多,看芒影便知是淬毒的飛針。這種飛針長僅兩寸,前重後輕,不需絲線做定向穗,並無致命的威力,以制人為目標,射中要害也死不了,毒發當然難保老命,但也不可能立即死亡。 相距太近,她無法擊斃一鬼後再閃避,倉卒間將一鬼向前一推,擋住針雨,人向後急退。 很不妙,快活一刀十一個男女,已同時兩面急進,向中急聚,恰好堵住她的後路。她不可能向左右衝出,唯一避免受到圍攻的辦法是加快後退,在對方完全封鎖後路的前一剎那,抓住瞬間的機會脫出圍堵。 倒退的速度,那有早就準備前衝的人快?瞬間的機會她無法抓住,最快的兩個人,已先一步到達她的側後方,即將堵死退路,慢了一剎那。 一聲沉叱,她的劍半途出鞘,大迴旋把發狠著七星倒旋,全力奪路。 劍氣與渾雄的劈空掌力接觸,激迸出尖厲刺耳的破風銳嘯,震散了一部分潛流,餘勁卻一瀉而入,及體時力道依然兇猛,與護體神功猛烈的接觸迸爆。 兩個中年人不用兵刃攻擊,而是四掌連環遙攻,劈空勁道極為可怕,丈外真可以將人打飛。 刀劍對劈空掌勁效果不大,她劍上所爆發的潛勁威力有限,僅能震散小面積的掌勁,何況對方的掌勁是連環發出的,她的劍氣卻無法連續爆發,注定了是輸家,兩個中年人的內力比她渾厚。 ▼第十二章 劍園秘窟 她像是受到千斤巨鎚所撞擊,真氣一窒氣血沸騰,馬步本來就不穩,被震得反向後挫退。 另外兩名中年人到了,撲上四爪齊伸。 她已經一擊力盡,真力不繼無法再爆發威力,連躲閃的機會也喪失了,只能等候巨爪及體,在這眼前發黑的緊要關頭,神意已無法控制行動,一切的反應皆晚了一剎那,四隻巨爪已光臨肩臂,即將面臨生死關頭。 奇異的勁風突然君臨,左右那人的身側,突然出現一個如虛似幻的人影。 指尖將觸及她手肘的巨爪,猛然退縮危機消失,然後人體後飛。而另一隻大手,已挽住了她的腰背。 「走!」耳中聽到她熟悉的叫聲。 不管她是否能舉步,身形已疾起疾射,一眨眼便遠出三丈外脫出重圍,再一起便鑽入竹叢樹林深處,但見草木中分,去勢欲飛。 身後,叫喊聲震耳。 「你來得正……好……」她虛弱地叫。 是高大元,生死關頭將她救出重圍。 身後穿林窮追的聲息逐漸低弱,終至聲息杳然。 *** 氣機出現障礙,真氣無法暢流,劈空掌力的重擊,幾乎震毀她的經脈,氣血流通有障礙。 高大元坐在她測方,伸右手按在她的丹田上,用內功助她恢復氣海的功能,驅動氣血暢流。 左手按住脊心,保持身軀平衡。任督兩經脈同時上引下導,形成周天大循環,事半功倍,等於是耗真元替她打通生死玄關。 大周天九循環,她便可不需外力導引了。 「你是怎麼一回事?」高大元仍然坐在樹下,向在一旁活動手腳的杜英問:「一劍愁和飛花玉女,已經保護張家老少走掉了,與天暴星已無關連,你犯得著糾纏天暴星的人不肯甘休?四海社的高手正陸續趕來會合,你不自量力向他們襲擊,理不直氣不壯,能有多少勝算?不要胡鬧了好不好?」 他是偶然碰上的,不知道杜英與快活一刀那些人衝突的經過,以為杜英不肯罷休,繼續向天暴星施壓。 「我在幫你討回仙書秘笈呀!」杜英並不知道他是偶然碰上插手的,還以為他知道打交道的經過,情勢危急才出手相救,以往他的行動就是事急才出了反擊。 「咦!你……」 「我的消息相當靈通。」杜英停止活動,在他身旁席地相並坐下:「高兄,你沒告訴我擁有無價的仙書秘笈,如果事先我知道,便會幫你全力保護那些書。哦!真被他們搶走了?」 「在我的心目中,那些書不值半文錢,我本來就打算到黃山,將書送給諳此道的人。」他覺得無價兩字很好笑,價值觀是因人而異的。某些物品,對某些人如珍如寶,對另一些人則如蒿如草。 「那些書……確是被天暴星的人搶走了,先後搶了兩次。」 「哎呀!追回來真不容易,可惜,不管怎麼樣,一定要追回來呀……」 「不關你的事,杜姑娘。」他不想把偽書的事說出,萍水相逢,話不能說得太多,雖則他對杜英甚有好感,把杜英看成朋友。朋友有很多種,任何一種皆需避免推心置腹,每個人都有隱私,隱私通常是不可告人的。 「我們是朋友,對不對?為朋友分憂……」 「我都不放在心上,何需你分不必要之憂?」他笑了:「行俠保護善類,必要時不惜赴湯蹈火。為了我都不想要的廢物輕生玩命,這算什麼?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,拉朋友下水蹈火,刀頭飲血劍底暴骨,我還沒有這種壞習慣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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