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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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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琳哈哈一笑,站起說:「是麼,兄弟得向田兄道喜了。明日壇主便會設香堂,請田兄盟誓入會。今後咱們便是一家人了。據兄弟所知,壇主對田兄十分著重,午後未牌末申牌初,壇主可能在演武廳指導弟子們演武,很可能請田兄前往露兩手。如果壇主滿意,以田兄的人才風采,即使不能名列煞神,位列二十八宿當無困難。下了好些天霉雨,今天還未放晴,倒也清爽,何不到外面走走?」 「孫兄如能指引,兄弟敢不如命?」黑狐不再拒絕。 「兄弟先去換衣,請稍候。」孫琳說,逕自走了。 敖文輔等孫琳走後,悄聲說:「田兄,請記住,那孫琳乃是壇主的心腹,奉命監視你的一舉一動,跟他往堡中走動,千萬不可多問。」 「多承關照,謝謝敖兄的指點。怪事,明日兄弟盟誓入會之後,便是一家人了,堡中的事,兄弟自會一一了然,何用多問?難道說,堡寨中有不許自己人知道的秘密所在不成?」 「田兄,那一個幫、會、盟、派,沒有不許人知的秘密所在呢?本會自然也不例外。木堡中,有兩處地方是禁止接近的。一是堡北的家眷所在地,那兒有各護法和會友的家小居住,除了壇主的心腹弟子,任何人皆不許接近。二是堡東香壇後的刑室,更是本堡的禁地。」 「那就怪了,堡北的家眷所在地,為何不許接近?難道裏面沒有男人麼?」 教文輔將聲音放得更低,說:「田兄,你有所不知,真正說來,那些人並不是本會護法和會友的家小,而是他們的人質。話兄弟只能說這麼多,再說你我皆有大禍臨頭。總之,一切小心,不可要求多看,更忌多問,以免啟人疑竇……」 話未完,腳步聲入耳,他趕忙放高聲音,轉過話題說:「田兄才華不凡,藝業超人,加盟之後,必定平步青雲,名位定在兄弟之上,日後尚祈多加提攜哩!」 黑狐立即哈哈一笑,接口道:「敖兄,何必說這種話?貴會高手如雲,兄弟的雕蟲小技,不登大雅之堂,豈敢妄望名位高低?敖兄未免言之過早……」 房門倏開,孫琳呵呵一笑,接口道:「田兄,本會固然對新來的弟兄有所限制,但亦重視真才實學,以及對本會效忠的誠意是否可靠,兩者皆是決定名位的條件。像六指琴魔,他入會時僅列會友,不消三月,便正式榮任總壇護法,地位僅比內外兩壇主稍低,可說是不世殊榮哩!老弟在壇主面前回話時,應對得體些,再往藝業上有所表現,何愁名位?放心啦!這就走,出去散散心,晚間可能有大雨,想出去也不易了。敖兄弟,你能同行麼?」 敖文輔搖頭苦笑道:「恕難奉陪,我這條腿完蛋啦!」 黑狐飽含深意地注視著他,一面往外走,一面說:「骨折在咱們練武人來說,如同家常便飯,不必擔心。」 孫琳領著黑狐,在堡中走了一圈。他口若懸河,指指點點,將堡中各處樓堡和四周的形勢,一一加以指示。黑狐唯唯諾諾,只聽不問,有時發話,僅請教些有關江湖瑣事秘聞,似乎對四周的形勢毫不在意,博得孫琳不少好感。 申牌初,孫琳領他到了演武廳。外面寒風冷雨再次光臨。 演武廳在堡南的一座大樓中,樓前是演武揚,平時三日一演,如遇天雨,則改在演武廳舉行,性質與官兵五日一小校十日一大校相等,居然極具規模。 兩人進入廳中,演武已經開始,方廣約六丈的場心,十名校刀手正與十名長槍手相鬥,陣勢嚴密完全採用官兵的戰法,與武朋友的各自為戰鬥巧鬥智完全不同。他們十人如一,直進直返,衝錯擋攔硬碰硬碰,所有的花招完全用不上,講究各組的緊密配合,居然有章有法。 堂上高坐著擒龍客一群首腦人物,四周有十二名教師在旁發令指導。兩廓下設有數十張條凳,高高矮矮生了近兩百名好漢。 孫琳帶頷著黑狐,從東廓人叢後繞出,直趨堂下參見了壇主,擒龍客示意他倆在東廓靠堂上的條凳上落坐。 黑狐先打量廊下的好漢,目光轉向堂上。堂右角,金花五娘座後,龍泉十二劍手分二列在後方屹立,青鋒四女則分列在金花五娘左右,所有的人全是勁裝,一色青,背繫劍,脅掛囊,威風凜凜,殺氣騰騰。 他不再東張西望,目光落在鬥場上。 「噹」一聲金鑼響,陰陽生兼號令手的人大叫道:「第一場時辰已到。」 擒龍手向身後司令的大漢說:「第一場時辰已到,去請武副會主前來監場。」 大漢應喏一聲,轉身走了。不久,「噹」一聲鑼響,後堂門有人大叫:「副會主駕到。」 人聲頓止,所有的人全部離座站立,恭迎支著拐杖去了一條腿的武副會主。 繁瑣的迎接儀式耽誤了許久,然後鑼聲再鳴。 「第二場演武開始。」陰陽生大叫。 一名黑大漢先向堂上的武副會主行禮,然後轉身叫道:「第二場是個人演技。衝鋒陷陣,陣勢為先,但交戰時戰陣散亂後,個人藝業仍然有用。因此,本身藝業萬不可擱下,且須加緊鍛煉,方能主宰戰局。第一組上場。」 第一組是十個人,各站方位演刀法。第二組演劍,第三組演棍,第四組演槍。場面相當熱烈,演藝的人確也有些才實學。接著是第三場,那是單獨的表演兵刃腳拳,由會中地位高的人出場。最後一場是對折,含有表演性質。總之,看起來倒是相當熱鬧,似乎無甚可觀。 孫琳對黑狐甚有好感,附耳低聲道:「田兄,看了弟兄們的演練,幸勿大意輕視。按期演練,大家都不起勁,僅虛應故事數衍了事而已。真正掏出真才實學的日子,在每月的最後一日,以藝業決定賞罰和升升調補,那時方可看出每個人的修為造詣。因此,等會兒壇主指定與你拆招的人,也許是剛才在場中耍花招的弟兄,你千萬不可大意。」 「多謝孫兄關照,兄弟小心就是。」黑狐含笑答。 一名大漢到了堂下,含笑向黑狐說:「田當家,副會主有請。」 黑狐含笑道謝,隨大漢直趨堂下向上行禮道:「晚輩田春,恭候副會主賜示。」 武副會主陰厲的目光,在他渾身上下轉,然後大剌剌地向擒龍客問:「這人就是田春?年紀倒還輕,不知可摸清他的底沒有?」 「屬下已經摸清了,但……仍有些少疑問。」擒龍客低聲道,神色間極為冷傲不馴。 「有何疑問?」 「五嶺漁隱認為他所使用的頭罩是新品,不知有何用意。」 武副會主冷冷一笑,不以為然地說:「江湖人的用具,經常更換,何足為奇?壇主未免太小心了吧。」說完,轉向下問:「田春,入會的事,你意下如何?」 黑狐欠身道:「晚輩已經決定,聽憑安排,願為前驅為本會效力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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