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地龍騰 | 上頁 下頁 |
二七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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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人見陸叔得手,一聲長笑,劍勢突變,「錚」一聲盪開江鳴遠的劍,揉身切入,電虹疾吐,突然飛返,向陸叔掠來,一面扯頭叫:「家駒,收拾他們,拖至林中埋了。」 江鳴遠像中箭的兔子,一蹦三尺高,落地後旋了一圈,喉中血如噴泉,挪倒在地不住抽搐。 中年人叫家駒,他走近被飛魚刺擊傷正陷入昏迷中的大漢,笑道:「對不起,老兄,你也該走了黃泉路上,不好走呢,有個伴兒不是壞事。」 他在大漢的咽喉扣上一隻手,另一手拔出飛魚刺,拖了兩個人大踏步走入林中。 少年人抱起銀鳳,歉然地說:「對不起,老弟,我不知道你是禹前輩的人,幾乎誤了大事。」接著向陸叔叫:「陸叔,到林中迫問口供,走。」 陸叔收拾了大漢的劍,挾著人隨著少年人離開小徑,鑽入林木深處。 少年人在偏僻處將銀鳳放下,解開百寶囊取藥,說:「老弟,別擔心,我有最好的金創藥,我替你起出暗器。」他替銀鳳解了右肩披制的穴道,要割開她的褲管。 她急得額上冒汗,大叫道:「住手!住……」 「老弟,你……」 「我自己來,別管我的事。」她坐起叫,向側移。 「老弟,你怎……」 陸叔舉手輕搖,笑道:「賢侄,不必管他,他自己會裹傷的。」 「陸叔,但……但他……」 銀鳳已經跌跌撞撞地躲到遠處的樹後去了,陸叔低聲道:「傻賢侄。她是個姑娘,怎肯讓你裹傷呢?」 「陸叔,你……你的話……」少年人訝然低叫。 「先別揭穿,噤聲,咱們拷問賊人的口供再說。」 大漢被陸叔扣住咽喉,皆厥了許久,這時方悠悠甦醒,虛脫地用手揉動著喉部,躺靠在一株樹幹下,用充滿恐懼的眼神,往復注視站在面前的三老少。他當然知道今天糟了,性命難保。 「老兄,咱們向你打聽一些消息。當然,說不說在你,罷不罷手在我。」陸叔笑容可掬地說,稍頓又道:「好漢不吃眼前虧,我老漢當然希望閣下能夠合作。你老兄貴姓大名?」 大漢暗中行功運氣,發覺身上並未受傷,穴道也未被制,頓萌逃生之念,突然向左一蹦,像箭般射出,雙手護住頭面,蓄勁待發,從少年人和家駒的中間衝去。 家駒伸手如電閃,奇快無比,鉤住大漢護住臉部的手,不等大漢反抗出招,左拳疾飛,「噗」一聲暴響,大漢的下頷挨了一記重擊,仰面便倒,「砰」一聲仍然跌回樹根下。 「給他吃杯罰酒,他便會聽話安靜了。」家駒若無其事地說。 「好吧,我替他鬆鬆懶筋。」陸叔說,向前跨出一步。 大漢口中血出,喘息著叫:「我……我說,饒……饒命。我……我叫孫……孫偉。」 陸叔在他身前蹲了,含笑問:「孫老弟,你也是順慶的二十八宿?」 「是……是的,排……排行二十二。」 「哦,是井宿。請教,大地之龍目下何在?」 「在下不……不知道。」 「廢話,你不願說?」 「在下確……確是不知道。三天前在朱鳳山下,他身中奇毒,只可活十天,本會弟子奉命不再理會他,讓他自生自滅,反正他要死,誰知他的下落?」 三個人臉色全變了,少年人大叫道:「此話當真?」 「外主壇壇主親頒法旨,必定不假。」 「外主壇壇主可是玉麒麟?」 「是的。」 