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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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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證實這女人與大乾坤手的女兒有淵源,這枚五寸雙鋒針的來歷澄清了。」 「往昔你不肯說。」 「沒證實的事怎能說?我得保持身分呢!」 十方瘟神臉上有恐懼的神情:「使用雙鋒針的人很多,有資格成為宗師級的也不少。用鏢的人上千上萬,很難找出使鏢人的淵源。雙鋒針也一樣,你很難從某個人身上找出他的來歷,這些非獨門暗器,很難憑鏢或針查出根柢。但如果這使針人,修煉呵氣成雷內功,與爪功中的可怕神魔爪……」 「那就表示出於宇內一魔,天極真君莫子虛門下。」張文季的江湖見聞,並不比老瘟神差多少:「老魔發射雙鋒針稱之為天殛,形容為雷殛自詡針似雷電,這者魔最近十餘年銷聲匿跡,不再在天下各地公然行兇勒索,鍾老伯,你認為……」 「那老魔在天下橫行了半甲子,勒索遍天下。關中五俠就是因為拒絕他的勒索而破家,先後被殺共死掉七十餘人。沒有人敢拒絕他勒索,早已積聚了數不清的財富,當然暫時該停止肆虐享受他的成果。我想,十餘年來,他如果不是金銀花光了,就是不甘寂寞重新出山肆虐天下。我敢打賭,大乾坤手的女兒,一定出世逐鹿江湖霸主,要不了多久,就會打出天殛真君的旗號了。你碰上的這個蒙面女人……」 「天碩真君的門人?」 「所以要替大乾坤手出頭。」十方瘟神打一冷顫:「奇怪,天殛真君如果來了,為何眼睜睜見死不救,坐視大乾坤手失敗,現在再出面扶助,是何用意?假使那惡魔一開始就明目張膽宣佈站在大乾坤手一邊,哪會有這次九華風雲滿山血腥?誰敢與這惡魔對抗?這裏面到底隱藏了些什麼陰謀?」 「只有一個可能。」張文季肯定地說。 「哪一個可能。」 「那老惡魔已經死了,他的門人子弟,不便抬出死人的名號唬人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而且,剛才這個蒙面女人,可能在途中有事耽擱了,並沒趕上這場九華風雲。」 「據她說,能對付你的人即將趕到了。」荀姑娘說:「這人會不會就是老惡魔?」 「我等他來。」 張文季信心十足地說:「一直沒碰上真正的敵手,是最遺憾甚至是悲哀的事,與那些玩弄陰謀詭計的人周旋,實在無趣之至。好,我要堂堂正正與惡魔周旋,間接為世除害。他已經橫行天下半甲子,憑什麼在享了十餘年清福之後,再重行出山威脅年輕人出頭?他在替自己挖掘墓穴,哼!」 「小子,你打算……」十方瘟神問。 「窮追猛打,緊躡在大乾坤手身後,不但可以逼一幫一會出來幫他收拾殘局,也可以樹立太歲張的威望。老惡魔是魔中之魔,他實在不該和我賭命的,張文季眼中湧出濃濃的殺機,濃得讓老瘟神也感到心驚:「這個蒙面女人的呵氣成雷內功火候相當精純,你們日後碰上她,千萬不要和她硬拼,同時必須嚴防她的可怕雙鋒針。」 「荀姑娘,好好歇息,趕快恢復精力,你應該可以應付得了她。」 「我睡得太大意……」 「大概你隨三位師侄行走,從來就不需操心任何事。」張文季向門外走:「我去叫店伙來修房門,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人前來暗算打擾了。」 「那可不一定哦!小子,你最好不要大意。」 十方瘟神也向外走:「那些黑道人與你這黑道人不同,他們會做出任何出人意外的狗屁事。」 *** 老瘟神提醒張文季小心注意,他自己卻疏忽大意。 兩人在姑娘的房門外分手,老瘟神返回隔鄰的上房。 外面的院子裏沒有旅客走動。 只見一個提大茶壺的店伙,從不遠處的一條走廊繞過這一面來,是負責替旅客沏茶的店伙,水壺裏是滾燙的開水。 「伙計。」張文季叫住了店伙:「這座房門的門閂斷了,請趕快叫人來修理,勞駕你。」 「好的,客官。」 店伙應諾著,笑容可掬舉步繼續道:「小的這就去叫木匠來。」 十方瘟神推開房門,只顧留心房內是否有異樣,忽略了與店伙打交道的張文季有何舉動。 「鼠輩該死……」張文季大叫。 店伙在這瞬間,一腳踢在水壺底上,沸水激湯衝開了壺蓋,壺向上斜升,沸水向十方瘟神的背部噴灑,蒸汽漫天熱流蕩漾。 張文季已搶救不及,隨著喝聲向前猛撲。 這瞬間,他心中一動。 大乾坤手的人,沒有暗算十方瘟神的理由。 他向下一仆,奮身急滾。 屋簷上飄落一個蒙面女人,向他的背影雙手齊揚,半空中雙手同發暗器,六枚雙鋒針向他的背部集中,速度已到了目力難及的境界,從背後偷襲應該是百發百中,與店伙配合得恰到好處。 變生倉猝,他恰好驀然心動,向下一仆,前撲改為下伏。 蒙面女人沒有把意外算計在內。 「哎……」聽到警告聲的十方瘟神,拼命的向房中飛快地撞入,仍然晚了一剎那,避開沸水澆背的噩運,但左腿仍然遭了殃,膝彎以下被沸水淋中,痛得狂叫一聲撞入房內去了。 六枚雙鋒針從張文季的背部上空電掠而過,有一枚射入店伙的左後腰,誤傷了自己人。 張文季飛躍而起,蒙面女人也腳一沾地身形斜飛。 手舞足蹈在剎那間連換了五次方位,移動時難辨形影,每次移位現身姿勢皆不同,快得令人目眩。 張文季撲錯了方向,第二次撲出去的時候,蒙面女人的淡淡身影,已經消失在走廊的折向處。 「幽冥鬼舞身法!」他驚呼,斷然放棄追逐,救人要緊。 店伙爬伏在地,吃力地沿走廊爬行。 張文季搶入房中,老瘟神臉色冷灰,但仍然保持沉著,坐在床口脫衣褲。 「天殺的混蛋!」老瘟神強忍痛楚怪叫:「怎麼用這種怪招傷人?還真夠陰毒呢!他娘的狗雜種,我瘟神算是陰溝裏翻船,服了他們。」 「先替你止住痛。」張文季制住了瘟神的左腿經脈,腿便麻木不再感到痛楚:「你忍著點,我去替你找些治燙傷的藥。」 脫掉褲,瘟神不住咒罵,整條小腿紅腫,即將起泡,傷勢相當嚴重,至少十天半月不能隨意活動。 「這算是什麼玩意?」十方瘟神哭笑不得,大聲怪叫:「我闖了大半輩子江湖,從來沒受到這種下三濫的侮辱,江湖朋友知道我老瘟神被人用沸水燙傷,不笑掉大牙才有鬼。老天爺!我怎麼倒霉碰上了這檔子狗屁事,今後我不用混了。」 「這就是黑道作風,什麼怪點子都可以用得理直氣壯。」張文季搖頭苦笑向外走:「他們策劃得可圈可點,主要是對付我的,利用店伙計算你來吸引我的注意力,由蒙面女人從屋頂飄落用雙鋒針,從背後突襲,他們幾乎成功了,你我都死過一次啦!我去找藥,馬上回來。」 「大乾坤手這雜種,算什麼玩意?混賬!」十方瘟神在房中大罵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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