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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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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個人盯著前面山坡下的農舍,眼中有警戒與高興的神情流露。 山坡下有小溪流,有小徑,有種果蔬的農地,和兩家孤零零的農舍。 可以看到在外面遊蕩覓食的家禽,兩頭不住吠叫的黃犬,但看不到人蹤,絕不可能是空宅。 所追逐的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已經不見蹤影。 貝秋霞仍是主事人,她在密探中地位甚高,冷靜地用目光在農舍與四周觀察,眼神不時在變。 「人躲在屋內?」五個策應的中年人雄壯威猛,為首的中年人向她問。 「沒錯,在屋內。」她沉靜地說:「但屋外的角落另有人藏匿。」 「還有其他的人?」 「對,這裏是他們落腳的地方。」 「哦!我們找到他們的巢穴了?」 「是他們故意引我們來的。」 她冷冷一笑解釋:「那兩個人以為我們只派有幾個人追趕,所以故意將我們引來,打捉活的主意,目標在我。」 「好哇!那就讓他們如意吧!我們這就進去嗎?在下先上。」中年人躍然欲動,相當興奮。 「不,信號表示有變,不知發生了何種變化,等後續的信號傳到,或者等策應的人到來再說。」她反對立即動手。 「可別讓他們看出不妙,四散而逃。」 「不會的,他們不可能瞭解我們的策略,正在眼巴巴等我們闖進他們的陷阱裏。我敢打賭,這個幽冥玄女,現在一定高興得心花怒放,認為我一定會闖進去找她,闖進她的天羅地網捉活口。她知道我的底細,所以不敢在半途和我動手相搏,要利用埋伏對付我;匿伏在這裏的人有周詳的防變計畫。」 「小姐的意思,要等我們的人到齊之後再發動?」 中年人興奮的情緒消失了:「我們七個人,居然不敢闖進去,怕他們的埋伏。」 「我不想有人漏網。」 貝秋霞冷冷地說,不理會中年人的不滿:「而且傳來的有變信號不明朗,我不希望影響其他的變化。」 銅哨的聲號,只能傳達簡單的訊息,不可能像傳話一樣,把變化詳細傳出。 隱隱傳來間歇性的哨音,三短一長,沒有變化的跡象,可知僅傳遞一種情勢的訊息,後續變化如何,得等哨音改變才能知道進一步的變化。 「好吧!我們就等好了。」 中年人無可奈何地說,神情仍然流露出不滿:「反正我們得聽你的,你負責成敗。曾經受過痛苦挫折的人,行事小心謹慎是正常的反應。」 中年人的話,說得不怎麼難聽,但已經露骨地表示,諷刺她一而再栽在霍然手中,行事膽小怯懦。 痛苦挫折四個字相當令人難堪,小心謹慎四字也有反諷味。這些話在一個自尊心強的人耳中,具有高度的爆炸性危險。 「你認為我們七個人,就可以對付得了他們?」貝秋霞果然被激怒了,她本來是自尊心強的美麗高傲少女。 「我們候命進退,對方如何強大,與我們無關,千軍萬馬刀山劍海,都撼動不了我們。」中年人傲然地說,明白表示是只知軍令的標準軍人。 「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埋伏?」 「反正農舍藏不了多少人。下令是你的事,由你決定,料敵估計,是你的責任。」 「好,我們進去。」貝秋霞冒火地說,長身而起領先向農舍舉步。 一聲刀吟,中年人拔刀昂然邁步。 *** 七人屹立在農舍前的曬穀場,片刻仍不見有人外出,宅門緊閉,毫無聲息。 「似乎咱們非破門而入不可了。」 中年人向貝秋霞說:「人躲在裏面用暗器襲擊,咱們衝進去,最少有一半人被擺平在裏面,相當危險。」 「幽冥玄女這個女人我不瞭解,聽綽號便知道會些神通,何況她知道我的底細,必定是我道中人。」 貝秋霞的話,是說給屋子裏的人聽的:「所以,很可能在屋內設了歹毒的禁制,配合暗器威力倍增。」 「但如果不進去,就無法捉住她們了。」 「對,非進去不可。她們以逸待勞早有準備,而我們不能在此和她們乾耗。」 「那就交給我好了。」中年人拍拍胸膛。 「好,那交給你們處理。」 「遵命。」中年人舉手一揮。 兩個中年人向屋側走去,一個撿拾草屑做引火物,一個取出火囊中的生火用具:燧石、火刀、竹管盛藏的紙煤、點火的細布筒。 火囊是軍用的生火用具,是一個尺二見方的革袋,內層是防水油綢,共有三副生火用具,比江湖朋友所用的火摺子大,但十分可靠,用具也大些,原理則完全相同。 軍中的火囊有專人攜帶,除了四種必要的工具之外,另有所謂陽燧,也就是匾圓型的琉璃鏡(凸鏡),以及小型的鑽燧(鑽木取火工具)。這種負責生火的人才,甚至可利用水滴作凸鏡取火。 裏面的人無法藏匿了,中年人擺明了要用火攻,火一起,哪能不出來,焚燒三兩家農舍小事一件,必要時他們有權焚村。 另兩名中年人,也開始製造火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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