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地龍騰 | 上頁 下頁
一九七


  中海也在這瞬間轉身,一拳疾飛,「噗」一聲擊中大漢的左頰,大漢狂叫一聲,向右後方退,但右肩已被素素抓住,退不了,身軀急轉。

  素素猛地一帶,大漢爬下了,她飛起一腳,踢中大漢的左肩,叱道:「躺下!你這狗東西!」

  大漢聽她的話,爬下的身軀上身突然上升,飛離地面,再仰面便倒,然後鬼叫連天,在地上翻滾起來。

  中海向院門搶,一面扯頭叫:「你兩人把住門,叫他們爬著走。」

  素素躍至院門左側,橫江白練哈哈大笑,一把將大漢的頭巾抖散,用頭巾套住大漢的脖子,拖死狗似的拖到院門右側,鬆手大笑道:「哈哈哈!我的好漢爺,爭口氣,掙扎起來跪在一旁,等會兒聽候發落。」

  大漢已是半條命,好半晌方始神智清醒,手腳並用向外便逃。

  橫江白練伸腳一勾,大漢爬伏在地,他抓住大漢的髮結,拖回叫:「你再不聽話,大爺我挖掉你的眼睛。」

  大漢不住呻吟,跌跪在門旁直不起腰,像羊般爬跪在地,「哎喲喲」地窮叫不已。

  驀地,大開的院門飛出一個人影,素素手急眼快,伸手急抓向下猛摜,「叭」一聲沉重落地,原來是先前和老太婆打交道的人。

  素素怒從心上起,惡向膽邊生,左手劈胸將人抓起,右手發如電閃。

  「啪啪啪啪!」四記正反陰陽耳光記記落實,四聲暴響像連珠炮爆炸,接著手一鬆,大漢仰面衝倒在街心,「哇」一聲噴出大口鮮血,大牙往外直跳,酒臭薰人的髒物吐了一地,滿身狼藉。

