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地龍騰 | 上頁 下頁 |
一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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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同春擦掉汗水,急急地說:「昨晚大地之龍果然不出副壇主所料,當晚去而復來。」 「怎樣了?」 「他竟然在重重埋伏數十高手合圍之中,如入無人之境……」 劉同春將昨晚所發生的事故說了,最後說:「馬副壇主身受重傷,但並無大礙,仍能指揮弟子們徹底搜查城裏,可是已失去大地之龍的蹤跡,特派弟子前來稟明少會主,大地之龍極可能已經前來找黑旗令主,必須小心防範。 「譚家兄弟與沈前輩已乘車趕來,將昨晚的經過向少會主面稟詳情,請少會主早謀對策,及早預防,黑旗令主被大地之龍說動,制止令主心生異念。」 小襄王一再遭受挫折,心情異常地亂,暴怒地叫:「混蛋,連一個大地之龍也對付不了,簡直豈有此理!馬副壇主自作聰明,貪功誤事,自作主張假傳口信,將金前輩四人騙來濯馬莊,將黑旗令主的人也打發走,以致實力削滅,被大地之龍從容脫身,不但傷斃了本會不少弟子,更滅了本會的威風,真該死。 「黑旗令主有什麼要防的?他有人質落在咱們手中,吞下了龍虎金丹,每月必須向咱們討解藥,他敢心生異念?你們簡直在庸人自擾。要說他不盡力替本會賣命確是事實,如認為他敢心生異念無人敢信。 「至於他手下那群盟友,驕傲得很也是事實,只要黑旗令主存在一天,他們都將會為本會賣命,僅憑黑旗令主的名頭,便足以嚇阻不少想和本會作對的人,也替咱們羅致了不少江湖豪傑,你們何必對他的驕傲不滿?我要追究這件事,外主壇香堂執法弟子何在?」 一名大漢向裏面大聲叫:「少會主要外主壇香堂執法弟子。」 內堂應聲轉出一名老道,戴九梁冠,穿青道袍,背劍,手執雲掃,三角臉皺紋密佈,鷹目厲光像利箭一般,花白山羊鬍稀疏幾根,陰沉沉地說:「本座在,少會主有何吩咐?」 「速派入將馬副壇主械送反壇,追究遂平失機之罪,本少會主無權處治內外兩壇的重要弟子,交由該壇壇主開刑堂追究。」 「本座立即派人至遂平處理,先送汝寧分壇,再由分壇派人械送主壇,少會主請作書交本座派人前往拘捕馬副壇主。」 小襄王即席修書,剛交到老道手中,門外突然奔入一名大漢,高叫道:「西北角馬場有流星箭升空,正點子出現了。」 小襄王一蹦而起,喜悅地叫:「備馬,快!速召集咱們的人,隨我前往。」 眾人湧出大門,果然不錯,西北角傳來了隱隱警鑼聲,可是,大概只響了十來聲便倏然而止,聽聲源,約在四五里以外,不久,二十餘名高手逐漸到來會合。 二十餘匹健馬向鑼聲傳來處飛馳,煙塵滾滾,蹄聲如雷。 施汝與素素乘亂逃出濯馬莊,仗天上的星斗指示方向,向東狂奔,卻不知東面的丘陵地帶正是濯馬莊的牧場所在地,不知高低地逕向裏闖。 奔了十來里,已進入丘陵起伏,雜樹零落的荒野,兩人都渾身大汗,施汝已經支持不住了,他氣喘吁吁地說:「該已脫離險境了,歇會見再走。」 素素將單刀插在草地上,扶施汝靠在一株松樹下,擦掉汗水關心地問:「施兄,何處受傷?我看看。」 施汝指指脅下,苦笑道:「被金刀卓泰在右脅下撞了一肘尖,假使不是我手快,先一剎那拍中他的脊心,我這條命就送定了。」 「肋骨是否斷了?」