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地龍騰 | 上頁 下頁
二四七


  天狐谷,在山區靠近渡江左岸,那是一處左旋右折的山谷,到處都是參天古樹,人跡稀少。

  中段有一處平陽地帶,長滿了參天古林,不知何時,有人在這兒伐木為屋,建了十餘楝木造樓房,藏匿在古林深處,如果不走近,極難發現這兒別有洞天,站在兩側的小山頂端向下望,更不易發現。這就是龍虎風雲會順慶分壇,南路會友設在定遠的秘窟所在地。

  經過整天的搜索,幾乎搜遍了山區所有的一草一木,兩百餘名高手走遍了每一個角落,搜不到大地之龍的蹤跡,眼看黃昏已臨,龍虎風雲會的人不得不放棄無望的搜尋,高手們先後回到天狐谷聚會了。

  隆冬季節,晝短夜長,申牌正一過,天色已逐漸暗下來了。這幾天氣候不錯,天空中不時可以看到日影,彤雲不太厚,夜間不時可從雲隙中看到淡淡的星光。

  陸續返回的人匆匆忙忙進食,然後向一楝木樓集中,說是會主要召集地位高的弟子商討大計。有些人感到十分奇怪,因為會主從不一次召見多名弟子,今晚居然破例召集十餘名弟子之多,而且要其他的人整裝待命,委實令人莫測高深。

  大廳相當寬敞,但只點了兩盞幽暗的小燈籠,光線暗淡,陰森森地。所有的家具,全是粗製的,未加髹漆,顯得古樸沉實。主座上安坐著戴了龍虎頭罩,披了金邊怪袍的會主,後面分立著四個男女男的是兩個年約三十上下,英俊魁偉的青年,穿一襲水湖綠勁裝,佩劍掛囊,雙手叉腰屹立,英氣照人。女的是十八九歲的艷麗少女,穿緋色勁裝,佩劍掛囊,極為出眾。

  兩側的木椅上,左首是兩個年屆古稀的一雙男女。男的滿臉皺紋,鷹目厲光閃爍,留著已快完全變白的山羊鬍,椅旁擱了一根蟠龍杖,腰上懸了一把古色斑爛的寶劍。女的白髮皓皓,但臉色紅潤,皺紋不算多,一雙老眼依然明亮,穿了一襲青棉襖和青布裙,左手握住一把連鞘長劍。

  右首兩張木椅上,也坐了兩個人。第一人赫然是挾了琴盒的六指琴魔,神色肅穆安坐不動。另一人是燕山四毒的老大,火眼毒猴金成吉。

  下首兩側,分列著八名男女。左列四人是擒龍客皇甫長風,和他的妻子金花五娘,再就是兩名仙風道骨的老道。右列第一人是個和尚,肥頭大耳,穿一襲火紅僧袍,一眼便可看出是個喇嘛活佛,椅側擱了一根盤龍杖,看上去像是用紫銅鑄造的。第二人是個高顴突嘴,眼有綠芒的花甲老人,腰懸一把三尺六寸長的弧形刀。第三人是個半百壯漢,相貌猙獰,虎鬚戟立,慓悍之氣外露。第四人更是獰惡,灰髮如蓬,虯鬚成團,暴眼火紅,大鼻朝天,血盆大口外,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尖利牙齒,身材高大,手背上長滿了密而粗的鬈毛。挾抱著一柄沉重光亮的渾鐵雙股叉,穿一襲黑袍,乍看上去,像一頭猩猩,膽小朋友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碰上了,不嚇死也得魂飛天外。

  對面窗臺下,左面分別了兩排沒有靠背的長木凳,也坐了十名男女,其中有離魂一劍公孫良夫婦、順慶分壇主金刀無敵范鵬,腰帶插有銀鏢棱應彬,像個乾猴般的巧手神偷巫傑,手掌奇大的神掌翻天潘貴,他們只算是二流人物了。

  除了會主之外,其他的人皆現出本來面目。會主掃視了眾人一眼,用他那尖厲的獨特嗓音徐徐地說:「在分派諸位辦事之前,本會主先替諸位引見一下本會的第二位副會主。請副會主出堂。」

