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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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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正,便有人在廳堂、院子、花園各處,各佔一處空間練拳腳、練氣、練器械、練暗器。 各練各的,不希望有人來打擾,各具秘學不讓他人偷窺堂奧。看別人練功,是犯忌的事。 一個在中庭大院側方練掌功的人,突然發現一個黑影站在一株大杏樹下,夜色朦朧,相距僅十餘步,仍可看清輪廓。 黑影也無意借樹隱身,屹立在枝葉的前緣,穿了長衫,背著手不言不動,像個有意現身的幽靈。 「你在幹?來了多久啦?」練功的人不悅地沉聲問:「你是鬧江龍的人?」 「不是。」 黑影抄起長衫的下襬掖在腰帶上,將插在腰帶上的連鞘劍挪至趁手處:「你到底是誰?」 「大爺霍然。」 練功人大吃一驚,不假思索地一掌虛空拍出,事先已運功戒備,神意一動立即反應,渾雄剛猛的外發勁道迸爆,發出隱隱風雷。掌一發,人隨即撲上了,雙爪齊伸,猛虎撲羊貼身擒人。 霍然已料定對方必定出手,這是高手名家必然的反應,左掌在身形左扭時斜推,感覺出對方剛猛的掌勁壓力極為猛烈,斜引時仍感到左掌一震,推偏的渾雄掌勁更為兇猛,風雷聲加強了一倍。 如果他要硬接,很可能撼動氣機。 他不敢大意了,左掌一抬,托住對方的左肘,扭身飛起一腳,「噗」一聲掃中了對方的左肋。 「來了半個更次啦!在各處走走等候天亮,等候和小提督商量一些事。」 「他在後院……」 「找不到他。」黑影搶著說:「內院房舍甚多,黑沉沉燈火全無,而且每處通道的門都加了鎖,麻煩得很。他錦衣肉食的快樂日子過慣了,早已沒有一天練三次的習慣,天不亮不會出房,我只好等啦」口氣不對,這裏當然不會有鬧江龍的人,而江小提督帶來的爪牙中,以有誰敢說這種嘲弄性的話呢? 練功人警覺地一步步接近,一雙怪眼夜間似會反射星光。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,這只是敵對的人,感覺出殺氣的存在,因而由心理所引發的錯覺而已。 人的眼睛在夜間,是不會反射光線的。 「你真的不是鬧江龍的人?」 練功人語氣凌厲,在八尺左右止步。 「我再說一遍,不是。」 黑影仍然背著手狀極悠閉,毫無戒備的意思。 「你是誰?」 「大爺霍然。」 「呃……」 練功人沒料到他禁受得起雷霆一掌,更沒料到他的反擊有如電光一閃,一撲落空,斜摔出丈外掙扎難起,肋骨很可能斷了三根以上。 「你這傢伙的撼山掌,可以在八尺左右裂石開碑,居然猝然下毒手攻擊,毫無高手名宿的風度,可惡!」霍然冒火地說:「你一定經常出其不意下毒手殺人,所以你只配做個狗官的劊子手,呸。」 他的嗓門大,立即吸引了在別處練功的人。 「大爺霍然來了,斃了他……」 掙扎難起的人嘶聲大叫,向奔來的人示警。 早起練功的人,大半攜帶自己的兵刃,叫聲在夜空中傳得特別清晰,大爺霍然四字帶來了巨大的震撼,傳呼喊叫聲更帶來騷亂。 「去你娘的!」 霍然一腳把那人踢昏,向奔來的人沉喝:「大爺霍然在此,上!」 最先奔到的兩個人,大概是練暗器的,皮護腰的暗器袋有幾把飛刀,正好用得上,遠在十步外便悄然發射飛刀,先下手為強,後下手遭殃。 剛拔出第二把飛刀,劍光已同時掠過右膀,右手與飛刀墜地,人也發出可怖的叫號,向房舍逃命。 像黃鼠狼闖進了雞窩。住在這棟樓房的二十餘名名家精銳高手,無法分辨奔竄的人影,等劍光及體,才知道對方不是同伴,反應已來不及了,不斷手就斷腳,似乎各處都傳來可怕的叫號與求救聲。 另一棟樓房住著鬧江龍的人,人數超過五十,總算知道同仇敵愾的道義,紛紛抄兵刃趕來察看究竟,還弄不清發出了何種變故。 先後闖入五六個人,最後一個逃出,傳出大爺霍然來了的警訊,也傳出江小提督的人崩潰的噩耗,後面的人立即向後轉,紛紛向園外逃。 園外早已佈下死亡之網,出來一個死一個。 *** 天終於亮了,全園死寂。 大樓四周僅留下兩具屍體,斷手斷腳則零星散佈在各處。 受傷的人已被救入大樓,搶救的人皆能平安地將人救回。霍然不攻擊救傷的人,允許救人的人平安的進出。 大樓前階上的石鼓,正好用來磨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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