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草莽爭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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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就會用我的太歲標準,來決定回報的手段輕重。上次你們非常幸運,恰好碰上我尊重佛門弟子的信仰,在地藏佛誕期間不開殺戒,所以盜劫你們四百兩金子聊示薄懲。如果是現在你們用同樣手段坑害我,我會毫不遲疑殺掉你們。哦!你們為何往池州走?」 「大乾坤手悄悄往池州溜,溜得飛快,本宮的人志切復仇,暗中跟下去了,你不知道?難道你走上的這條路,與大乾坤手一些人無關?」 「說無關無人能信,但也沒有絕對的關連。」 「那麼,專為搶壓寨夫人而來?」 「也許。」他支吾以應。 「你對那野丫頭似乎很認真。」 「有什麼不對嗎?男人……唔!男人……」他機伶伶打一冷顫,並沒介意:「男人追求他喜歡的女人,是天經地義的事……唔……」 他突然扭頭,困惑地狠盯著陳婉貞。 「你怎麼啦?張爺。」陳婉貞笑問,原來的可愛笑容走了樣,多了某種奇怪的神情:「你好像有點不適?」 「有點心悸……該死的……」 他最後的「該死的」三字,聲調狂吼嗓音大變,隨著叫聲,他手中的手杖橫掃而去。 兩女十分機警,先一剎那疾退出丈外。 一聲長嘯,他的手杖脫手而飛,急劇的翻騰,傳出了可怖的嘯風聲。 兩女大驚,向下一仆滾出丈外。 這瞬間,長嘯聲冉冉消失在荒野裏。 兩女全神躲避飛來的手杖,滾了兩匝一躍而起。 「快追!」陳婉貞急叫:「他竟然元氣不傷,依然能用驚世的身法逃走……」 他的身影已消失在百步外的樹影後。 *** 十方瘟神行走不便,荀明萱只好自己走了。 她對張文季不辭而別,感到十分傷心。 她對張文季用情極深,可是張文季並不接受她的情意,顯然對她出身青城五雷散人門下仍有不滿,仍然把她看成淫蕩的女妖而保持距離。 她直到當天傍晚,才發現張文季走了。 次日,她辭別養傷的十方瘟神,孤零零地走上尋找張文季的路,自怨自艾心情十分的落寞。 她像天下所有的癡心女人一樣,一顆心已不在自己身上了。 巳牌左右,她到了二聖殿。 這裏距青陽縣城,還有四十里,她不想留下午膳,在街上買了些點心帶上,以便在路上充饑,匆匆忙忙踏上至縣城大道。 她扮成村姑,挽了包裹,青帕包頭加上遮陽笠,掩住了臉孔,劍用布卷裹了,與包裹繫在一起,勉勉強強可以瞞過不怎麼精明的江湖人。 沿途行人稀少,偶或可以看到三五個外地來行乞的花子,不是老弱就是殘廢,一步一頓踏上歸鄉的旅途,稍健壯的早就走光了。 不久,迎面來了兩個精壯的大漢,一佩刀一佩劍,沒帶行囊,腳下相當俐落。 她隨三位師侄在江湖行走,一切用不著她操心,所認識的江湖人物為數有限,她不認識這兩個人,但一看便知是闖道的好漢。 她心中生疑,人都走光了,這兩個人為何反而往九華山趕? 當然不是來進香的,何況沒帶行囊,這時反而往九華山趕不合情理。 但她不想過問旁人的事,仍埋頭趕路。 趕了三五十步,碰到了三個殘廢花子。 「那兩個混蛋,怎麼反而往山上趕?」 她的聽覺很銳利,清晰的聽到了那位斷了右小腿,用拐杖來代步的老花子,低聲的在向同伴耳語。 「那是誰?」 同伴是斷左手年約半百,臉黃肌瘦久病在身的樣子。 「五花劍和快刀,安慶的一雙水賊頭頭,三年前他們的賊群散了夥,跟在大乾坤手的一個猛獸身邊做聽差跑腿,混得很不錯,比當年做水賊安逸多了。」 「大乾坤手早就溜走了,他們為何反而往回趕,豈不透著邪門?」 「是呀!邪門……」 斷腿花子突然發現她放慢腳步,有意無意跟在後面,立即扭頭用無神的怪眼瞪著她:「小孩子跟在後面幹什麼?」 她身材嬌小,遮陽笠戴得低,穿的兩截衣褲,一瞥之下難分男女。 「哦!那兩個混蛋,真是大乾坤手的狗腿子?」 她反問,悅耳的嗓音一聽便知是女人。 「咦!你……」 「請見告。」 「你是……」 「大乾坤手的對頭。」 「天垣宮的?」斷腿花子臉色一變。 「請見告。」 她不想否認也不想承認,口氣轉厲,請字也說得帶有威脅的反面意義。 「是的,他們是大乾坤手的人沒錯。」 斷腿花子不敢拒絕,據實相告。 「謝啦!」她扭頭便走,腳下一緊。 五花劍快刀兩人,腳下相當快,已遠出半里外了,不理會身後發生的事故。 *** 前面竹叢下踱一個人來,遮陽帽戴得低低的,右手有一把連鞘長劍,踱至路中迎面擋住去路,走動時腳步沉穩,流露出陰森冷靜的氣概頗為懾人。 五花劍是行家,腳下一慢,挪了挪佩劍提高了警覺,向同伴快刀打手勢示意。 快刀也是行家,水賊的小首領當然精明。 「不是我們的人。」快刀沉聲說。 是我們的人怎會擺串強者的姿態攔路?這「我們」兩字大有問題,可知大乾坤手必定另有一些「我們的人」活動。 身邊的人手,對這些「我們的人」相當陌生。 「是沖咱們來的。」五花劍像一頭發現獵物的貓,潛勁內斂,隨時準備爆發出狂野的行動。 接近至兩丈左右,腳下更慢了。 「對,是沖著你們兩位來的!」 荀明萱冷冷地說,語氣透露出森森寒氣。 「亮萬,你是女人。」五花劍沉喝,在丈二左右手按劍靶按下卡簧。 快刀的手,也抓住了刀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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