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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


  徹骨奇寒的劍氣近身,林彥一聲輕笑,向側一閃八尺。神劍孫立認為他不敢接招,如影附形跟蹤追擊,招變流星趕月,這招極普通的追擊招術本來平平無奇,但在孫立手中使出,配合林彥的退勢,威力陡增百倍,銳不可當。

  這瞬間,林彥側方已撤兵刃的一名大漢認為良機在握,一聲不吭狂風似地撲上,單刀來一記大地盤龍,這是地堂刀法中相當霸道的狠著,出其不意攻下盤,發則必中,志在削斷林彥的雙腳。

  兩面受敵,林彥似已身陷危局,就在走狗們張口想為同伴歡呼的剎那間,上體下沉雙腳上收,不但恰到好處地避過神劍孫立的流星趕月,也間不容髮地躲過攻下盤的大地盤龍,在身軀下墜的瞬間,右手一沉,半分不差扣住了大漢握刀的右掌背,腳尖一點地,身形向右側方疾射丈外。他手中已有了一把單刀,那是奪自大漢的戰利品,但見刀光一閃,「噗」一聲刀背敲在另一名走狗的左肩上。

  「哎……」走狗厲叫,丟了兵刃向前一栽。

  「你也躺!」林彥低叱,「錚」一聲震飛了第三名走狗的長劍,刀背一順,敲在對方右膝骨外側,膝骨應刀而碎,整條腿失去作用,厲叫著摔倒在地掙命。

  林彥逗引神劍孫立追逐,指東打西八方遊走,先後用刀背擊倒了五名走狗和兩名僕人,身後窮追猛打但近不了身的神劍孫立幾乎氣得發瘋,卻又無可奈何,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和寶劍,也無法對付不接招的人。

  林彥已利用閃避游鬥的機會,擺平了其他的走狗,驀地掠向驚怒交加的石和尚,笑道:「你也躺下!」

  石和尚向下一仆,奮身急滾閃避。林彥突然折向,正好讓神劍孫立擦身而過,一把扣住了孫立的右肩說:「躺!」

  ▼第五章 投桃報李

  林彥在片刻間,便一一清除了石和尚的爪牙,這才全力對付神劍孫立,扣住了孫立的右肩井向下一撳。同時,右手丟掉單刀,熟練地摘下孫立的冷虹劍。

  神劍孫立全身發僵,奇痛令身軀猛烈地痙攣,乖乖躺倒任由宰割。

  林彥盯著逃向後廳門的石和尚大笑道:「慢走!金囊還在桌上呢。哈哈!我等你。」

  千緊萬緊,老命要緊,石和尚不要那一千兩銀子啦,老鼠似地溜入後廳門,劈面撞上蜂湧而出的一批男女,那是從內堂聞警湧出察看的一批高手。

  「大師,怎麼了?」一名健壯如熊的人大聲問。

  「行刺欽差的刺客來了,快出去擋一擋。」石和尚狼狽地說。

  「在下要活捉他。」壯漢怪叫:「江南四霸天豈是白叫的字號?」

  大廳中,林彥一腳踏住了神劍孫立的咽喉,手中的冷虹劍尖鋒下垂,點在孫立的鼻尖上,微笑:「是你叫在下找你的。呵呵!現在,林某洗耳恭聽,希望你的消息能令在下滿意,不然……」

  「天!劍拿……拿開……」孫立狂亂地叫。

  「你的消息如果不能讓在下滿意,你閣下的鼻子大概不會屬於你的了。說!」

  「放我一馬!」孫立哀叫:「我也不知道……」

  內堂出來的人已經湧到,形成合圍江南四霸天是四個粗壯的中年人,以大霸天門神呂蒙為首,佔住了右廂。廳門由雞皮鶴髮鷹目癟嘴的燕山乞婆把關。左側,是個身材噴火,年約二十三四的美少婦,黑綠色的勁裝襯得渾身曲線畢露,佩的劍寶光四射,瓜子臉顯得精明,那雙亮晶晶的明眸也充滿了靈秀氣息。堵住後廳門的,是五名高矮不等的大漢。石和尚委頓地倚右後廳門而立,隨時準備溜之大吉。

