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草莽爭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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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眼功曹敢公然亮相,敢公然建立指揮中心,在他的地盤內,他必須打出旗號應付任何挑戰。 大乾坤手成了見不得天日的妖魔鬼怪,只能秘密隱起行蹤籌畫遠走高飛,雖則感到不甘心,但無可奈何暫且忍下這口惡氣。 按雙方目下的實力,三眼功曹仍然缺乏發起攻擊的力量,但人數正在逐漸增加中,從各處趕來策應的高手絡繹於途,要不了多久,就可以具有攻擊的實力了。 大乾坤手一群主腦,藏匿在西郊的一座小村內,人不敢分散,因此不可能完全擺脫眼線的追躡。 眼線顯然都是三眼功曹的人,這些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。 大乾坤手不在乎三眼功曹,他的可怕勁敵是太歲張。經過多次接觸,他愈來愈感到恐慌,所有的高手皆經不起太歲張一擊,分散人手必定被太歲張蠶食淨盡,他的人手愈來愈少了,每個人都感到憂心忡忡。 遊說要脅三眼功曹失敗,而且損失了毒爪天狼五個人,這位威震天下的強盜頭頭,真的感到恐懼了,已知道無法在近期內獲得船隻遠走高飛啦! 西郊地近池口,貴池河下游一帶全是蔽地,藏匿一些人不會引人注意,正好在附近找船遠走高飛。 可是,不論晝夜,江上皆有穿了水靠的人,駕了小艇上下巡航,嚴禁任何船隻在池口上下江岸靠泊,斷絕他們用船從江上脫身的機會。 他們在西郊小村只躲了兩天,第三天便消失無蹤了。 知道江上已被封鎖,沒有在西郊逗留的必要了,在郊外反而容易受到三眼功曹的群雄,肆無忌憚大舉圍攻,不是安全的藏匿處。 張文季只有十幾位弟兄,人手不足,一發現群魔失蹤,便亂了章法。群魔是夜間離開的,人手不足怎能廣佈眼線徹底搜尋? 他出現在府城,將希望寄託在三眼功曹身上,三眼功曹人手充足,消息比他靈通百倍。 在城裏,白天不能打打殺殺,一旦受到官方的注意一落案便沒有立足之地。 即使是三眼功曹的當地爪牙,也不敢冒大不韙落案。因此罪案十之八九,是在夜間發生的。 *** 三眼功曹仍然住在南陵老店,至於人在不在店內,外人無從得悉,反正店中很少看到他出入。 林翠珊姑娘已經離開齊山薛家,但不在南陵老店現蹤,到底隱身在何處,連她老爹的爪牙也不清楚。 似乎,每個人都躲起來了。 進行某種陰謀,必須秘密地進行。 張文季在九華門大街露了一次面,也隱起行蹤。 只有一些小人物眼線出沒,有頭有臉的人皆少現身,敏感人士皆心中有數,暴風雨快要來了。 池州有九座城門,出入十分方便,只要稍加注意,或者化裝易容,皆不難逃過眼線的耳目,進出城府並不難,落腳的地方更多,眼線們的注意力皆放在有頭有臉的人身上,掩去本來面目就平安無事。 張文季不想掩去本來面目,他夜間才外出活動。 這天傍晚時分,他出現在東大街南首的一處小巷口。 巷口踱出易了容的鬼手何永福,兩人有意無意地並肩向東走。 「巷子右首第七家,確是昊天教主的一門親戚,姓胡,胡明。」鬼手柯永福低聲說:「已經證實有人鬼鬼祟祟進出,是不是昊天教主無法證實。兄弟,咱們的目標不是昊天教主,何必在這裏下功夫浪費時間?」 