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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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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文季與荀姑娘、十方瘟神,率領四海遊神十四位弟兄,扼守在亭西百餘步外一處山腰斜脊上,透過樹梢,可以看清望江亭的光景,看不到埋伏在亭四周斜坡下的人;人都躲在草木中不曾移動,不動就難以發現。 「他們為何還不發動?」姑娘等得不耐煩,不滿地說:「三眼功曹不是膽小鬼,他應該發動攻擊了,一鼓作氣衝上去,埋伏的人必定措手不及……」 「你說得真輕鬆。」十方瘟神說:「小丫頭,你知道要死掉多少人,才能通過埋伏區?」 「曾漱玉所訓練出來的爪牙,都是冷血的殺手,在九華山,我就衝不過她的雙鋒針網。」張文季並不急躁,倚坐在樹幹下歇息:「他們的人躲在暗處,我也無可奈何不想冒險。三眼功曹的人正陸續趕來,準備停當他一定會發動的,定下心好好歇息養力,時機一到他非發動不可。」 「他會不會與大乾坤手談條件,避免兩敗俱傷?」姑娘的憂慮寫在臉上:「如果他們談條件,我們的處境似乎不太妙呢!」 「不可能的,小萱。」張文季肯定地說:「黑道豪霸們火拼,只許有一個結果。」 「大乾坤手就算能殺了三眼功曹,又怎能取代他的地位?能管轄尚義小築的人嗎?」姑娘提出疑問。 「尚義小築的首腦人物,不可能存在,樹倒猢猻散,不散的人注定非死不可。」十方瘟神是老江湖,知道火拼是怎麼一回事:「但三眼功曹各地的組織,雖則隨之而散,人仍然在該地活動,不可能所有的人皆拋棄根基亡命他方。大乾坤手就會在三眼功曹以往所控制的地盤內,派人加以接收,恩威並施控制該地的人,改豎大乾坤手的旗號。這與改朝換代並無多少不同,範圍大小之別而已。所以說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換舊人。至於大乾坤手是否有能力控制三眼功曹的地盤,得看江西嚴家是否有足夠的人手支援他了。」 「所以兩方的人,都必須為生死存亡而放手一拼。」張文季加以補充:「死了那麼多人,根本不可能坐下來談條件了。像我和天垣宮的人,處境又是不同。我們有聲威有地位,但沒有地盤,損失了一些人,風色不對可以一走了之,暫避風頭,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不需為了保住地盤江山而生死與之。大乾坤手失敗了,他必須遠遠地逃離三眼功曹的勢力範圍,逃不掉,就得用命償付,所以兩方的人勢成水火,不死不休,就這麼簡單。」 他們十七個人,也是借草木隱身戒備的,只要他們不隨意走動,上面望江亭的警哨,不可能發現他們。 上面傳來撥枝踏草聲,有人正小心地慢慢向下探。 十方瘟神一打手勢,張文季向上一竄,便到了三四丈外的坡頂,這裏草木已稀。 兩個老道,還有一個是身材高瘦,缺左耳輪的魏武,中州雙殘的大殘。 昊天教主有十大弟子,已經死了兩個。 這兩個是五行真人和元亨真人,十大弟子中武功邪術最好的兩個。 「好哇!老相好走在下這條路,妙哉!」張文季從茂草中跳出,哇哇怪叫:「這是看得起我太歲張,深感無限光榮。」 五行真人是他手下敗將,見到他就心虛冒冷汗。 大殘也是驚弓之鳥,所以他說來的是老相好。 「是你這小狗。」大殘驚怒交加,也破口叫罵:「小狗,你……你不要欺人太甚,你……」 「咦!