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草莽爭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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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到十方瘟神正狼狽地爬起,房內也可以看到荀姑娘掙扎而起的身影,兩人幸而健在,他立即恢復冷靜。 天都羽士的手,按上了劍靶,眼中流露出猙獰的神情,強烈表示出破釜沉舟一搏的決心。 「不要氣餒。」張文季大聲說:「我仍然認為你是真正的強勁對手,至少比昊天教主的膽氣要壯些,他就不敢獨自面對太歲張,是一個喪了膽的人,他只敢依仗一些爪牙稱雄道霸。大乾坤手也是這種貨色,他只會派遣一些可憐的爪牙送死。對!拔出劍來……」 天都羽士的手,突然離開了劍靶,掌出腳動,閃電似的拉近了三尺距離。 掌猩紅刺目,似乎平空脹大了一倍,拍出時氣流急劇變化,潛勁像是突然迸發而出,挾風雷一湧而至。 張文季早有提防,提防老道情急拔劍搶攻,卻沒料到是掌而不是劍,一看到猩紅的大掌,斷然放棄用劍氣震散掌勁的念頭,身形在掌現的瞬間移動。 掌勁挾風雷而至,他的身形已在勁及時一閃即逝。 劍光激射,森森光影乍隱乍現。 天都羽士突襲失敗,側掠丈外,只感到脅下一涼,寒冰似的劍氣掠體而過。 「啪」一聲響,八寶乾坤袋墮地,左脅衣裂被劃了一條大縫,割斷了八寶乾坤袋的繫帶。 張文季一腳掃出,把盛了各種法器的八主乾坤袋掃飛出丈外。 「天罡赤煞掌!」張文季的劍勢,已籠罩了天都羽士:「並不比天殛真君的神魔爪高明,但足以在江湖耀武揚威,用來偷襲,未免太看輕你自己了。」 十方瘟神神色委頓,扶住廊柱搖搖欲墮。 「別……別讓他逃……了……小子……」十方瘟神虛脫地叫。 「他逃不了……」 一聲怒吼,天都羽士拔劍、撲上、發招,展開猛烈無匹的搶攻,劍起處風雷驟發,一劍連一劍迸射出滿天雷電,掏出了平生所學,攻勢有如雷轟電掣。 張文季沉穩地揮劍接招,來一劍封一劍,來者不拒,雙腳在三尺圓徑內巧妙地移動,任由天都羽士從四而八方兇猛地進擊,他只守不攻,所有的雷電都被他一一封出偏門,綿密的劍網在他的劍下瓦解。 一聲冷笑,他震開強鑽中宮的一劍,反擊了,劍光一沉一吐,傳出一聲裂帛響,人影倏然中分。 天都羽士飛退丈外,胸前襟斜裂了一條大縫,有血沁出,左乳的胸肌被割裂了五寸長的血縫。 「你老了,反應不夠快。」張文季並沒乘勝追擊:「你一劍也沒接下,難怪你用詭計佈埋伏,你明知毫無勝算,沒有信心所以反應遲鈍。再上!」 天都羽士臉上神色百變,握劍的手有點不穩定,深深吸入一口氣,驀地身劍合一猛撲而上,劍光幻化為一道青虹,挾風雷向張文季飛射。 光華暴射,劍鳴震耳。 天都羽士斜震而出,猛地劍轉身隨,像一道閃光竄出,伸手急抓丟在一旁的八寶乾坤袋。 丟了百寶袋,有如花子丟了蛇,沒得玩了,失去制敵的法寶。 光華夭矯,射向天都羽士的手腕。 是張文季從斜刺裏伸來的劍,鋒尖距手腕不足三寸。 手如果抓住了袋,必定齊腕而斷。 「錚!」天都羽士不想斷腕,收手扭身一劍急封。 光華一沉,張文季的劍將沉重的八寶乾坤袋挑得飛起丈餘高。 天都羽士不死心,飛躍而起伸手急抓扔向上升的八寶乾坤袋。 「小心狗腿!」叱聲震耳,光華到了左膝旁,劍氣徹體生寒,護體神功絕難抗拒這一劍急襲。 