「柯兄,大乾坤手在這裏是過客。」張文季解釋調查的原因:「而昊天教主的潛龍精舍,雖然位於九華山後,但他仍算是池州的地頭蛇,池州也是他的勢力範圍,只有他,才有能力把大乾坤手一群主腦,在池州秘密藏匿。你放心,我會抽絲剝繭,把他們揪出來的。你走吧!我這就回頭設法踩探。」 「兄弟,小心了。」 「我會的,不會再上當了。」 「兄弟,荀姑娘的事,怎辦?」鬼手柯永福另起話題:「她死纏住三眼功曹的女兒,再鬧下去,會出紕漏的,那些黑道好漢快要忍無可忍啦!而且,對你也十分不利,三眼功曹認為是你授意她胡鬧的,很可能氣憤之餘對你不利呢!」 「她在存心給我惹事招非。」張文季吹了一口氣:「我不要她跟著我,她就去跟林姑娘死纏,真也無奈她何。你們別管,讓她去鬧,三眼功曹並不笨,不會丟下正事和我衝突。」 「但願如此。回頭見。」鬼手柯永福獨自走了。 街上行人往來不絕,街燈明亮,夜市剛張,正是有心人活動的好時光。 張文季回頭找到小巷口,悄然潛入幽暗的小巷。 第七家的住宅相當大,側方是高高的院牆,從牆頭可以看到樹影,裏面可能是大院子。 小巷幽暗,偶或有三兩個行人,提著照明的小燈籠往來,看不出異狀。 他悄然向上跳,手一扳有牆簷的牆頭,向裏面廣大的院子察看片刻,引體上升滾過牆頭,飄落院內無聲無息,小心地繞院逐步深入。 *** 這是一座大宅,池州府城這種大宅多得很,庭廣院深,房舍甚多,連廂跨院門禁森嚴,如果不是宅中人,陌生人闖進去難分東西南北。 在這種大宅內,躲上一年半載也不為外人所知,宅中發生了些什麼事,街坊四鄰也聽不到任何聲息。甚至內宅出了變故,外宅的奴僕也毫無所覺。 全宅寂靜,各處皆有燈光,暗影中有人潛伏警戒,各處不時傳出人聲,但罕見有人在各處走動。 有經驗的人,一看便知這種與日常生活情景有異的地方,必定發生了不尋常的變故,甚至可以嗅到危險的氣息。 平常人家,這時該是院子裏有兒童頑耍,各處有人走動忙碌,家務最忙的時光。 三個黑影從後街逾牆而入,隱沒在第三進的東跨院。 另一個黑影,隱伏在牆外的牆根下,片刻蟄伏,確定無人跟蹤,這才躍牆循同伴的路線返回東跨院,防險的措施相當完善。 可是,鄰宅的屋頂,有人伏在瓦櫳上窺伺,居高臨下看得真切。 *** 跨院的密室中燈火明亮,長案後高坐著艷麗的女人,行疫鬼使陳婉貞。在旁伺立的,是一臉冰霜冷傲懾人的曾漱玉,大乾坤手的女兒。 堂下有八名黑衣男女,像保鏢,也像站堂官,擺出官老爺升堂的氣勢排場。 四個扮成普通市民的人,將兩個中年人丟在堂下,已經昏迷不醒,手腳軟綿綿顯然已制了穴道。 「這人是尚義八將的老八王荒。」一個滿臉橫肉的人,踢了一個昏迷的中年人一腳:「尚義八將在尚義小築中,已經是地位重要,身分甚高的人,居然扮眼線活動,其中必定有隱情,所以屬下把他們擒來,請大小姐發落。」 「咱們正需要身分高的人問口供。」曾漱玉心中高興,但臉上冷傲的神情絲毫不變:「你們能確定,沒有人跟蹤而來?」 「大小姐請放心,沒有人跟蹤。」另一人欠身答:「屬下負責斷後,潛伏許久,確證後面沒有人跟來,才小心的撤回的。」 「很好。」曾漱玉點點頭:「把他先弄醒,三師叔要親自問口供。」 三師叔,指高坐案後的行疫鬼使陳婉貞。 解了昏穴,幾耳光把王荒打醒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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