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大刺客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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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幸會幸會。」八方土地走近行禮:「如果昨天碰上林兄,你我可能有一場生死決鬥。」 「哦!薄兄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兄弟是西嶽狂客杜前輩的渭化眼線。」八方土地含笑走近:「昨天黃昏時分,方接到杜前輩派人傳來的口信,知道林兄在公孫弘墓會見杜前輩的經過,杜前輩傳信各地弟兄,要各地的人全力襄助林兄進行鋤奸大計。」 「西嶽狂客杜前輩的氣度風儀,委實令人折服。」他無限感慨地說:「陝西人心未死,大有可為。」 「請屋裏坐。」八方土地推開門肅客入座:「兄弟是昨晚離開縣城的。林兄,一切包住在兄弟身上,你是不是要走山西?」 「是的,到山西暫避……恕在下不能直說。縣城戒嚴,兄弟希望知道到大慶關這四五十里地面,是否也被封鎖了,路上有些什麼阻礙……」 「首先,你得瞭解敵勢。這一批走狗是昨天到達的,是些什麼人,兄弟就不知道了,他們封鎖得十分嚴密。知縣大人已調集所有的民壯,行徹底的封鎖與巡邏。為首的走狗,昨天入暮時分,已經過河去了,可能是過河要求山西蒲州的官府,派兵馬封鎖大慶關。」 「咦!大慶關是同州的,對岸蒲州的兵馬怎會封鎖大慶關?」 「呵呵!林兄,你知道有關敝地的消息,恐怕是二十餘年前的老故事了。」八方土地拍拍他的肩膀:「十年河東,十年河西;二十餘年前一場大水,大河改道西移三十餘里,把河西的大慶關隔絕,成了河東劃歸山西啦!唯一的河橋已經失蹤,目下只能靠渡船往來,稱鐵牛渡。不錯,這一面也建了關,叫新大慶關,距縣城只有十里路,你請放心,即使走狗們在兩關兩岸出動十萬大軍封鎖,在下仍可帶你平安過河。林兄,你就這麼一走了之,讓梁剝皮繼續荼毒兄弟的父老子弟? 你……」 「薄兄,兄弟已公然表示過,梁剝皮不死,我林彥是不會離開陝西的。兄弟言出如山……」 「但你卻要遠走山西……」 「你放心,兄弟另有妙計,不久你就可以知道了。目下,兄弟有了天大的困難。」 「林兄,困難不是不能解決的,說啦!」 他將失陷龍姑娘的事一一說了。八方土地大驚,跌腳道:「糟透了!你這麼一說,我明白了。暗算你的人,一定是巫山三神女千面狐師徒。昨天有人把這消息告訴我,我還以為是謠言呢。她們如果是走狗,龍姑娘危矣!準備走,希望還來得及。」 「要到何處?千面狐她們……」 「咱們盡快往南走。如果她們是走狗,必定帶人南行,從三十里外的趙渡鎮,乘渡船到渭河對岸的華陰。走!」 三人立即上道。八方土地地頭熱,抄捷徑奔向趙渡鎮。入暮時分,他們失望地重回八方土地隱身的茅屋,八方土地在趙渡鎮的朋友,堅稱從未發現行跡可疑的人渡河。 「薄兄,咱們怎辦?」林彥問,心急如焚坐立不安。 「也許人尚未帶走。據在下所知,毒龍並未到達府城,沿途有人不斷襲擊,把他拖住了。先到此地的走狗,住處在城西北角的長春宮,咱們晚上去看看。他們的首腦人物已經過了河,晚上渡船不開航,今晚這裏的人不可能將龍姑娘處置掉。」 「長春宮目下已不是官署所保管的隋宮古跡,目下是一處接待過往官吏的別館,貧道把形勢畫出,事先瞭解形勢,總比胡亂往裏闖好多了,時不我許,已沒有先行探道的時間啦!」 至光老道一面說,一面用手蘸茶在木桌上,畫出長春宮的附近形勢。 同一期間,毒龍正率領大群黨羽,連夜向府城趕。沿途極不順利,經常發現有人埋伏放暗箭,射傷了幾個走狗。毒龍誤認是林彥在搗鬼,每一發生變故,便停留下來大索附近,行程一而再被耽誤了,只好夜間趕路。 同一期間,一批奇形怪狀的高手,繞城北而過,疾趨大慶關大河西岸設下死亡陷阱。而後面的另一個寂寞夜行人,在紫陽山東麓盯住一個老婦打扮的人東行。 天宇黑沉沉,小徑兩側古林陰森,荒草中蟲聲唧唧,鬼影俱無。這老婦荊釵布裙,點了一根手杖,打扮與附近的村婦完全一樣,不同的是腳下甚快,不像是個老態龍鍾弱不禁風的老婦。 斗轉星移,三更將盡。 老婦折入一條稍大的小徑,前面燈光一閃。 「可能是她們的巢穴。」跟蹤的夜行人自言自語,目光落在遠處兩盞明滅不定的燈光上。 接近燈光處,方發現是廟門外的兩盞燈籠,燈上有四個大紅字;漢高帝廟。廟南約半里地,是一座有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,黑沉沉不見任何燈火,不時傳來三兩聲野犬的淒切吠聲。 側方黑影一閃。有人低喝:「站住!什麼人?」 老婦停步,發出一聲屬於年輕女人的輕笑:「鬼叫什麼?師父呢?」 黑影走近,是個穿衣裙的佩劍年輕少婦:「咦!五妹,你怎麼回來了?」 「跟得不耐煩,留下四姐慢慢跟,無事可為,想趕來先看看這裏的事。」五妹摘下包頭,抖散一頭銀絲:「這幾天扮老太婆,真是吃足了苦頭。三姐,這裏有何動靜?」 「師祖和師父捉住了姓龍的小潑婦,卻被林小輩殺了一指追魂陳化,竟然在大量仙狐暗香和神女香的襲擊下逃掉了。師祖已派大姐過河,催請長上回來處置小賤人。」 「你們見了鬼了。」五妹不信龍姑娘被擒的事:「林彥與大小賤人一直就在石統領身旁神出鬼沒,用暗箭死纏,這時達在府城以西捉迷藏,怎會跑到此地來了?這……」 「你不信?自己進去看吧!」三姐向隱身處退:「師祖和師父恐怕還在拷問口供呢……嗯……」 「砰」一聲響,三姐向前一仆,手腳全僵了。 五妹大吃一驚,奔上叫:「三姐,你怎麼……是誰在後面偷襲……」 「是我,你可以大聲叫救命。」身後穿然傳出冷冰冰的語音,出於女人之口。 五妹怎敢叫救命?頭上用面粉摻和成了白髮的髮髻被揪住,脖子上被扣上一隻勁力十足的小手,尖指甲像鋼鉤鷹爪,疼痛感君臨全身,如果再用半分勁,保證可深入頸骨一命嗚呼。 「請……請手下留情……」五妹哀聲懇求,聲調全變了:「我……我不叫。你我都……都是女人,有話好……好說,你……」 「你師父是……」 「是汪……汪……」 「哦!銷魂神女汪月美,千面狐的第二門人。你們共來了多少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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