眼看到手的八寶乾坤袋,不得不放棄,半空中扭身避劍,同時一掌反擊。 又是一記天罡赤煞掌,但威力已明顯減弱,勁道減了三分之一,八尺以外傷不了人了。 張文季也恰好一掌拍出,雙方身在半空掌勁接實,一聲氣爆,天都羽士飛震出八尺外,天罡赤煞掌力似乎被萬斤巨鎚回擊擋散,兇猛的反震力幾乎把掌骨震裂,猩紅的顏色急褪,微腥的怪味四散。 張文季接住八寶乾坤袋,順手向天都羽士的腦袋砸下。 天都羽士腳一沾地,人向下挫,一閃不見,八寶乾坤袋失去砸的目標。 人影依稀難辨,廳外觀戰的旅客,只看到依稀難辨的人影隱約幻沒幻現,兩把劍成了兩道急劇飛射的光華,乍明乍滅忽東忽西。 一聲劍鳴,人影與劍光再次追逐。 天都羽士的劍是寶物,光華熾盛些,但在剎那間連變七次方位,隱現了七次,皆被逼得向院子中心暴退,每一次皆響起震耳的劍鳴。 行家必定可以看出,天都羽士想逃,速度令旁觀的人目力難及,卻被速度更快的張文季截住、迫回。 這表示張文季的速度,最少也得快三倍,難怪無法看清人影,劍光也若有若無。 青天白日,像有一雙鬼魅在廣闊的院子裏嬉戲。 又是一聲暴震,天都羽十突然幻現在院子中心,踉蹌穩下馬步,大汗濕透了背脅,呼吸已呈現急促,精力已耗掉了大半。 「你……你不敢殺……我……」天都羽士吃力地揚劍說:「不要妄……想擒……住我……」 張文季的身影也幻現,握劍的手沉穩如鑄。 「是嗎?」他冷冷一笑,揚了揚手中的八寶乾坤袋:「在下所要的東西,全在你的八寶袋裏。」 「沒有用,閣下。」天都羽士一面移位一面咬牙說:「藥只能祛除餘毒,需貧道用獨門的內功疏導。我死,他們也死。」 「真的嗎?」 「半點不假。」 「這已經證明,解藥的確在你這寶貝袋中。」 「哼!光是解藥沒有用。」 「我只要解藥。」 「那是廢物。」 「哦!你以為非靠你的赤煞一炁真火不可?」 「那是一定的。」天都羽士傲然地說。 「天殛真君大概沒告訴過你。」 「告訴我什麼?」 「他的乾元一炁神功,所馭發的呵氣成雷,與用掌所馭發的三成掌心雷絕技。他的兩個男門人,煉魂修士和勾魂使者,皆練成了一炁神功。」 「聽說過。」 「勾魂使者曾經用掌心雷偷襲,傷了荀姑娘。」 「咦!小妖婦……不可能活到現在。」 「她不會是鬼魂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我救了她。」 「漫天大謊。」天都羽士大聲說:「乾元一炁至陽內功,可誘發體內先天真火,傷者必死,擊實則肉焦骨枯,你救得了?」 「你這人聽不得老實話。」張文季冷冷一笑。 「你的赤煞一炁真火是左道旁門,即使火候十成,也引發不了體內的先天真火。這表示你比天殛真君的道行,差了一段距離,他都不敢來和我玩命,你來不啻來送死。」 「你……你無奈我……何……」 「是嗎?」 「你不敢……」 「立可分曉。」聲落劍出,光華電射。 天都羽士一咬牙,來不及躲閃,一劍封出。 「錚!」一聲暴震,天都羽士的劍飛上半空中。 「我認……栽……呃……」 張文季一劍刺入天都羽士的丹田穴,飛退八尺。 「你走吧!不要死在客店裏。」張文季收劍說。 劍貫丹田,短期間死不了,只要能不受劇烈震動,能忍受痛楚,必定可以支援半個時辰,搶救及時,甚至可以保住性命。 天都羽士修為精深,忍受得了痛楚,一手掩往創口,掙扎著走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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