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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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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程兄,要知道,咱們已別無抉擇,李起風的事,比蕭老兒重要得多。」 程二不好多說,搖頭道:「都是兄弟不好,沒料到出山虎今晚會來……」 「呵呵!不能全怪你,咱們都大意了。」 「趙兄,既然接了出山虎的事,能抽出人手麼?」 「放心啦!對付一個沒出息的無名小保鏢,派兩個人去足矣夠矣!」 「這一邊的事……」 「我相信郝寡婦將可纏住李起風,咱們老大的救兵,將可如期趕回對付姓李的,美人計緩兵計皆不會落空,用不著擔心。」 第四天午夜時分,蕭家燈火全無,太平盛世,農村的人日出而作,日沒而息,晚間早早歇息,全村黑沉沉。每一家的堂壓,除了神台的長明燈之外,其他的廳房看不見一星一火。 四周的樹林內,不時傳出三兩聲梟鳴。村中的狗,不時發出零落的吠聲,好一個淒清的夜。 三個黑影從村南接近,引起了一陣激烈的犬吠。接著,一個黑影放出了一條猛犬,發狂似的奔入村中,立即引起了一場空前猛烈的惡鬥,兇猛的吠聲引得幾個警覺的村民開門探視。 放出的猛犬終於寡不敵眾,向村南撤走,引來十餘條狗追出。出視的村民看到了一切,毫無戒心地趕散了村中的狗群。 這一下可熱鬧了,村中的狗再次發瘋般狂吠追逐,一陣大亂。 狐狸到處亂竄,逐漸向村外逃奔,幾乎將所有的狗皆引出村外去了。 不速之客放出了第三宗法寶,那是虎糞虎骨製成的藥丸,街頭巷尾各放上三兩顆。只片刻間,追出村外的狗不敢返回,村內的狗從狗洞鑽回屋中躲藏。 這是小股強盜對付大鄉鎮,而又不願明火執仗的手法,老把戲不足為奇。三個強盜毫無顧忌地到了蕭家,一個在外把風,兩個先察看四周的形勢,然後一前一後,飛入西跨院。 盛永達在蕭家作客,當然住在西跨院啦! 兩人一個把守在院內,一個到了明窗下,聽裏面毫無聲息,再用口水濕窗紙刺破一孔內瞧。裏面夜沉沉,一無所見,客廂的客人,不知是否在廂房安睡,必須進入察看一番。 賊人相當小心,並未小看盛永達。兩人商量一番,決定不撬窗而撬門,不管對方在與不在,至少也可以找個人來問問口供。 蕭家的宅院建得十分堅牢,廂房的門限甚高,無法起門而入,除了撬門閂,毫無辦法。 門閂並不好撬,首先得用利刀剜開蓋縫的掩口。如果裏面的人夜間小心謹慎,門閂上了插,那就枉費心機,只有用最後手段,以小鋸片鋸斷門閂方可入室。一般的內室門皆是單閂,割開鋸斷並不難。 賊人取出匕首,正想出剜開蓋縫掩口,裏面突傳出中氣充足的叫聲:「笨賊!門未上閂,為何不先推推?連最起碼的手法都忘了,大概是出道沒幾天的生手。」 兩賊吃了一驚,知道洩了底。既然暗襲失效,只好明來。撬門的賊人跳至天井,冷笑道:「閣下,出來談談。」 木門悄然而開,高大的黑影踱出,笑道:「聽,門臼我已先替你們上了油,開合間毫無聲息,你們該推門而入的,多可惜!」 說完,人已到了天井。為首的賊人雙手又腰,問道:「閣下姓盛麼?」 「不錯,區區盛永達。」 「你是蕭家的保鏢?」 「蕭大人一生為官清正,有口皆碑,俯仰之間,可質天地死神,何用保鏢護院?呵呵!你們大概是唐柱國請來行刺在下的人了,可否亮名號?」 「你配?」 「不配就不配,你們動手吧。」 「咱們到村外去,你敢不敢?」 「按規矩,在下是不能答應的。好在你們只來了三個人,去去無妨,請。」 「走,你要是不跟來,休怪咱們找姓蕭的算帳。」 「請吧,廢話什麼?」 賊人越牆而出。知會把風的人,三人撲奔村北,沿小徑疾走。 盛永達跟在後面,笑道:「其實,你們找盛某,可以按規矩投書約見,何苦花那麼多功夫撬門?不過,在下認為你們倒是守規矩的朋友,冤有頭債有主並未胡來。朋友,你們並不像是城裏那群痞棍,很像是講道義,在江湖上混的朋友,沒錯吧?」 「你少廢話,咱們不是來與你攀交情鬥口舌來的。」走在最後的賊人怪叫。 離村百十步,三賊轉身相候。為首的賊人將單刀挪至趁手處,沉胄道:「盛朋友,你不必打聽咱們的底細,也不必多費口舌,反正咱們瞎子吃湯圓,心裏有數。」 「你們想怎樣?」 「當然要除去你。」 「按江湖規矩?」 「這……」 「在下是被你們約出來的。」 賊人知道上當,被套上了,只好說:「好,咱們接江湖規矩行事。你帶了兵刃麼?」 盛永達拍拍腰部,說:「在下用的是長鞭。」 「你亮兵刃吧。」賊首說,拔刀出鞘立下門戶。 盛永達掣鞭在手,施禮畢,喝聲有僭,罡風驟發,鞭如怒龍,呼嘯著疾捲而出。 賊首一跳八尺,第二鞭又到了。單刀對長鞭,如果不能近身,除了挨打別無他途。 第三鞭攔腰抽到,賊首扭身仆倒,身形如車輪疾轉,用上了滾龍身法,疾滾接近。如能近身,將是決定性的主死相拼。 盛永達一聲長笑,側躍八尺,鞭化虹而出,「叭」一聲抽在賊首的右大腿上。 賊首斜竄而起,兇猛地衝來。 鞭閃電似的下落,「叭」一聲落在賊的肩背上。 賊首結實健壯,皮粗肉厚,挨兩鞭似乎不在乎,但鞭的力道奇猛,站立不牢向前仆倒,接著奇招倏出,悍野地向前滾翻,刀光一閃,刀瘋狂地向盛永達的雙足削去,頗見功力,反應超人。 盛永達像一頭怒豹,側竄丈外,大喝一聲,再次一鞭抽出,一刀落空。 賊首剛挺身而起,想躲已力不從心,百忙中揮刀本能地急架。 「錚!」鞭纏住了刀,一振之下,賊首虎口出血,單刀脫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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