老殘廢缺耳賊,在下何時欺人太甚了?」張文季氣勢洶洶擋住去路怪叫:「自從你們殘害了入雲龍那些人之後,跟著大乾坤手東躲西藏不敢露面,之後咱們從沒碰頭,我又欺了誰啦?你是一個成名人物,不能像潑婦罵街一樣胡叫含冤負屈。」 「你想怎樣?」大殘心虛地拔劍:「老夫要找的人不是你,你……」 「我也沒說要我找你呀!」 「那……你想怎樣?」 「那得看你想怎樣啦!」 「老夫要找人。」 「不是我又是誰?」 「你管不著,反正不是你。」 「不是我就好,你去找吧!請便。」張文季大方的橫移兩步,讓出去路:「我找的人不是你,太歲張是很講理的,不會為了不相關的人而浪費精力,而且我也怕你的霸道暗器迴風錐。」 他大方,大殘卻心虛。 「你……你在玩什麼花招?」 「沒有花招,沒有詭計,我在讓你去找要找的人,有什麼不對嗎?」 他們是來探虛實的,怎敢冒失地繼續往下走?當然不會想信太歲張讓路的誠意。 「姓張的,你到底要找誰?」五行真人憤然問。 「你明明知道在下要找大乾坤手,找他討取一船金銀。你們兩個老道但請放心,在下也不會找你們,你們身上榨不出十兩銀子,所以你們也可以和大殘一起走,在下不攔你們。冤有頭債有主,我不找你們,你們必須自愛些,不要轉惡毒的念頭。」 大殘的確在轉惡毒的念頭,打算用迴風錐突下毒手。 但一接觸張文季陰森凌厲的目光,只感到心中發虛,手出現反射性的痙攣,怎敢輕舉妄動? 「老弟,俗語說:胳膊往裏彎。又說:道不同不相為謀。」大殘隨即改變態度,換上了笑臉:「你是威震江湖的黑道之雄,卻一而再幫助那些俠義道人士,你的作法和想法,委實令人氣憤填膺……」 「閣下,你給我聽清了。」張文季臉色一沉,嚴詞駁斥:「沒有任何人敢說,黑道人必須都是些喪心病狂,不分黑白不論是非,不講道義沒心肝的敗類,即使強盜也有道。我太歲張的做法和想法,無愧於天無怍於人,至少我知道一個人應該所行所事像個人樣,明是非講道義不失人的尊嚴。我所幫助援手的人,我不管他是黑是白,只要我認為在義理上需要插手,就義無反顧插手干預。第一次你向入雲龍兩人挑釁,我插手是因為你找錯了人。第二次我恰好碰上,你們的所作所為太毒太絕,我必須管,我對是非的認定,是對事不對人。今天我能不與你們計較談笑自若,原因是今天你沒在我面前,做出太絕太惡的事。我不過問你與俠義道人士的恩怨是非,日後你們如何解決皆與我無關。閣下,我說得夠明白了嗎?」 「哼!不管你如何分辯,反正你是黑道的背叛者,吃裏扒外的卑劣混混,今後黑道朋友不會放過你的,看你橫行到幾時。」大殘憤慨地指責,聲色俱厲。 「是嗎?據我所知,大多數黑道朋友,皆認為我做得對,為我喝采……」 「三眼功曹的人當然替你喝采,哼!」 「不要和他胡扯,咱們走。」五行真人不耐煩地催促,轉身向上走。 「你們不是下去嗎?」張文季高叫:「我太歲張並沒擋你們的路。」 「貧道不信任你。」五行真人扭頭說。 「你死吧!」大殘乘機打出一枚迴風錐,不管結果如何,錐出手立即轉身飛奔而走。 張文季一掌拍飛迴風錐,冷冷一笑並沒追趕。 荀姑娘從側方的草叢鑽出,伸手接住拍飛而來的迴風錐。 「相當霸道的暗器。」姑娘察看手中的迴風錐:「尾翼精巧得很呢!」 「比雙鋒針更霸道。」張文季說,向後退走:「只是打造不易,無法大量使用,太過精巧的暗器限制甚多,這玩意就沒有雙鋒針實用。」 「他們……」 「他們來試探的,不久之後,不管由哪一方發動攻擊,沒有人走這條路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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