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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四


  ▼第二十九章 別愁離恨

  知己不知彼,想操勝算有如癡人說夢。

  假使蓋天王知道林彥是千手神魔的弟子,便不會看不起這兩枚金錢鏢了。再就是一般發射金錢鏢的人,皆是用指挾錢彈出的。而林彥這兩枚制錢,卻是雙手用打甩手箭手法甩出,必定大有文章。

  棍距左面的制錢尚差寸餘,錢突然一化為三,棍的潛勁先與錢接觸,錢突化為三,三方亂飛,分取臉部胸口。

  蓋天王上了大當,吃了一驚,本能地挫身閃避,忘了右面的制錢,也無力拍撥那枚制錢,反正下挫便可避開,即使被擊中也沒有什麼不得了,護體神功足以反震區區一枚傷不了內家高手的制錢。

  三枚亂飛的制錢掠頂而過,毛髮未傷。可是,右面那枚制錢突然向下沉,劃出一道奇異的降弧,「嗤」一聲怪響,沒入蓋天王的右肩近頸處。

  「哎……」蓋天王叫,渾身一震如中雷殛,齊眉棍失手墮地。猛地伸左手一按右肩,奇痛君臨,一聲厲叫,雙腿終於拒絕支撐沉重的身軀,向下挫倒。

  這瞬間,背上的革囊自啟,機簧聲怪響,一具徑大丈餘加淡褐色怪網衝起、散張、罩落,速度驚人。

  但林彥仍然站在三丈外,紋絲不動,屹立如嶽峙淵停,對罩來的奪魄天羅視若無睹。

  奪魄天羅在蓋天王倒下時方行發出,高度與方向皆未能準確地把握,網前緣落在林彥腳前,失去效用。

  林彥也估計錯誤,也未能完全瞭解奪魄天羅的性能,他伸手抓住網的邊緣,順手向外扔開,舉步向走狗們接近。

  兩位姑娘掠出樹林,向林彥掠去。她倆等得不耐煩,要出來與林彥並肩禦敵。

  蓋天王在地上掙扎、呻吟。制錢已楔入胸腔,切斷了頸部的大經脈,鮮血像噴泉般流出,死定了。

  「還有誰出來試試林某的修為?」林彥站在兩丈外問。

  九名兇悍的走狗,竟然無人迎出,全用陰森怨毒的奇怪眼神,目不轉睛地盯他。

  他心中一動,以為對方即將發起圍攻,警覺地後退丈餘,拔劍戒備。

  「你們要一起上嗎?」他再問。驀地,他打一冷戰。

  九個爪牙仍然不言不動。

  「你們……」他又說,但話突然中斷,身形一晃。

  一個中年人拔劍出鞘,突然狂笑道:「你完了,咱們要分了你的屍!」

  他向後急退,大叫道:「不可接近,有奇毒……」

  他站不住了,仰面便倒。

  兩位姑娘到了,龍姑娘尖叫:「婷姐掩護我!」

  婷婷一聲嬌叱,左手打出一把針形暗器。

  龍姑娘背起林彥,向後飛奔。

  「閉氣……奇……毒……百毒頭陀的解……解……藥……」林彥虛弱地低喚。

  「砰砰!」衝上的兩個走狗被婷婷的暗器擊倒了。

  婷婷斷後,向密林深處急撤。

  百毒頭陀的毒藥不但天下聞名,連毒王也對這賊和尚懷有戒心,解藥當然也是獨步天下的聖品。在一處茂林內,林彥服下了解藥,藥對症一服毒解。

  他坐在樹下試行運氣,氣機已恢復暢旺,苦笑道:「蓋天王這惡賊並未吹牛,奪魄天羅已經夠可怕霸道了,再在網上加了閉氣的毒粉,羅一出毒已瀰漫四周,三丈內的確無人能逃大劫。我是兩世為人,謝謝你們救了我。」

  「大哥,他們會不會就此罷手?」龍姑娘問。

  「不要理會他們吧。」婷婷憂心忡仲地說:「他們不可能長遠留在山西,離開巢穴愈遠,他們的處境愈艱難,我們走遠些,他們無法追蹤我們的。」

  「他們絕不會放棄追蹤的。」林彥語氣十分肯定:「逃避足以增加他們的兇焰,因此,我們要立即著手進行無情的致命反擊。我想,今晚他們還不會放棄搜索,查出他們的落腳處,再設法逐一鏟除這些無恥走狗。」

  婷婷看了他的神色,知道無法阻止他的決定,黯然地說:「彥哥,我感到好疲倦,我們往東走,找地方歇息一天半天好嗎?」

  「哦!婷婷,什麼地方不舒服啦?」林彥關心地問:「你的臉色不正常,真該找地方好好休息,這日子出生入死,真苦了你了。走,找地方歇息。」

  他們在一座小村落投宿,宅主人是樸實的老農,住宅有空的客房兩間,恰好可以給他們安頓。

  天一黑,就開始下雨。由於婷婷神色頹喪萎靡不振,因此林彥不讓她守夜。上半夜由龍姑娘擔任,看看午夜光臨,龍姑娘離開把守的天井,逕奔鄰房喚醒林彥,交代畢返回她與婷婷同宿的客房。掌起燈,她發覺婷婷不在床上,還以為婷婷到內間方便去了。可是,等她略加洗漱回到房中,仍不見婷婷返房,不由心中生疑,這才發現婷婷隨身的百寶囊與劍都失蹤,吃了一驚,趕忙出到天井、向擔任守望的林彥急急地問:「大哥,看見婷姐嗎?」

  「咦!你不是和她同房嗎?」林彥訝然反問。

  「她不見了。」

  「什麼?她……」

  「她的百寶囊和劍都失蹤了,我以為她來替代你……」

  「哎呀!我去看看。」林彥臉上變了顏色。

  婷婷正冒雨到了官道附近,找到了白雁村,沿官道南奔,對風雨毫不在意,冒雨埋頭向南又向南。看天色,已經是四更末,還有一個更次天亮。

  距史村還有三四里,雨小了些,僅視線仍受影響,夜雨淋淋,泥濘的官道舉步維艱,等到發現對面來了人,想迴避已來不及了。

  她首先發現對面來了兩個朦朧的人影,相距已不足二十步,這兩個趕夜路的人,走得甚是匆忙,像是埋頭趕路。起初她並未在意,等到相距已不足十步,方看到對方的形態有異,是佩了兵刃的人,而且是長兵刃,挾在脅下的雙股獵叉頗不等閒。

  心虛的人,永遠對事物敏感。她吃了一驚,本能地向路左一竄,鑽入茂密的樹林。這一來,立即引起對方的疑心,領先的人止步喝道:「站住!什麼人?」

  第二個人豬叉一揮,跟蹤便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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