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刺客 | 上頁 下頁 |
一六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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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不錯,火摺子一亮,他發現兩個被鐵蓮子擊中制了穴道的美婦,已經蹤跡不見,被人救走了。 他開始冷靜地思索,這些男女是何來路?真的會是千面派的門人子弟?難道說,有人認出他的本來面目了?可能嗎? 那些迷香、毒霧,不像千面狐師徒所使用的迷香那麼霸道,有色有味不登大雅之堂。 可能是傅天奇的仇家找上他了,荊州油口朱家兄弟,無疑是兩妖魔的朱威朱盛。 他吹熄燈火,靜靜地等候變化。 二更、三更……好漫長的夜。 終於,街上傳來了三更三點的更柝聲。 破窗外,傳來了旁人無法聽到的聲息。 他緩緩站起,用沉靜的嗓音說:「請進吧,在下知道你們會回來找我的。」 夜黑如墨,窗外因星月無光,並不比室內光亮些,無法看到匿伏的人影。 「咦!你知道咱們會來?」外面有人回答,聲如狼嚎十分刺耳,是男人的嗓音。 「天下間能解在下所制穴道的人,沒有幾個。」他說,掏出火把子:「所以你們會回來找我。」 破風聲入耳,循聲而至。 「啪啪啦」一陣暴響,數枚暗器射入對面的牆壁,有兩枚爆出一溜火星,對方用暗器作為答覆。 他無名火起,殺機怒湧。 兩個黑影並不寄望暗器奏功,暗器發出不等結果,奇快地躍登瓦面,迅速撤走。 瓦面多了一個人影,屹立在屋脊等候他們奔上。 「咦!」撤得最快的人驚呼,是先前發話的人,身形倏止,距屋脊已不足一丈。 「不用走了,老兄們。」林彥陰森森地說。 「大爺不信邪。」後面的黑影怪叫,超越同伴急上,手揚處,三把飛刀呼嘯而出,人隨刀後奮勇上撲。 林彥雙手一分一合,三把飛刀全部入手,合手向呆立的黑影扔出。 人影快速地接觸,噼噼啪啪拳掌相交,快逾電光石火,一接觸便全力硬拼。 「噗啪!」拳掌著肉如中敗革。 「哎……啊……」黑影驚叫著摔倒,急碌碌往天井下滾墮。 而先前呆立的黑影,已先一剎那被林彥扔出的飛刀把擊中,已滾至滴水簷前不足半尺了。 林彥人化狂風,向下掠降,在落下簷口時,已一手一個扣住兩黑影的背領,飄然降下天井。 點起了燈,室中大放光明。兩個中年壯漢像病貓般蜷縮在茶几下,渾身骨頭像是崩散了。 「你。」林彥拉過一名壯漢的手扭轉,「你得招,在下要口供。」 「我……我沒……沒有什麼好……好招的。」壯漢說。 一而再鬧事,店伙們早已聞聲趕到,店東與十餘名店伙瑟縮在房外,不敢進來勸解。 「你如果不招,在下要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拆了。」林彥兇狠地說:「你閣下貴姓大名?」 「我……我姓孫,叫……叫孫勇。」壯漢不敢不招:「排行五,大……大家都叫我孫五。」 「好,就算你是孫五,誰派你來的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說!」林彥沉叱。 「是……是一個叫老九的人,給我和計賢弟計十二各二十兩銀子,我們就來了。」 「來有何貴幹?」 「行刺。」 行刺,林彥心中苦笑。好傢伙,在陝西,大刺客林彥的名號紅透了半邊天,現在居然有人向大刺客行刺,這笑話鬧大了。 「四十兩銀子,你們就前來行刺?」他追問。 「林老兄,這年頭謀生不易,百十文錢都會出人命。」孫五說得理直氣壯:「三五兩銀子就可以買刺客殺人,四十兩銀子已經夠豐盛了。」 林彥放了壯漢,踱至對面壁根下,拾起三把飛力,搖搖頭信手丟掉。這種飛刀打造得十分簡陋且粗糙。長有八寸,重心在後,擲出時不住翻騰,計算稍一錯誤,鋒尖不可能貫中目標,根本不是行家使用的暗器。 「你兩人飛簷走壁的功夫並不差,幹刺客的勾當勉可勝任。」林彥回到兩人身旁,踢了計十二一腳道:「姓計的,老九姓甚名誰?」 「不知道。」計十二聲如狼嚎:「是咱們老舵把引見的,咱們照例不過問對方的根柢。」 「在下不知道貴老舵把是甚麼東西。」 「他是至喜亭碼頭一帶的老大,問起魚鷹趙老大趙長江,沒有人不知道。至於他認不認識老九,那就得去找他才能知道了。」 「咱們這就去找他問問。」林彥一把將計十二抓起:「趙老大如果有種,替你們挑起來,你們就有活路,不然就得看你們的造化了。挺起胸膛站穩了,不要裝死狗,你們還可以高來高去,走!」 從至喜亭至西門外碼頭,全是泊舟區,長有好幾里路,棧埠林立,船廣羅佈。後街的那些破敗的民宅,一團團一堆堆,擠在一起又髒又亂。 四更末,碼頭靜悄悄。至喜亭西北里餘,後街的一棟土瓦屋前,來了三位不速之客。 「砰砰砰!」孫五垂頭喪氣上前拍門。 拍了許久,裏面傳出人聲:「半夜三更的,誰在敲門呀?」 「快五更天了。我,孫五。」 門開處,一位粗壯赤著上身的大漢,舉著蠟燭當門而立,略感吃驚地問:「咦!你們是不是不該來啊?」 「來找老舵把,在不在?」孫五問。 「我還是一句老話;你們不該來。」大漢伸手攔阻:「不要,進來,你們……」 「他們已經來了,該不該以後再說。」林彥冷冷地說:「趙老大交代下來的事沒辦妥當,他不聞不問好像毫不擔心,睡得倒是安逸得很呢,進去再說好不好?」 「咦,你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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