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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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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你知道我跟去,局面將完全改觀,很可能你我和我爹,都會葬送在中山王府,你如果分心照應我,什麼事都辦不成了。你就是那種保護神型的人,你會讓受你庇護的人永遠站不起來,生死關頭自顧不暇,分心他顧結果是同時覆頂。 「昨晚你把我看成陌生人,依然不顧一切把我帶出險境。大哥,如果你有了什麼三長兩短,我……」 「幸好不知道是你。」 他抱住投入他懷中的顫抖嬌軀,輕拍姑娘的背部:「我以為扛在肩上的人死了,不能留下屍體讓人追查認身分找線索。如果知道是你,我一定會重新殺入中山王府,把王府化為火海血池。玉瑩,現在想起當時的情形,反而心驚膽顫,當時我卻氣湧如山,毫無恐懼,回想起來真的好害怕,不要笑我。」 「你在噩夢中,那種撕裂的嘶叫,已經讓我好害怕了,我……我哪笑得出來?」 「好了好了,危險已經過去了。」 他把姑娘扶正坐下:「快進食,你一定餓壞了。」 「這裏是什麼地方?我爹呢?就是另一個花面人呀!他老人家贏了。」 「你爹贏了?」他一怔。 「他老人家和飛天猴打賭,賭你認不出我們,你到底夢到些什麼?說來聽聽好不好?」 「有什麼好說的?反正很好笑就是了。」 「好笑?你不是笑醒的吧?那種笑,我這輩子寧可再也不要聽到。」 「不要嘮叨了,趕快填飽肚子,你爹已脫身,放心好了,這裏是佛陀坊,距中山王府並不太遠,目下全城戒嚴搜查兇犯,你我能否活著出城,誰也不敢逆料,反正準備拼命有其必要。不過,可能不會再來搜查。」 「不會再來?搜過一次了?」 「搜查的人來了,但沒有搜。」 「這裏是大官的宅第?」 「玄靈教主的落腳處,妖道的屍體就停擱在前進的廳堂,目下作主的人是貝秋霞,搜查的人客客氣氣走了。我和這個女人真有緣,日後恐怕我愈來愈難動手對付她了。我不希望再和她見面,偏偏就再見三見,煩人。」 「我會對付她的。」 姑娘悻悻地說:「你說她會御神大法,可知她必定對你有相當的瞭解,知道憑妖術武功,她都對付不了你,所以改用這種怪異曖昧的手段和你周旋,像伺鼠的貓,等候好機撲上來一記致命一咬。」 「算了,日後大概不會再見面啦,她師父玄靈教主死了,玄靈教的教門在京師,她會和其他弟子帶了教主的屍骸回京,今後不可能碰頭了,除非我們有事前往京師。有她阻擋搜查的人,我目下暫時是安全的。天黑之後,我們再出城。」 「我不領她的情。」 姑娘悻悻地說。 「呵呵!她根本不知道宅中藏匿有欽犯。」 「但在心理上,仍然有欠她的感覺,就算恩怨扯平好了。」 姑娘指的是在溪口鎮,貝秋霞指使凌雲燕、柯玉潔,打了她三枚飛針的事,那次幸好有霍然及時拉住了她,不然她難逃飛針貫體的噩運。 「恩恩怨怨扯不清,打起交道來會吃虧的,她已不足為害,不必理會她了。」 霍然是有感而發的,恩怨扯不清就會影響心情的平衡。他的確無法硬起心腸,對付這位可愛的敵人。 *** 最危險的地方,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。 最危險的地方,當然也可能是最致命的地方。 大宅是玄靈教主在南京的落腳處,作為安頓弟子門人的地方。 教主經常在皇帝身邊陪侍,向皇帝提供聲色的享受,所以很少前來逗留,由幾名得意門人主持。 貝秋霞是幾名得意弟子之一,但她主持外務,也很少在這裏住宿,她甚至可以接近皇帝左右,身分地位與一些王親國戚相等。 因此搜查的南鎮撫司高階人士,也對她相當客氣,爾後便不再有人登門搜查盤詰,這座大宅便成了最安全的地方。 玄靈教主死了,門人弟子全集中在大宅安頓,先後趕回的人陸續增加,一些友好同道,也不時前來上香致哀。 皇帝身邊最受寵幸的十神仙十活佛,也有幾個前來致祭哀悼。 玄靈教主是十神仙之一,身分地位高高在上,凡是前來致哀的人,都不是等閒人物。因此,大宅也是最危險的地方,白天如被發現,可就走不了啦! 很不妙,返回的人漸多,安頓的房舍也必須增加,後進已開始有人走動了。 藏匿的小室,位於西跨院的後外側,中間的第四進主宅廳堂,已經有人打掃主宅的各房各室了。 玄靈教主這次隨皇駕下江南,帶了不少門人子弟和教中執事,分為內外活動。內,是隨同教主活動的人;外,指隨同密探在外地活動的心腹。 貝秋霞是主外的人員中地位最高的人,與密探的高階層人員保持密切接觸,是密探與江湖人接觸的最佳助手,但不是密探的部屬。 玄靈教主死了,貝秋霞便成了當然的主事人,接待外賓非她莫屬,內部管理用不著她關心。 申牌左右,最後一批門人有八位之多,四進院又開始忙碌,房間尚可容納,還用不著清掃置雜物的小室。 兩次有人經過小室外面的甬道,幸好沒有人入室察看。 室內的霍然和傅玉瑩,心情也愈來愈緊張,似乎天老爺也和他倆作對,時光消逝得特別慢,已經是申牌末,小窗依然可以看到陽光。 兩人躲在房門對角的雜物堆中,隨時皆可突然鑽出,把進房的人擺平,除非進來的人不曾發現房中有異。房門是半壞了的,任何人都可推門進入。 除非來人堆動雜物,不然就不可能知道有人藏匿。 提心吊膽留意傾聽外面的聲息,正所謂屏息以待,一被發現,大事不妙。 只要一黑,就不怕被人發現了。 已經兩次聽到腳步聲,共有四個經過房外,談笑聲清晰可聞,幸好房門一直就沒被推開。 紅日西沉,室中光線漸暗。 又傳入腳步聲,這次的腳步聲雜亂而急促,憑經驗可以分辨,共有三人匆匆經過室外。 兩人蟄伏蓄勁待發,隨時皆可能撲出。 「他們在忙些什麼?」 姑娘頗感不安,附耳低聲問。 「不知道。」 霍然也感困惑:「天快黑了,不要怕。就算有人闖進來搬動這些破家具雜物,發現了我們,大不了再大鬧一次,奔東逐西定可脫身出城。除非他們已經發覺我們,先期佈下天羅地網,不然絕難困住我們。」 「應該不可能不知覺就發現我們呀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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