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草莽爭雄 | 上頁 下頁 |
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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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輩,你……你是個可怕的名家。」曾經提醒大力鬼王小心的一鬼厲叫:「些小衝突,你為何猝然下毒手傷人?」 「混蛋!」張文季也用大嗓門叫喊,誰的嗓門大誰就有理:「他那根四十多斤的大鐵棍,要從後面掃斷我的雙腳,這是小衝突嗎?是誰先下毒手?說不出道理,我宰光你們,說!」 四鬼心中發虛,頭頭已經躺在地上像死人,先搶攻反而一照面就完了,武功比頭頭差得太多的四小鬼,哪有勇氣動手一拼? 「咱們一起上,替老大報仇。」第二名小鬼咬牙叫,船到江心,馬行狹道,心雖虛也得硬著頭皮拼命,不然如何下臺? 「我就打算要你們一起上。」張文季開始揚杖逼進:「一比一我不便下殺手宰你們。」 四小鬼四面一分,失去拼命搶攻的勇氣,心怯的現象已從開始遊走的情景表現出來了。 北面急步來了兩個人,香客打扮,但相貌堂堂,一表非俗,一雙虎目神光湛湛,劍用布囊盛了,斜掛著包裹,風塵僕僕。 「你們想找死嗎?」那位中年香客在旁大聲說:「四個人一上去,一定死。放明白些,帶了這個半死的鬼王,早些溜之大吉,才能避免進鬼門關。」 「少給我胡說八道!」一個小鬼沉叱:「咱們江湖四鬼怕過誰來?」 「鬼王都成了半死人,小鬼又算得了什麼?」中年香客說:「進香期間,在下不希望發生血腥事故。你們江湖四鬼也許真的不怕任何高手名宿,但在這位老弟面前,你們不得不怕。」 「他是什麼大菩薩?」 「他不是大菩薩,是降禍給災的兇神。」 「什麼?他……」 「太歲張,就是他!」 張文季扭頭便走,回到背籮旁。 「入雲龍,你在破我的買賣。」他提起背籮說:「這四個小鬼,如果在九華香期,在任何地方做案,我唯你是問。」 入雲龍歐陽俊,是當代名滿天下的七大劍俠之一。俠,當然指正道人士,與一般的所謂劍客不同,劍客中有壞人在內,只是劍術高人一等而已。 天下十大劍客中,有一半是神憎鬼厭的貨色。而七大劍陝,卻是普遍受到尊敬的俠義英雄。 四小鬼一聽太歲張三個字,已驚得渾身生寒。 再一聽入雲龍三個字,心中更寒。 四人一打眼色,背了半死的大力鬼王,向回路撒腿狂奔,像是見了鬼。 「老弟,你少來,別找麻煩好不好?呵呵!」入雲龍大笑:「來進香的有十幾萬人,連地藏菩薩也管不了幾個造孽的小鬼。他們沒有鬼王領頭,大概不會來了。喂!兩年不見,你好像心軟了,那該死的鬼王真幸運。」 「不瞞你說,不是心軟,而是不希望地藏菩薩的道場塗沾上鮮血。儘管我不是菩薩的信徒,但我尊敬有益世道人心的菩薩。你們真的誠心前來進香禮佛?」 「替家母敬佛,母命難違。」入雲龍說:「這位是敝友凌霄客柏長青,你應該不陌生。」 「柏前輩,久仰久仰。」他含笑行禮:「豈僅是不陌生?去年六月,在山東德州,晚輩曾經領教過柏前輩的凌霄三絕劍殺著。」 凌霄客吃了一驚,臉上訕訕然。 「老弟,那位蒙面人就是你?」凌霄客苦笑:「凌霄三絕連老弟的衣袂也沒沾上,慚愧,當頭太歲名不虛傳,在下栽得不冤。」 「那次事故,晚輩也是不得已。柏前輩一代豪俠,攔住了混江孽龍那群人,他們搶劫嚴家的運金船,晚輩不得不出面阻擋,他們有權這麼做。」 「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搶劫嚴家運金船的事。」凌霄客說:「老實說,咱們這些浪得虛名的所謂俠義門人,從不干預搶劫四大奸惡的事,甚至有些激於義憤的子弟,也暗中插上一手扮強盜呢!那次你參與了?」 「沒有,我們供給混江孽龍正確的消息。」 「你們?」 「不錯,晚輩有些朋友獨木不成林,一個人辦事,辦不出什麼來的。」 一個人即使有三頭六臂,也不可能幹出什麼天動地動的大事來,他一直與鬼手柯永福一群肝膽相照的朋友合作得十分圓滿愉快。 「你也是來進香的?」入雲龍問:「咱們一起走吧!多一個伴……」 「你算了吧!」他背起背籮:「我這人天生反叛,什麼事都做,就是不行俠,和你們走在一起,不被氣死也會得胃氣痛。我不是來進香的,來等幾個人。」 「你痛打大力鬼王,不是行俠?」入雲龍反駁:「你把他廢了?」 「你可不要冤枉好人。」他舉步便走:「我哪有閒工夫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?是他兇悍地爭路向我下毒手,我有權自衛廢了他。」 三人有說有笑,向南走了。 *** 公館驛有兩條街三四條巷,小得可憐,所有的民宅皆盡量收容香客,鎮內鎮外的樹林郊野,都有香客露宿,這一年一度的香期,替這一帶增添了暫時的繁榮。 出山虎、出洞蛟所保護的二十餘名男女老少,在鎮東的一處樹林安頓。 僱請的八名挑夫架起了簡單的帳幕,設了臨時的廚廁,倒也有條不紊,有錢人辦事畢竟方便而有條理。 出山虎與另四位保鏢,六個人分住最外側的兩座布帳,日夜都派人輪流警戒,動身時則前導和後衛,十分盡職,也相當辛苦。 自從知道有淫賊在這條路上活動之後,出洞蛟與出山虎憂心忡忡,深感責任重大,為僱主的兩位美麗的大閨女擔心,警覺心提高至極限,風吹草動,也讓他們六個保鏢心驚膽跳。 他們並不太相信張龍的保證,認為他對付不了可怕的大力鬼王。 而他們六個保鏢,根本禁不起大力鬼王一擊,心中恐懼萬分,只能咬緊牙關等候大禍臨頭。 右方不遠處,也有三十餘位男女香客紮營,正是在揚店鋪樹林歇息的那一群人,笑語聲隱約可聞。 天一黑,三個保鏢提心吊膽,徹夜警戒不敢輪流守夜,全部出動備極辛勞。 曾經發現有依稀難辨的黑影,在那些人的住處飄忽不定,始終不曾接近這一邊,但已把他們六個保鏢,嚇得六神無主。 四更天,一個黑影蛇行鷺伏,從林子的北面潛出,立即越野飛掠而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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