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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六


  田兄嘿嘿笑,反手又是一劍,料定洪兄必定向後退避招,左手一揚,三枚鋼鏢悄然打出。

  洪某未料到對方真的動手,百忙中扭身避鏢,反應居然奇快,可惜田兄已志在必得,一發三枚,最後一枚貫入洪兄的小腹。

  「哎……呀!」洪兄驚叫,挫身便倒。

  另一面,十餘名大漢一擁而上,把赤手空拳的四名大漢刺倒在地,慘號聲震耳。

  田兄氣勢洶洶,縱上一劍點出,急刺洪兄的七坎穴。

  洪兄仍能躲避,拼餘力扭動身軀,但已無法躲開,「喳」一聲劍刺入右肺,他渾身一震,嗄聲叫道:「田……兄,你……你真殺……殺我?」

  田兄拔劍,怪笑道:「奉壇主法旨,這叫做假戲真做,你不死,令主便不會馴順。別怨我呢,洪兄。」

  洪兄已說不出話來,倒在地上掙扎,劇烈地嗆咳,最後口中鮮血溢出,雙目睜得大大地,逐漸斷氣。

  一名大漢搶出,拾起書信便待放入懷中。角門出現了譚老大,低叫道:「書信留著,放下給他們留下幾把劍,其他弟兄快退。」

  信飄落地面,觀門二醜的叫聲入耳:「二位前輩駕到。」

  聲落,天南三劍帶著二十餘名大漢出現在觀門口。狂劍董千里臉色一變,沉聲問:「田襄,怎麼回事?」

  田兄收劍上前行禮,怒形於色地說:「龍虎風雲會派這五個小輩前來下書,口出不遜,無禮已極,辱罵令主辱及盟中弟兄,屬下忍不下這口惡氣,動手將他們宰了。」。

  譚老大趨前行禮,沉聲道:「董爺,田兄和三位弟兄出於自衛,是他們先動手的,欺人太甚,難怪田兄下毒手,他為了本盟弟兄的臉面與令主的威信,不得不出手自衛。」

  「譚家昌,你為何不出面阻止?青霞觀由你負責,你竟眼睜睜地看看他們將信使殺個乾乾淨淨?」狂劍厲聲問。

  譚家昌欠身道:「屬下已經盡力而為,只因為對方是信使,因此屬下並未攜帶兵刃。這傢伙一言不合,便破口大罵,接著拔劍行兇,屬下如不是走避及時,早已傷在他們的劍下了,馮、陳、許幾位賢弟目擊其事,他們可為屬下作見證。」

  「豈有此理,書信給我。」狂劍怒不可遏地叫。

  田襄拾起書信呈上,退在一旁,故意在臉上堆上惶恐的神色,訥訥地說:「多年來,我黑旗盟威鎮宇內,譽滿天下,群雄欽服,領袖群倫,豈能仰人鼻息,久受龍虎風雲會的迫抑?這幾個惡賊僅是龍虎風雲會的小走狗,居然敢出言無狀,辱罵令主,任意侮辱本盟的弟兄,是可忍勃不可忍,如不殺他,今後本盟必將聲威掃地,弟兄們也將離心離德,不可收拾。董爺如果認為屬下處事過激,罪不可恕,那就請將屬下交與龍虎風雲會好了。好漢做事好漢當,屬下絕不令董爺為難。前天他們索取吉安五傑,董爺推說令主不在,不敢作主擅長,雙方皆難以下臺。今天的事,屬下不能令董爺為難,願獨自前往清泉山大悲古剎……」

  「不必說了,我自有主意。派人將他幾個傢伙加以掩埋,暫時禁上弟兄們外出。」狂劍焦躁地說。

  亭中的中海向兩位姑娘低聲說:「狂劍進退兩難,騎虎難下。怪!龍虎風雲會為何如此逼他?」

  「大哥,你不是說譚家兄弟是龍虎風雲會派來臥底的人嗎?為何他要殺龍虎風雲會派來的人?」素素惑然問。

  「不但譚家兄弟是臥底的人,包括二醜在內,剛才十二個人,我敢說全是龍虎風雲會的黨羽。姓洪的五個人,僅是無名小卒,他們不知該會主的狠毒,前來傳信不知死將至。譚家兄弟定是奉命殺他們嫁禍的。

