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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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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十七章 併肩禦敵 兩人的處境已勢如騎虎,沒有躲閃趨避的機會,目前唯一可行的事,是置之死地而後生,只有全力奪路方是求生的唯一辦法。 中海火速解下背上的雙頭蛇,連飛爪鎚繩一併交給素素,沉聲說:「我奪路並斷後,無論如何,你得將雙頭蛇帶下去。」 「你呢?」素素急問。 「我隨後下去,快!」 兩人站在草坪中低語,三黑影已一字排開急掠而來。 中海突然一聲低嘯,連發兩把飛刀,襲擊兩側的人,同時拔劍猛撲中間的黑影。 「啊……」左首的黑影狂叫著躍起,旋轉著裁倒。 「哎呀……」右面的黑影驚叫,身形一頓,右手下垂,長劍墜地,衝前兩步,連忙轉身以左手拾劍。他的右肩插著一把飛刀,所以長劍脫手。 「錚錚錚!錚!」 龍鳴震耳,中海和中間的黑影接上了,一連四劍狠拼,把黑影迫退了丈餘,火星飛濺,但對方的劍居然未折,僅劍鋒缺了四個缺口,形同犬牙,可是黑影的內力修為委實驚人,內力馭劍術已足以和追電劍相抗衡了。 「快走!」中海向素素沉喝。 素素不加思索,挾著雙頭蛇,提著飛爪鎚繩奪路,一聲低叱,飛爪砸出,「噗」一聲輕響,飛爪擊中俯身拾劍的黑影,爪尖深抓入背心,黑影仆倒在自己的劍上。 她狂風似的超越屍身而過,拔回飛爪,奔上了虎頸。 和中海力拼的黑影,發出一聲警嘯,再次反撲。這瞬間,兩人已換了方位,中海發覺對方不但內力渾厚,劍術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,不可力敵,免得被纏住,所以閃身避招,奪得了退路,追隨著素素奔至虎頸的枯草坪。 西面吶喊聲如雷,高舉火把的大群高手,已聞警飛步趕來,慢了一步,中海已先到了虎頸。 銜尾追逐的黑影也已經到了,火光下看得真切,是個滿臉橫肉的花甲老人,叱聲震耳:「小輩納命!你已走投無路,在我夜行客的劍下,你死定了。」隨著叱喝聲,長劍狂風似的捲到。 中海故意腳下一滑,失足前仆。 夜行客一聲狂笑,劍隨著下沉,刺向中海的右大腿根,如同電光一閃,快極。中海向左急滾,在仰面滾轉的剎那間,飛刀出手,喝聲「接刀」!人卻飛躍而起,一劍疾揮。 夜行客太過大意,相距太近,而中海的飛刀卻快得令人肉眼難見,想躲已力不從心,虹影一閃,飛刀半分不差射入心坎。他如中電殛,身軀一震,劍「嗤」一聲刺入地面。這瞬間,紫虹下落,腦袋突然離頸而飛,鮮血箭似的噴出,噴得中海左半身全是血。 中海掠出八尺外,向素素沉喝:「還不快走?快!」 素素不得不走,她知道雙頭蛇對中海萬分重要,遲延不得。她一面奔向虎頭,一面將雙頭蛇用槌鉤繩梢綑上。 虎頭前端同下便斜,生長著不少奇形怪狀的蒼松,蒼松生長在石縫間,經年受罡風摧殘,枝幹都短小而堅實,盤虯如龍。她到了虎頭尖端,將飛爪鎚繩綑住了一株松根,再用飛爪抓實了石縫,俯身向下看。 三四十丈下的江心,一星燈火搖曳,那是分水犀的接應小舟。舟上的兩男一女心焦如焚,眼看崗上吶喊震天,火把通明,便知大事不妙,群雄已在崗頂聚集,往下撤的人怎能下來?只消割斷了鎚索下撤的人不粉身碎骨才怪,四十丈高向下掉,不但氣流可將肌膚撕開,摜在水面時,也必將骨肉盡裂可怕極了。 銀鳳對中海懷有無比的關心,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向分水犀叫道:「廣叔,我們上去接應。老天!我們……」 分水犀搖頭苦笑,無可奈何地說:「好侄女,怎樣上去?我們又不能插翅上飛。」 橫江白練不住地搓手嘆氣,慘然接口道:「看來,我們只能聽天由命了。龍老弟必定無法下來,走吧,送我上岸,我到莊中和他們拼命……咦!」 他用手向上一指,訝然驚叫。 崖上,有火摺子擦動的亮光連閃三次。銀鳳大喜道:「他們下來了,準備。」 素素用火摺子打出信號,將雙頭蛇向下縋放,好半晌方將人放下,她卻不向下攀援,反而一咬牙回頭向上奔。她不願逃命,要和中海聯手拒敵。在她的心目中,已將中海看成她終身所托的伴侶,她寧可犧牲自己,讓中海脫身,即使要死,也得死在一塊兒,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奔回虎頸。 虎頸的草坪上,兇狠的惡鬥正如火如荼地展開。 中海已經看出今晚的危機,他不可能退下飛虎崗了,唯一的指望是讓素素安全脫身,然後找機會突圍。縋下三四十丈,需要不少時間,何況還得先吊下一個人?因此他必須阻止追來的惡賊接近。 當他用機智冒險搏殺夜行客,奔至虎頸外側時,上百名高手近百支火把,已經堵死了虎頸內側,火光照得明亮如同白晝,纖毫俱現。 遠處,火光沖霄,初冬草木盡枯,素素所放的野火已勢成燎原。如畫樓也火鴉飛舞,爆響震耳,吸引了大批的莊中賊人。成少會主正大叫大吼著指揮惡賊們灌救,另一批人也在用樹枝刀斧撲救燎原之火。 玉麒麟恰在這時趕到,他認為已將中海逼上了絕境,用不著操之過急啦! 還不知素素已將雙頭蛇帶向預先準備好的下降退路去了,所以趕來大吼道:「先困住他,列陣!」 可是,已有五名高手衝上了。 中海已抱定放手一拼的決心,橫劍屹立在亂石草坪的中心,不許任何人越過。火光下,他冷靜地橫劍相待,宛若暴虎憑河,渾身血跡,令人看上去倍感恐怖。 五名高手最小的也有四十歲上下,有兩人已是花甲年齡,可知不會是無名小卒,三支劍兩把刀像狂風般颳到,聲勢洶洶,宛若排山倒海。 「小輩,丟劍投降。」五人幾乎同聲叫吼。 中海屹立不動,追電劍徐徐移動,劍尖前引,右腳徐徐踏出,緩緩立下門戶。 五人衝近至兩丈內,被中海冷靜的神態鎮住了,不約而同地腳下一緩,先前狂衝而來氣吞河嶽的勇氣也消失了一半。接近至丈五六,五人停下了,弧形散開立下門戶,死死地盯視著冷然相待的中海。 「小輩,你看清了自己的處境麼?」中間的花甲老人厲聲間,在語氣中己可聽出些少怯意。 中海不回答,虎目中冷電四射,不言不動。 「丟劍投降,也許莊主會給你一條生路。」另一人叫。 中海像個僵了的人,暗中功行百脈,力貫四肢,細小的追電劍斜指,紋風不動。 「不必和他客氣,咱們上。」操刀的中年人叫。 「好,咱們齊上。」老傢伙咬牙答。 聲未落,中海突起發難,一聲長嘯,宛若虎嘯雲山,滄海龍吟,追電劍幻化出千重劍幕,排山倒海似的蓋到,在近身的剎那間,人影突然如虛似幻,急劇地閃動,紫虹盤舞,漫天徹地而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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