「他目下何在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不說?」少年人厲聲問。 「在……在清泉山大悲古剎。」 「胡說,清泉山在城九十里地,你卻在金泉山附近出沒。」 「在下不敢胡說,確是在清泉山。聽說天玄劍等一群人可能順慶道,所以在那兒坐鎮。在下奉命住在城西的元妙觀,打探黑旗令主的行蹤。黑旗盟在金泉山設有連絡站,但不知他何時可到。」 「等黑旗令主有何貴幹?」陸叔問。 「要他截殺天玄劍。」 夕年人臉色發青,接口道:「陸叔,其他的事不必問了。大地之龍既然在三天前中毒,定然不會遠離,我們必須趕快找他。」 陸叔憂形於色地說:「連龍虎風雲會的人也不知他的下落,我們人孤勢單,到何處去找?」 「也許玉麒麟老匹夫知道,找他去。」少年人斷然地說。 「你說就咱們三個人便去……」 「不錯,龍潭虎穴小侄也得闖上一闖。」 陸叔一掌劈中孫偉的天靈蓋,說:「好,埋了這傢伙,咱們就走。」 身後,突傳來銀鳳清脆的嗓音:「你們要找大地之龍有何貴幹?」 她已裹了傷,站在三人身後,站得遠遠地,負隅頑抗的神情畢露無遺。她手中分挾了四枚飛魚劍作勢戒備,並不因對方處死了龍虎風雲會的人而有所鬆懈。 少年人含笑上前,行禮道:「先前誤認姑娘是龍虎風雲會的人,多有得罪,特向姑娘道歉。」 「站住!不許走近,你胡說什麼?」她吃驚地叱喝。 少年人只好站住,笑道:「姑娘雖是男裝,但難瞞老江湖。請問,洞庭王與姑娘有何淵源,能否見告?」 「你少管閒事,找大地之龍有何貴幹?」 「姑娘與銀鳳姑娘的臉貌極為相像,不知……」 「告訴你少管……」 「在下姓雍,名……」 銀鳳大喜,搶著叫:「是了,你是大峪山雍少主嗎?」 「正是區區。姑娘是……」 「我是銀鳳,金鳳是家姐。」她喜悅地說,收了飛魚刺上前行禮。 「二姑娘可知道龍大哥的消息嗎?」雍玉急急地問。 「他住在嘉陵客棧……」 「他真的中毒了?」 「小意思,天下間任何奇毒,也難不倒龍大哥。」 「二姑娘是和他在一起嗎?這是說,令尊和天玄劍也來了?」 「我與施小妹和他在一起,家父則溯江而上到成都,也許會與令尊會合。施大叔不日可到此地。少山主,你帶了多少人來?」 雍玉先替銀鳳引見兩位同伴。陸叔是大峪山名號響亮的一位頭領,姓陸名蛟,綽號叫冷劍,他的劍專走旁門,十分詭異,常出其不意將人制倒。中年人叫穿雲燕楊家駒,輕功出類拔萃。 他告訴銀鳳說,他從成都來,乃父率頷部分高手到達成都,原是接到天玄劍的柬帖,趕來成都直搗龍虎風雲會的老巢。半月前,乃父接到大涼山岳父四絕秀士的手書,說是不日將出山,與縹緲仙子會合,孫兒路璧已經先來,要四絕秀士照料。他們與縹緲仙子取得連繫。方知路璧與鐵掌拂雲追蹤報應神下落不明,因此分派多批人手,在各地搜尋他們的下落,他與冷劍和穿雲燕走的是潼川道,半途聽說大地之龍鬧定遠天狐谷,心中一動,便趕來順慶,希望將中海接到成都。 銀鳳靜靜地聽完,說:「少山主來得正好,龍大哥目下,正需人手相助。走,請隨我去見龍大哥。」 中海已離開了小店,四人轉奔嘉陵客棧。施姑娘已經回店,她跟蹤吳燕輝,距城兩里地,接到了風塵僕僕急急趕來的一群人馬。可惜這群人皆戴了風帽,不知黑旗令主是否在內,一群人落腳在城南安漢客棧,不見有人外出,她只好先回客店等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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