  後廳門的兩名勁裝大漢向內同聲叫:「會主有請副會主出堂。」

  門口應聲出現了一個白袍人,與會主同樣打扮,一色的頭罩和金邊怪袍,舉步從容地到了廳中,向會主稽首行禮,用與會主同樣尖厲的嗓音說:「屬下參見會主。」

  除了上座的人以外,廳內十八名男女全都神色錯愕,不時向會主和副會主注視。兩人的打扮相同,而且口音亦完全相似,難怪他們錯愕。

  會主欠身回禮,指了指身右的空椅說:「副會主且先落座,等會兒再與他們相見。」

  副會主謝坐畢,泰然坐下了。兩人並肩而坐,這一來,誰也分不清誰是會主了。

  會主的目光轉向前面,徐徐發話道:「這次本會主在廣安州接到應會友派人送來的信息,但事未辦妥不克分身趕來,唯恐被人將木蓮花苑的餘孽救走,因此命副會主暫以會主身分,率領手下弟子趕來策應,事屬從權。想不到應會友膽量如此之小,消息打聽不確,根本沒有木蓮花苑的餘孽趕來救人,大意疏忽,且小題大作,以致勞師動眾,幾乎誤了大事,罪不可恕。」

  金鏢銀棱應彬老臉通紅,訕訕地站起說:「會主容稟,屬下已經查出,追蹤而來的一老一少,老的是鐵掌拂雲樊昌。他確是木蓮花苑的餘孽。」

  「人呢?」會主冷冷地問。

  「今晨在定遠客棧落店,青痣虎曹兄和公孫老弟伉儷本已將他們釘住,想不到半途撞出一個大地之龍,又碰上閻老狗反叛的事,被他乘亂逃掉了。」

  「即使多一個鐵掌拂雲追蹤,也用不著向各地發出十萬火急的求助信息,你簡直在故意滅本會的威風嘛。」

  「但……但……那大地之龍……」

  「大地之龍與木蓮花苑的人毫不相干,你還敢強辯?」

  「屬下不敢,請會主慈悲。屬下只是為了慎重其事,以致操之過切,疑神疑鬼,致有此失。望會主念在屬下出於對會主的忠誠,從輕責罰。」

  會主似乎十分滿意,說:「我知道你此舉出於謹慎,可是如果不罰,何以服眾,此次事後,你返回大巴山內主壇,到香堂投到,囚禁地牢三月,以儆效尤。」

  「屬下遵命,明日領法旨啟程至香堂投到。」

  「范分壇主。」會主沉聲叫。

  金刀無敵打一冷戰,惶然站起恭身道:「弟子在。」

  「副會主奉命以會主身分前來策應,雖說來得匆忙,但你為何不請求瞻見金雲玉版令?沒有八大護法在旁,你居然敢如此大意?假使有人假冒本會主的身分前來,那還了得?」

  金刀無敵汗流挾背,惶恐地說:「弟子知罪,願受責罰。」

  「目下正值用人之際,從輕發落,主壇執法何在?」

  後廳門應聲走出四名中年大漢,在座前列隊行禮,為首的一名鬥雞眼大漢朗聲道:「內主壇香堂執法弟子蒙政,候命差遣。」

  「范分壇主大意疏忽,處以鞭刑五十,帶下去。」

  「遵命。」蒙政大聲答,行禮退下,領著三名手下直趨金刀無敵身前,朗聲道:「奉會主法旨,范分壇主大意疏忽,處以鞭刑五十,帶走。」

  兩名手下往金刀無敵身側一站,金刀無敵點點頭,乖乖地跟著蒙政出廳而去。

  會主向副會主伸手虛抬,副會主從容卸下頭罩,現出頭部,赫然是晨間除去頭罩讓中海看的老人吧。

  會主向眾人掃了一眼,說:「這位是本會的第二副會主,諸位也許感到陌生,但提起副會主的名號,相信諸位定然聞名久矣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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