素素驚問。 「沒有。還好,只是逃了這許久,吃不消,未能及早疏筋活血,相當麻煩。」 素素探手入懷,取出一隻小玉瓶,一面說:「施兄,躺下來,脫衣。」 「脫衣?見鬼?這麼冷的天氣……」 素素抬頭向四周打量,向東北角一指,說:「瞧,那兒有灌木叢,野草濃密,可蔽濃霜風寒,有我家傳治傷聖藥萬應千金丹,可用推拿術替你疏筋活血,此刻動手還來得及,走。」 施汝搖頭拒絕,說:「不必了,我可以用真氣治傷術自治,等會兒讓我靜下來,汗收後便可行功了。」 素素一把將他拖起,焦急地說:「那怎麼行?等會兒風寒入體,想行功也力不從心了。那怕將你累死,我也得迫你立刻行功,我用推拿術助你,雙管齊下便永無後患了,走!」 不管施汝肯是不肯,拖起便走,住灌木叢中一鑽,真妙,這兒是一座積滿了樹枝乾草的獸窟,霜風不侵,月光透不過頭頂的枝葉,裏面黑沉沉地。 素素將施汝放平,先將一顆萬應千金丹塞入他的口中,解腰巾替他擦汗,柔聲問:「施兄,你會冷麼?」 施汝笑道:「佳人在室,滿室生香,佳人在旁,溫暖自生……」 「啤!你還油嘴?」素素笑罵,又道:「脫下上裝,我替你推拿。」 「我的天!你一個黃花大少女,日後看你怎樣見人,荒郊曠野,你替一個大男人……」 素素在他胸前掏了一把,笑道:「你這假貨生得好一張油嘴,這時還有心情開玩笑?脫啦!施兄快。」 施汝縮成一團,他怕癢,笑得直不起腰,叫道:「小妖怪,你還叫我施兄?」 「你甘心做我施家的人,可惜我的弟弟還小,不然真希望叫你一聲嫂嫂。」 「呸!你想得真不錯……」 「別廢話了,快,準備行功。」 素素制止施汝再說,三不管解開她的外袍,拉掉他衣內的胸圍子,內衣外露,胸部倏然高聳,果然也是個女人。 足足過了一個更次,東方已泛魚肚白,素素方停止推拿,擦掉滿臉汗水,替施汝蓋上外袍,低聲說:「你再行功運氣三周天,我到外面看看,不久前遠處有腳步聲,不知是人是獸,不可不防。」 她鑽出樹叢,凝神向四周打量,在朦朧的黎明微曦下,視野可及里外。 但這一帶是丘陵地,草長及腰,樹叢密佈,視界不廣,最遠只可及十來丈,便被樹叢所遮斷,不易發現人獸的形影。 她定下心神,側耳傾聽,在這種環境中,耳力比目力更為有用些。 起初聽不到異響,只聽到颯颯寒風掠過枝頭的輕微嘯聲,荒野中已沒有秋蟲的清鳴,只有間歇地傳來夜梟的淒厲叫號。不久,左側隱隱傳來踏草擦枝的聲音,聽聲源約在十丈外,但看不到半個人影子。 她心中一懍,暗說:「不止一個人,希望不是追來的惡賊。」 她凝立不動,靜觀其變。 踏草撥枝越來越近,終於,在樹影中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子,共有六人之多,每個人的肩上皆露出刀劍的把手,穿的全是黑色勁裝,正從左側接近。 「希望你們不搜到我藏身的地方,不然,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們活了。」她在心中自語。 她想起她的刀,真糟!刀還插在前面的樹下,相距在七八丈外,她所藏身的地方看不到,但她確是記得是在對面那株不高不矮的松樹下,這時想前往拾取,已經來不及了,也只好放棄將刀取回的念頭。 腳步聲越來越近,她的心情逐漸緊張,假使來人的身手高明,那便糟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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