  門神呂蒙手綽霸王鞭,怒吼道:「小子,沖我來。」

  林彥瞥了門神一眼,笑問:「你也有消息招供?」

  「混賬……」

  人影疾閃,罵聲未落,劍光如匹練,奇快地射向門神的大嘴,認位奇準。

  門神冷哼一聲,舉鞭便封。

  糟了!一鞭封空,冷虹劍並未長驅直入,在鞭梢前停頓,然後再次突入,仍然點向門神的大嘴,快如電光一閃。

  任何反應快的人也難逃此劫,門神大駭,本能地下挫仰身閃避,眼中有絕望的神色。

  劍向下一沉,鋒利的劍尖壓在門神的天靈蓋上,髮結中分。門神半蹲在當地,霸王鞭丟掉了,雙手張開,張口結舌狀極可笑,不敢絲毫移動,嚇傻啦!

  「不知自愛的東西。」林彥毫不留情地罵:「你一家子才是混賬,你承不承認?」

  「我……我混賬,我……」門神語不成聲。

  「迅捷如電,收發由心,好高明的劍術。」綠衣女郎說:「閣下,本姑娘就教高明。」

  林彥一腳將門神踢翻,問:「你是誰?」

  女郎拔劍出鞘,頗為自負。他說:「人稱我凌波燕。」

  「你是梁剝皮的走狗?」他問。

  「本姑娘入暮時分方抵達西安,隨燕山乞婆前來探望嶗山雙奇。」

  「做走狗並不光彩,姑娘。」他沉靜地說:「卿本佳人,奈何做賊?走吧,走得愈遠愈好。」

  「你很會損人,閣下。」

  「在下說的是苦口良言。」他說,環顧一匝,神色肅穆朗朗而言:「諸位,林某並不配替天行道,但碰上了不能不管。梁剝皮荼毒陝西,天人共憤,眾手所指。他之所以敢如此喪心病狂,未始不是你們這些人甘心助紂為虐所促成。林某來了,必須做在下應該做的事。在下不能阻止梁剝皮在陝西督稅,但必須盡力阻止他橫行。現在,咱們劃清界限,誰再要幫助梁剝皮為非作歹,他就是林某的對頭;誰想下毒手想置林某於死地,他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。凌波燕姑娘,請表明態度。」

  「本姑娘不瞭解陝西的事,只找你較量劍術。」

  「好,請賜教。」

  兩人按規矩亮劍、行禮、退步、立下門戶。雙方都是行家,門戶一亮出,便知不是同門,也非與師父有淵源的一脈,已無禮讓的必要。遊走一匝,一照面各遞三禮招。驀地風生八步,劍氣漫天。凌波燕主動搶攻,三衝錯五盤旋,狂攻十八招之多,雙劍接觸時所發出的龍吟,令人聞之毛髮森立。林彥客氣地採守勢,身形輕靈地在三尺圓徑內閃動,冷虹劍飄逸地灑出重重劍網,神色從容狀極悠閒,不管對方的攻勢是如何迅疾猛烈,絕難攻破他佈下的無瑕劍網,毫不費力地化解了對方狂風暴雨似的十八招急襲。

  錚一聲暴震,人影乍合乍分,綠影旋出丈外,劍氣徐斂,突然死一般的靜。磚地上,躺著一隻小小的珠耳墜。

  凌波燕站在丈外,香汗淋漓,臉色蒼白,伸手一摸右耳,發覺心愛的珠墜失了蹤。

  「你走吧,下次希望不再碰頭。」林彥平靜地說:

  「我……我一招失手?」凌波燕絕望地問。

  「承讓承讓。」

  凌波燕一聲尖叫,拖著劍奔入後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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