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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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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子玉冷冷笑道:「這年頭,做官的有幾個是好東西?你們金陵雙傑甘心做官府的鷹犬,沒有理由拖杜大哥下水,你們快走。」 李婷柳眉一挑,大聲說:「公子爺,話不是這麼說,做官的也有好人,你不能一竹篙打盡一船人。咱們白道門人,敬重的是忠臣義士,節婦孝子。余大人一家,明知此行兇險,仍然存必死之念赴任,忠孝節義出於一門,公子爺與杜大爺豈能漠視?我李婷一介女流,明知必死,也慷慨以赴,義不容辭。公子爺與杜大俠堂堂七尺奇男子大丈夫,忍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,行什麼俠仗什麼義?」她幽幽一嘆,慘然一笑道:「二哥,我們走,他們既然是鐵石心腸,多求無益,反而令他們輕視我們呢。」 趙子玉正待發話,銀漢孤星卻搶先說:「李姑娘義正詞嚴,由不得在下推辭。這樣好了,在下先見余大人,再定行止,如何?」 趙子玉心中一急,急叫道:「天磊兄,你……」 「愚兄已決定了,賢弟請勿阻攔,請在客店等候,愚兄決定後再說。如果愚兄決定護送余大人西行赴任,賢弟如能等候,十天後愚兄返回再踐廬山之約。」他也搶著說。 趙子玉沉聲道:「這樣好了,我陪你走一趟。」 「賢弟……」 「小弟已決定了。」 李琪兄妹大喜欲狂,趕忙離座行禮稱謝。 到了潯陽驛,已是日上三竿。一清道長與李珏接到人,大喜過望。 李琪兄妹入內通報,片刻,余大人出堂相見,客套畢,誠懇地說:「剛才李二爺已將杜大爺的來意說了,下官萬分慚愧,為了下官的事,李大爺昆仲歷盡艱辛,復獲一清仙長福庇,今又勞動諸位風塵奇士豪傑前來呵護,下官感銘五衷。」 銀漢孤星深深吸入一口氣說:「小民一個草莽布衣,談不上高論,只有一事請教,以開茅塞。」 「杜大俠不知……」 「大人貶任州判,仍掌一州刑名。這次金翅大鵬不惜勞師動眾全力相圖,大人是否準備到任之後,將其捕拿問罪?金翅大鵬潛力極大,寧州山區乃是金翅大鵬的老巢,無丁勇可用,無官軍可調,能否勝任捕拿重任?」銀漢孤星沉著地問。 余大人苦笑道:「金翅大鵬的底細,下官不能憑一面之詞而認定他是萬惡匪類。他派人圖謀下官,事實並無佐證。這件事如果下官能活著到任,必須有苦主投訴控告,而且必須查明罪證後,方能認定何人有罪。如果他確是罪有應得,下官必須動用全州可用之人,逮捕他治罪,力所不逮,下官也將全力以赴,絕不退縮。目下認定他有罪,未免言之過早。」 銀漢孤星滿意地微笑,說:「大人有此心念,草民放心了。大人請入內歇息,草民有事與李大俠昆仲商量商量。」 韋陀李珏離座說:「大人請入內歇息,江湖間事,大人不便參與,休嫌放肆。」 「下官豈敢?諸位請小坐,下官告辭。」 送走了余大人,銀漢孤星向韋陀李珏問:「李大俠,你們一共只有這四個人?」 一清道長接口笑道:「還有幾位,請移玉邊廂,貧道領路,杜施主可與他們見面,但請杜施主在余大人面前守秘。」 邊廂的幾個客房,住著四眼靈官宮曜,五絕刀徐安川與四位死囚,白二姑,黑白雙煞。 白二姑單獨住一間客房,行動不受拘束。 五絕刀與四位死囚,剛探監返回不久,正在房中清理購來的兵刃暗器。 所有的人皆在廳中聚會,每個人皆用疑惑的眼神,打量這位近年來聲譽鵲起的銀漢孤星,更對這位自稱趙子玉的小書生投以不信任的目光。 銀漢孤星摸清這些人,不由心中叫苦不迭,像這一群問題重重的人,怎能與金翅大鵬大群高手相拒?有事時自顧不暇,遑論其他? 除了韋陀李珏三兄妹,其他的人都有問題,一清道長是白蓮餘孽;四眼靈宮是黑道巨擘;白二姑是名女刺客賽紅線的女兒;五絕刀是名捕頭,公門中人本身就有點不可靠;四死囚更不用說,都是亡命之徒。 事到如今,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挑起這萬斤重擔。 一清道長將眾人的來龍去脈一一說出,等候他發表意見,但他卻陷入沉思中,腹中不斷權衡利害。 趙子玉離座往復走動,心中頗為不安,秀逸的臉龐神色凝重,顯得心事重重。 九頭鳥坐在長凳上,一腳支出凳面,用一塊油石,有一下無一下地拭磨新買來的鋼刀鋒口,一雙鬼眼不時睥睨著往復走動的趙子玉,眼神中有不屑與輕浮而且陰厲詭異的神色流露。 趙子玉仍在走動,背著手抬頭沉思。 九頭鳥用大拇指試試鋒口,恰好趙子玉經過身前。他鋼刀一拂,刀光一閃,刀嘯隱隱。 刀光拂過趙子玉的眼前,趙子玉站住了,連眼皮也未眨動半下,冷冷地盯視著九頭鳥。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九頭鳥狂笑。 可是,笑聲戛然而止,趙子玉的右靴尖,已神奇地點在他的咽喉下,靴底踏實在他的胸口上。 「你再笑給我聽聽?」趙子玉陰森森地問。 九頭鳥在凳上僵住,強笑道:「小兄弟,何必呢?開開玩笑,別當真。」 趙子玉收回腳,冷笑道:「下次再敢放肆,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。」 銀漢孤星定下神,沉聲道:「諸位最好放明白些,這位趙老弟的藝業,憑諸位的能耐,惹火了他,保證你們自討苦吃。」 白二姑一陣浪笑,怪腔怪調地問:「真的?水蔥般的小嬌嬌,比女孩子還嫩還美,他能上天入地麼?依我看哪!沿途得需要我這位大姐姐保護他呢。小弟弟,放心啦!一切有我,這幾位仁兄如敢動你一根汗毛,大姐姐我……」 趙子玉俊面通紅,罵道:「不要臉!你少給我胡說八道。」 「喲!小弟弟……」 一清道長已領教過趙子玉的利害,急喝道:「白二姑,不要胡說。」 五絕刀含怒而起,陰沉沉地走向九頭鳥,沉聲道:「你這廝皮癢了,自由不了兩天,你就……」 狂鷹手中抓了十把飛刀,正一把把插入皮護腰的鞘套,最後一把突然向前一伸,恰好點在經過面前的五絕刀的胸口,獰笑道:「徐捕頭,何必生那麼大的氣?算了吧,咱們明天就得上路,馬馬虎虎好不好?」 五絕刀冷冷一笑說:「好,這次算了,下次你給我小心。」 說完,徐徐轉身。 飛刀離體,狂鷹陰笑著收回小飛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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