  「這一來,黑旗令主只好俯首聽命了,他既不能否認殺信使的事,更不能將譚家兄弟送給龍虎風雲會處治。

  「不否認殺信使,他只有親至清泉山賠罪。如將譚家兄弟送出,他還能厚顏戀棧令主的寶座嗎?他盟下的弟兄,不各自作鳥獸散才是怪事。

  「再說,他不是個草包,該早已知道譚家兄弟是龍虎風雲會派來臥底的人,將人送出,還不是縱虎歸山?這種傻事他不會幹。

  「狂劍董千里胸有城府,他也不會上當。看來,同黑旗令主索取九陰弔客的事萬難如願,只好用武力解決了。準備動手時他們要找我們的。

  「我鬥一鬥天南三劍,定可將黑旗令主引出。橫江白練梁前輩這幾天始終不見現身,八成兒是跟隨在令主身旁了。」

  果然不錯,有人要找他們了。神劍高文湘向觀外坡上的小亭一指,向狂劍低聲道:「大哥,那書生行藏可疑,這兒發生打鬥,他們居然未被嚇走,難道……」

  「是龍虎風雲會的人。」狂劍冷靜地答。

  「那麼,我們……」

  「葉爺,何不殺之減口?」譚老大接口道。

  狂劍董千里盯了譚老大一眼,眼中湧起疑雲,猜不透這傢伙有何用意。他早就懷疑龍虎風雲會派來臥底的人,怎麼居然想再除去龍虎風雲會派來做見證的書生?他看不出譚老大想幹什麼。

  最後冷冷地說:「好,但不許要活的。」口中是這般說,心中卻忖道:「看你這畜生怎樣應付,你不敢抗命不殺的。」

  ▼第三十八章 二會長春

  譚老大應喏一聲,帶了兄弟和四名同伴,大踏步出觀,向小亭走去。

  小亭的地勢比大殿還要高,站在殿前的臺階下,依然可從院牆頂端看到亭中的景況。天南三劍站在階上,冷然向小亭注視。

  魅劍顏展鴻記性甚佳,突然低聲道:「那書生的相貌,小弟感到甚是眼熟,兩位兄長可看出是誰嗎?」

  相距只有六七丈,一下一上,即使村夫俗子,也可看出面貌眉目來。但中海的臉部不時移動,似在欣賞山況水色,不易定神看清他的臉貌。

  譚家昌一馬當先到了小亭下,正待出聲招呼向上闖。中海已拂袖而起,大笑道:「姓譚的,別來無恙。哈哈哈哈……」

  譚家昌吃了一驚,在遂平他和中海照面,中海的打扮完全不同,他死腦筋記性壞,居然未看出是中海。訝然注視片刻,沉聲問:「咦!你是誰?你怎知大爺姓譚?」

  中海將袍袂掖在腰帶上,站在亭口笑道:「你老兄真是貴人多忘事,竟然忘了在遂平……」

  譚家昌猛然醒悟,不由怒從心上起,惡向膽邊生,想起遂平受傷之恨,他猛銼鋼牙,大吼道:「好小子,原來是……是……」

  他吼下不去了,突然記起中海曾經大鬧遂平,曾歷險濯馬莊,曾獨闖麒麟山莊火化外主壇,名震天下,是龍虎風雲會聞名喪膽的可怕人物,他譚家昌怎配在中海面前發橫?吼了一句半,他情不自禁打一冷戰,臉色大變,雙眼睜得大大地,如見鬼魅,用近乎虛脫的聲音大叫:「大地之……之龍,大大……」一面叫,一面向後退。

  中海踱下石級,接口大笑道:「哈哈哈哈!你還認得我大地之龍,很好,記性不壞哩!閣下。」

  觀內的天南三劍吃了一驚,飛步搶出觀門。

  尾隨在譚老二家勝身後的田襄,自以為打暗鏢的手法高明,突然抖手發出三枚鋼鏢,扭頭便跑。

  亭側人影一閃,素素從側射到,一聲低叱,白虹一閃,風雷倏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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