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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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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枚孤星鏢嵌入眉心,陰陽閻婆腦袋一仰,衝勢倏止,伸手一擦額頭,慘叫一聲搖搖欲倒。 搶出兩名大漢,扶住了陰陽閻婆。一人扳開她的手惶然叫:「金錢鏢!」 另一人指力甚佳,伸食拇指扣住僅露出一線錢進的孤星鏢運勁猛地拔出,錢僅沾了些少血跡,一眼便看出了錢上的星形圖記,變色叫:「孤星鏢!」 杜弘一閃即至,伸手說:「勞駕,物歸原主。」 大漢怎敢拒絕,失魂般將鏢遞過。 「你們走吧,咱們不在此地打人命官司。」杜弘收了孤星鏢說。 三首牛魔也被人扶住了,嗄聲叫:「我……我的頸……」 巧手魯班剛取回自己的手斧,笑道:「你那疱頸本來就是累贅,早些割掉豈不輕鬆?」 三首牛魔大叫一聲,昏厥了。 那年頭,疱頸哪能割?死定了。 金城四醜死了三個,最幸運的食屍鬼也斷了右腳。八名大漢死了一個,另一人重傷。剩下的六個人,救死扶傷狼狽而遁。 目送惡棍們去遠,巧手魯班苦笑道:「杜老弟,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,咱們全完了。」 杜弘笑道:「如果真要硬拼,咱們妥善處理來不易。晚輩知道他們厲害,因此取巧走險,總算除去了這幾個魔頭。」 彭剛長嘆一聲道:「家小姐上次在巫山,說你如何機警高明,在下並不相信,今天總算心服口服了。剛才三首牛魔卑鄙地突襲,可把我驚出一身冷汗。」 杜弘也吁出一口長氣說:「這叫走險,在下挖了墳坑等他在裏跳,故意不拔劍,其實卡簧早就壓下了,算定老魔會乘機突襲,果然被我料中。至於陰陽閻婆,也是我誘她偷襲的,不然為何飄退時偏向她那一方?」 巧手魯班笑道:「老弟,你好可怕,難怪近年來名震天下。」 「對付這些窮兇惡極的人,晚輩確是毒了些。」杜弘訕訕地說。 彭剛笑道:「大概是為了仲孫姑娘的緣故吧?」 杜弘虎目生光,彭剛的話,確是說中了他的心意。仲孫秀遣蕭孝至安慶找他,安慶店中的朋友要蕭孝到蕪湖去找,他晝夜兼程趕來,急如星火,初來乍到,仲孫秀被擄與霧中花受傷的兇訊,令他湧起無窮殺機。表面上,他有說有笑神態從容,內心中卻很極怒極,搏殺四醜,仍未能消去他心中怨毒之火。 巧手魯班一驚,說:「老弟,你還不快去找妖巫?」 杜弘正想問,階上已出現了珮芝父女的身影。 珮芝驚容未退,叫道:「天磊哥,彭姐姐要見你。」 他向大門走,說:「我的包裹內帶了不少傷藥,也許用得著。」 他先至內堂向蕭伯母請安。蕭夫人看到了他,不勝唏噓,無限傷感。 珮芝領他到了霧中花的病榻前。霧中花上身裹了傷巾,氣色甚差,擁衾而坐,欣然地叫:「杜兄,謝謝天,你總算趕來了。」 他含笑上前,拖只錦墩坐在床沿,將一個革囊放在床頭的矮几上,笑道:「彭姑娘,我還得謝謝你呢,傷勢怎樣了?」 「挨了老道一雲帚,真不好受。蕭二爺的醫道沒話說,可惜他是習岐黃,對內傷也許不差,但對這種被內力震傷的內外傷,到底要感到棘手。不過,還好。哦!杜兄,聽說你在安慶落葉生根了,是真是假?」 「並非是落葉,只不過替朋友開辦幾家店號與棧房,為他人作嫁,至於我自己,還沒想到要安定下來呢。」 「怎不派人用書信告訴我一聲?開店號棧房,好事嘛。」霧中花似笑非笑地說。 「咦!上月我請人送書信至君山尊府,難道你沒接到?」他訝然問,又加上一句:「送書信的朋友是可靠的……」 霧中花嘆息一聲說:「我不在家,到山西陝西去找你了。 「哦!找找?有事麼?」 「斷腸庵那該死的老醜尼,毀去庵堂逃掉了,我想你的朋友多,也許可拜託你打聽打聽,所以去找你,沒料到天各一方錯過了。」 他沉吟良久,苦笑道:「這件事,我願為你盡力。不過,醜尼姑這一走,恐怕不會到有人煙的地方藏匿,必定仍帶著她師姐的人頭,遁至人跡罕見處藏起來,那就無法找到她了。」 「我也知道困難,可是,譚爺爺希望能全力找到她。」霧中花嘆息著說。 杜弘搖搖頭,說:「我會盡力而為,但我希望你能勸解譚老前輩。三十年歲月漫漫,這樁仇恨也應該淡忘了。你我交淺言深,休怪我多話,老尼姑有權這樣做,雖則她做得殘忍了些,她失去了愛人,復被毀容,毀了她一生幸福,也夠慘的。」 「哦!這是她師姐的錯哪!」 杜弘仍在搖頭,說:「譚人鳳也有錯,至少,他不該與帶髮修行的尼姑廝混,那是罪過的。再說,他不該始亂終棄,是麼?」 「這……」 「哦!你知道仲孫秀的事麼?」 「不知道,你是說……」 「玉簫客遺棄了她,她才成為江湖上可憐的恨海幽魂。人怕傷心,樹怕剝皮;她有理由這樣做。她的遭遇雖不比老尼姑慘,但也相信不遠了,只不過她機緣巧合,幸運地逃過重重劫難而已。女孩子對這種事極為忌諱,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其中苦衷。」 霧中花在發怔,久久,長嘆一聲道:「我明白了。我想,我會將這種情形稟告譚爺爺的。」 「也許,老尼姑會受到報應,她不該殘殺不知底細接近她居所的人,總有一天會有人找她報復,但這個人不應該是譚老前輩。咱們不談這些事了,我答應如果得到老尼姑的消息,便派人至尊府報訊。哦!我能看你的傷勢麼?」 「這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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