  先前走避的人重行聚集,有人怪聲叫好。

  接著院內一聲狂叫,第二個大漢頭青面腫,掩住嘴抱著頭,踉蹌奔出。

  橫江白練近門一站,大笑道:「大爺,慢走,該我伺候你了。」

  聲出手動,勾住大漢的脖子向後帶,大漢衝得更快,他一腳斜飛,掃在大漢的肥臀上。大漢「啊」一聲厲叫,衝出丈外,仆倒在同伴身上,兩個醉鬼跌成一團。

  中海抓著一名大漢一條腿,倒拖著跨出院門,「噗」一聲丟在街心,跟上一腳踏住大漢的右膝蓋冷笑道:「聊施薄懲,讓你永遠記住今天的教訓。」

  「哎……」大漢厲叫,淒厲的叫號聲驚天動地。

  「要不要拷問來路?老弟。」橫江白練向中海笑問。

  「不必了,他們會糾集黨羽找來的,這幾個小狗不是正主兒,廢了拉倒。」中海怒氣沖沖地答。

  橫江白練真夠狠,伸手在大漢的右耳一揮,硬生生將一名大漢的耳輪削下,狂號聲震耳。

  素素也不是善男信女,她用腳,學中海的樣子,向一名大漢的腿彎狠狠地踹上一腳,膝骨應腳而裂。

  處治了四名大漢,三人哈哈一笑,向湖湘飯店走去。

  一名花甲老人驚恐地攔住去路,吸著冷氣說:「諸位爺請趕快離開,快……」

  「老伯,小可為何要離開?」中海冷冷地問。

  「他……他們的黨徒很……很快便會趕來,他們人多勢眾,再慢些可就不得了啦……」

  「他們是什麼人?」

  「老漢不知道。」

  「有多少人?」

  「大概有二三十個,住在村南首的高家。」

  中海微笑著向南瞥了一眼,低聲問:「老伯,是不是湖匪?」

  「不,湖匪沒有這種可惡的狗賊。」

  「老伯能替小可找一個湖匪的眼線麼?」

  「對不起,敝村沒有湖匪。」

  「謝謝老伯的忠告,但小可不能就此一走了之,我們還得進食呢。」說完,轉身跨入湖湘飯店的大門。

  橫江白練走在最後,在門口扭頭向跟來看熱鬧的人叫:「鄉親們,離遠些,等會兒動刀動劍,誤傷了才冤枉哩!」

  店老闆膽戰心驚,店伙不住地直打哆嗦,掌鍋的是一位大嫂,從送菜的窗口緊張地向外望了望。

  湖廣人一天吃三頓,三頓都是白米飯,日不近午中不會肚餓,這時距午正還有半個時辰,店中沒有食客。

  店伙戰戰兢兢地招呼三人落座,奉上淨手巾和香茶,中海堆下笑,說:「店家,請替我們來幾味魚鮮下飯,等會兒再上菜,打完架再替我們送來,請放心,不會在貴店打,街道寬著呢,如果打壞了生財用具,我們照價賠償就是。」

  橫江白練呵呵笑,爽朗地說:「洞庭魚鮮頗響盛名,豈可無酒?老弟,不會令我失望吧?」

  中海向門外一指,笑道:「打發來人走路助助酒興並無不可,可是咱們還不知這些人的藝業如何,也許深山大澤隱有龍蛇,這一帶是英雄豪傑高手名宿的臥榻旁,豈無高手出面?說不定你這頓酒喝不成呢,嘿!瞧!找場面的人來了。」

  大門外遠遠地站著不少村民,這時全扭頭向南望,店門青影出現,一個穿青布夾直衫的村漢閃入店中,掃了三人一眼直趨櫃檯。

  橫江白練搖頭,低聲說:「不是他們的人,可能是洞庭王的手下。」

  「你是說,生事的人不是洞庭王的人?」中海也低聲問。

  「老弟,俗語說,兔子不吃窩邊草,洞庭王的手下,大多數是生於斯長於斯的人,有許多還是湖畔土生土長的財主,假使他的人敢如此胡為,洞庭湖絕不會有他們容身之處,老百姓都跑光了,他們難道喝西北風不成?」

  「呵呵!來人會告訴我們的,來了。」

  門外吵雜聲突然而止,所以他知道找場面的人來了,中海端起茶杯,低聲說:「梁兄注意青衣大漢的動靜,來人由小弟應付。」

  光線一暗,店門湧入三個人,門外成了一座由人排成的肉屏風,十幾位勁裝大漢將門堵住了。

  入店的三個人怒容滿面,威風凜凜地當門叉腰一站,店伙們膽戰心驚地向兩側退,一個個臉色蒼白。

  中間那人五短身材,結實粗壯,三角眼厲光閃閃,獵犬鼻中有皺痕,吊客眉濃而短粗,尖嘴薄唇留著花斑八字鬍,看年紀已在五十開外,臉色白中帶蒼。穿鴉青如意領夾勁裝,背繫長劍,劍穗上端串著一顆大紅寶石,胸前的繫帶結著蝴蝶結,甚是工整,顯然是個愛體面的人。

  左首那人是個大胖子,腦袋和五官,乍看上去像煞豬腦袋,頭上光光,戒疤矚目,穿一襲走方僧的青便袍,沒披袈裟,背著一把戒刀,腰帶上繫著百寶囊,是個大和尚,已有四十歲以上的年紀了。

  右首那人長相倒還不壞,粗眉大眼,鼻直口方,留著三綹短鬚,腰懸長劍,年約四十餘。

  橫江白練神色緊張地低聲道:「這三個人我認識,全是東海的一流高手,今天恐怕我們難以脫身,任何一人我也接不下十招。」

  「是些什麼人?」中海問。

  「東海的海盜,殺人如麻,為人殘忍惡毒,心狠手辣,在這兒出現,可能是專門對付洞庭王的人,極可能是麒麟山莊從東海請來的高手。」

  「早些日小襄王在福建浙江經過,會不會是他請來的人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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