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
一四


  「先驗他們的身分證明。」雍容華貴的美婦冷冷地說:「被斷手的那個人,說話的口吻粗野下流不像公人。所用來下毒手的指功像是天狼指,江湖兇梟九指天狼羅奎的絕技。這個人如果不是九指天狼,也必定與九指天狼有淵源。九指天狼在各地落案三十件以上,捉住送官有一百兩銀子賞金。我來捉他。」

  纖手一抬,春筍似的食中兩指伸出袖口,顯然有意用指功擒人,向騎士首領逼進。

  「咱們認栽。」大漢扶了首領向後退,用江湖口吻打退堂鼓:「山長水遠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

  發出一聲唿哨,八個人向後飛返,退近座騎扳鞍上馬,不進反退從來路急馳。

  「會是九指天嗎?」少女向貴婦問,指指斷後的那本首領背影:「他伸爪抬手出指,速度非常快,沒看清他的手是否少了一個指頭。」

  「這惡賊左手少小指,是被人剁掉的,反而因禍得禍,下苦功練成了霸道的指功,稱之為天狼指。這個人用右手發指,應該不是九指天狼。日後再碰上這個陰險的人,必須嚴防他用指功偷襲。」貴婦開始向碼頭走:「你能看到他出指,相當幸運呢!」

  「女兒,你要記住。」英偉中年人拍拍少女的肩膀:「如果是九指天狼,不但要提防天狼指,更得注意不論任何時候打交道,必須站在上風。那惡賊是色中餓鬼,所使用的迷香,是江湖十大可怕迷香之一,一絲入鼻便神智不清,武功毫無用處。」

  「真要碰上那頭陰惡的色狼,女兒一定把他的雙手砍掉,以免他繼續為禍江湖。」少女恨恨地說。

  兩艘渡船同時到達,旅客們紛紛登岸。

  這一面的的旅客,隨即交渡資陸續登船。

  ***

  八騎士過不了河,退回河北岸約五六里的青山村,一方救治受傷的人,一方面等候即將隨後趕來的同伴。他們做夢也沒料到,在荒僻的小小渡頭爭渡,會碰上人手眾多武功高強的一群男女。在太平府城,他們也肆無忌憚橫行,沒有人敢過問干涉,卻在荒僻的鄉野受到羞辱,而且傷了一個人。

  欲速則不達,不能再逞強急趕了,即使不敢再霸道,過河勢必追上那一群男女,肯定會再次發生衝突,那些男女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。

  他們也不會放過那此男女,等後面的高手趕一再圖謀報復,反正在這唯一的官道上行走,他們有座騎代步,早晚會追上那些男女的。

  直至申牌左右,六匹健馬才到達青山村。天色不早,不能趕路了,渡船因水流湍急,申牌以後就停航,以免發生危險。

  青山村只是官道旁的小村落,五六十戶人家,距府城僅二十餘里,平時不可能有旅客投宿,突然來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騎士強行投宿,村民們惶然不可終日。

  後到的六位騎士中,有兩位是女的。

  一位依然美艷的半老徐娘,隆胸細腰身材噴火。另一位是芳華二九或雙十的青春美女郎,高貴中流露出三兩分妖媚,一雙流波四轉的鳳目,具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魅力。

  反正漂亮而知道打扮的女郎,很難看出真正的年齡,這位女郎的身材姣好,曲線並不誇張,是那種含苞待放,發育停勻的青春少女型動人身材。但流露在外的略帶妖媚風華,卻又與她的年齡不相稱。也許,在江湖闖蕩的男女,接觸面廣闊,因此心理生理皆甚早熟吧!

  不等晚膳,眾人立即在佔據的農舍廳堂商量。

  後到的六位男女騎士領隊,是一個年約花甲,穿的寬長衫有如道袍,面目陰沉梳了道髻的高瘦老人,一張不現喜怒的平板債主在孔,令人一見便感不舒服。

  「你們早走兩天,怎麼仍然在這裏逗留?」老人顯得不悅,一開口就責問:「這條路上根本用不著沿途尋找,咱們只要加快趕到撫州等候就可以了。羅奎,是不是你在南京找女人快活而耽誤了行程?」

  羅奎,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色中餓鬼九指天狼,被那位高貴的女人看出來歷,不幸而言中。

  「真是天大的冤枉。」九指狼不悅地叫嚷:「咱們冒充公人身分,在窮鄉僻壤擺擺威風確有大用,那敢在南京鬼混?一過浦子口使受到應天衛的官兵盤話,扣留了兩天。就為了多耽擱了兩天,所以拼命趕,所以才在這裏出的紕漏,所以才被整得灰頭土臉。」

  「陸大仙,咱們實在用不著十萬火急拼命趕。」另一位被小後生揍了一頓的騎士一臉苦相:「兵分三路追蹤,咱們這一路走徐州過鳳陽,應該是最快的,沿途毫無蹤跡可尋,可知正主兒一定乘船走漕河,躲在船上直放湖廣了。咱們不在南京向水路朋友打聽,確是失策。沿水路追蹤的人,不可能半途找到正主兒,咱們在南京等候,一定可以搶先奏功。」

  「你少給我胡說八道。」陸大仙更為不悅:「本會通州的眼線,查遍了每一艘南下的船隻,一無所獲,可知正主兒必定是從陸路溜走的。咱們中間一路人馬毫無線索,可知必定從河南走了。」

  「如果他們真的走河南,咱們右路人馬的領隊,是一劍超生尹忠老兄。」九指天狼有點無奈:「恐怕早已半途得手了。咱們十萬急往沅州趕,必定白忙一場。」

  ▼第三章 仗義援手

  「正主兒身邊隱伏的高手也多,趕往暗中保護的人也不弱。一劍超生那些手下,全是一些江湖二流人物,沒有幾個具有特等身手的高手名宿,想成功無此可能。不要七嘴八舌說洩氣話了,咱們唯一可做的事,是僅快趕往沅州,迎頭截住去路,早一天趕到,就多一分勝算。羅奎,你這裏怎麼一回事?」陸大仙盯著九指天狼問。

  九指天狼將渡頭衝突的經過,鉅細無遺一一詳說了。

  「這一群狗男女,一定擋在前面再找麻煩。」九指天狼最後恨恨地說:「我等你們來,非把他們斃了不可,尤其是那個小女人,我要她生死兩難。」

  「唔!你不要逞匹夫之勇,圖一時快意,必須先瞭解情勢權衡利害。」陸大仙老眉深鎖,神色疑重。

  「大仙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那些人的來歷你知道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大江這段江面,誰是名實相副的仁義大爺?」

  「好像是尚義小築的三眼功曹林柏森。我這幾年一直在大河以北活動,參加本會三年餘,一直在北地活動,不曾南下淮安,對大江的江湖情勢,可說相當陌生。」

  「現在仍是尚義小築的天下。」陸大仙說:「自從江西嚴家毀滅之後,嚴家的一幫一會瓦解,這條水路重新落入尚義小築的控制。在嚴家的一幫一會聲勢如日中天的二十餘年歲月中,一龍一鷹始終奈何不了尚義小築,可知這些江湖之雄,實力極為雄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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