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刀氣撼春情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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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客先後動身,各走南北。不論南行北往,幾乎都是同是陸續就道的,開始是大家擁擠在一起,而後一群群分為速度相等的段落,最後遠出十里外,便成了一段段零星的小組了。 天仍下著毛毛雨,時落時停,雨笠不能取下,埋頭留意泥濘水坑,誰也懶得留意旁人的事。 車和馬似乎速度並不比步行快,有些車輛陷入深深的泥濘車轍中,連旅客也得下車,幫車加把式反車推出水坑,一個個狼狽不堪。 老少兩人跟在一群人後面走,所經處泥水四濺,留意揀乾爽處落腳,完全渾忘其他旅客的舉動。 在這裏他們沒有仇敵,不需留意警戒。 十里、二十里……趕上了前面的一群早走的旅客。 前面五個魚貫而行,有四個用可當問路杖,也可做兵刃的大木棍,腰間有腰刀,有纏妥的銬鏈,一看便知是至外地公幹的公人,或者稱解差。 與解差在一起的那個人,雨笠太低看不見面貌,背了包裹,手腳沒有戒具,不像是被押解的犯人。 後面,有四人四騎。四騎士鞍後有馬包,鞍前有雙鞘袋,穿著騎裝,兩佩劍兩佩刀。四匹座騎是雄駿的棗騮,與前面的解差保持十餘步距離,不徐不疾魚貫小馳,不時繞過水坑或繞至路側超越泥濘的路段。 前後都有小組旅客行走,誰也懶得理會旁人的事。 老人四海魔神與年輕徒弟腳程稍快些,一一超越腳程慢的旅客,逐漸接近四騎士。 前面有一輛兩套大車,兩匹健騾正陷入困境,車輪沒入水坑,輪軸似乎已貼在地面。五個村夫與趕車大漢,六個人正在用木橇動車輪,驅趕健騾,全力搶救大車出險,吆喝之聲震耳。 趕路的旅客一一繞過,無人留下來相助,趕路要緊,休管他人瓦上霜。 路兩側是樹林。地勢稍高些,人和馬可以從路側走,車非從路上走不可,一旦陷入泥坑,想繞道勢不可能,看光景,得花許多工夫,才能將陷入的車輛拉起。 解差接近車陷處,不假思索地向右移,移至路旁傍林超越,沒有留下相助車輛脫困的打算。 更後面,老少兩人恰好超越五位村夫打扮的旅客。 年輕人的目光,不經意地落在前面陷車處,突然看出某些徵兆,不由自主驚呼! 「前面那些人……」他的叫聲震耳,是向前面的人大叫示警的。 這瞬間,他扭頭向老人注視,叫聲也在向老人示意,所以轉頭注視。 這瞬間,他手中的棗木問路杖全力飛甩而出,同時向側仆倒,口中發出一聲虎吼! 三顆寒星掠肋而過,危機間不容髮。 厲叫乍起,棗木棍飛,罡風虎虎,擊倒了兩個人,控制的範圍甚大。 同一瞬間,他雙手一觸地便飛竄而起,撲倒了一個人,在泥水中滾動。 同一瞬間,老人的棗本棍也擊倒了兩個人。 「不能追……」老人急叫,搖搖欲倒站立不牢。 逃走了一個人,泥地中卻倒了五個,正在爛泥中掙扎,無法站起來。 前後邊的旅客齊聲驚呼,有些怕事的旅客慌忙向兩側的樹林逃,以為碰上了劫路的強盜,逃命要緊。 前面更亂,刀光劍影飛騰。 路兩側的樹林,有挺刀持劍的人湧出。 搶救車輛的六個人,先後發射暗器,再撥出暗藏的兵刃,猛撲解差狂野地狠拼。 四騎士也陷入重圍中,下馬與從林內衝出的人纏成一團。 有人挺刀揮劍向老人這一路段衝,聲勢洶洶狂衝而至。 「我中了暗器。」老人急叫,向前一栽。 年輕人到了,飛快地身下一蹲,恰好用肩接住仆下的老人,扛上肩向樹林撒腿狂奔,去勢如星跳丸擲,三兩起落便消失在樹林深處。 救人第一,脫險再說。 毫無疑問是昨晚窺探驛館的人,半途設伏計算住宿驛館的解差。他倆走了運,無端被捲入,遭了無妄之災,對方不問情由便向他倆下手攻擊,變生倉卒,生死須臾。 *** 生死關頭,對方人多勢眾,傷必須及早救治,脫不了身那能治傷?唯一正確的行動,是盡快脫離現場,務必迅速擺脫追趕的人。 年輕人全力卯上了,輕功已發揮至極限,肩上有一個人,似乎並沒有多少影響,居然一躍三丈,起落間有如電火流光。 追的人僅入林百步,早已失去他的蹤跡。 遠出三四里,鑽入一座守林人的棚屋,屋內沒有人,有人他也不在乎。 把老人擺放在草鋪的簡單木床上,解下包裹取下百寶囊,立即檢查傷勢。 「師父……」他焦急地輕掐老人的人中,一面輕拍臉頰:「你醒一醒,傷在何處……」 春寒料峭,他不能脫老人的衣衫檢查傷勢,根本不知道傷在何處,何種手法造成的傷害。 「右……右腰肋……」老人總算醒了,聲音完全走了樣:「是……暗器……」 真不妙,是一枚三棱透風鏢,正中志堂穴,入體三寸。志堂穴屬足大陽膀胱經,在命門穴處側,穴道受傷,波及脅肋,腎會出大毛病。 傷了經脈穴道,還可以治好,糟的是鏢泛暗青色,是毒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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