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八荒龍蛇 | 上頁 下頁
二五〇


  「且等一等。」柴哲急急接口。

  他一掌將金錢豹拍昏,站起向軟倒在樹下,臉無人色的鐵骨冰心沉聲喝道:「端木鷹揚現在村中,你還不快走!」

  鐵骨冰心狂叫道:「你,在我身上弄了手腳,我……」

  「走不動你給我爬著走。害你的人是閔子建,與我無關。你走不走?」柴哲厲聲叫,兇狠地舉步迫進。

  「我走……我走……」鐵骨冰心魂飛魄落地叫,跌跌撞撞地向汕港村方向逃命。

  柴哲拾了勾魂使者的劍,砍下一段樹枝,丟給勾魂使者厲聲道:「狗東西!你如果不走,我馬上剮了你,滾!」

  勾魂使者怎敢不走,用樹枝代腿,咬牙切齒地掙扎著逃命,創口的血像噴泉般向外湧,他居然撐得住。

  柴哲目送兩人去遠,方抱起一枝花,一手拖了昏厥的金錢豹,急急奔到閔子建沉睡的樹下,將人放下問道:「黃兄,你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你的女伴目下在紫蓮莊主雷中天手中,由羅龍文的人看管,萼山奴才幾個打手奴才負責內圍警戒,你得趕快去救她。」

  「她目下怎樣了?」

  「動亂之中,目下倒還安全。看管的人太多,她無法逃走。」

  「目下在勞家渡?囚在何處。」

  「羅龍文的船預定明晨可抵勞家渡,將萼山奴才接運至南昌,羅賊與雷中天今早前往勞家渡東面三里地的賀家灣,去找雷中天的好友鐵佛賀南山,要將你的女伴寄放在賀南山的水寨內,對外則揚言囚在勞家渡,在勞家渡設下三道可怕的埋伏,引你前往救人。第一道埋伏是鏹水陣,共有二十八具噴筒,筒產自浮梁景德鎮,是賀南山親自設計到景德鎮監造的,這是他賀家灣的防村至寶,這次借給羅賊使用。鏹水可腐精鋼,厲害無比。第二道埋伏是盤龍筒陣,筒藏見血封喉的淬毒問心針。第三道埋伏是一早從南湖營向官兵強借的九龍筒,噴火可遠及三丈外,可怕極了。他們要等你進入第二道埋伏後,方發動陣勢,大羅天仙也難活命。我早就留心了,躲在內房的複牆裏,偷聽到他們幾個首腦策劃的陰謀,所以冒險逃走傳信。本來,在離開紫蓮莊時,萼山奴才和雷中天說好了的,要將你的女伴帶至勞家渡後,轉送湖口藏匿,或者交給狂鷹作為引誘你的食餌,所以我請半耳僧帶口信給你,到勞家渡我便可告訴你他們將人囚在何處,卻不料到了勞家渡,雷中天查出你已先一步大鬧魚鷹潭,牽制住魚鷹和鄱陽蛟,因此救兵不至,紫蓮莊便成了瓦礫場,他恨你入骨,誓雪此恨,所以慫恿羅龍文去找鐵佛賀南山,要在勞家渡將你碎屍萬段。」

  柴哲鋼牙挫得格支支地響,問道:「賀家灣除了鐵佛之外,還有沒有高手在內?」

  「這一帶我不熟。」

  「勞家渡的北面三里地,是不是有一座尚義村?」

  「有,村在路旁,所以我知道。」

  「村中住了一位在武林中頗有俠名的人,姓封名典。」

  「這個……我沒聽說過這號人物。」

  「好,我倒不相信跑了和尚連廟也跑了。」

  「兄弟,你有何打算?」

  「聲東擊西,也可說是明修棧道,暗渡陳倉。」

  「這是說……」

  「以後再說。我先弄醒這位老兄。」柴哲撇開話題說,一掌拍向閔子建的腦後,叮囑道:「等會兒你不要說出真名號,切記切記。」

  「好,我就叫江春好了。」一枝花信口答。

  閔子建打個呵欠,突然醒來,第一眼看到了柴哲,大吃一驚,一躍而起。

  柴哲堆下笑,急急問道:「閔兄,九幽鬼王呢?」

  閔子建心中一寬,柴哲臉上的笑意令他像吃了定心丸,說:「被一道弄走了,他……」

  「什麼?一道來了?」柴哲訝然問。

  「不但來了,還帶了兩個道童,劫走了九幽鬼王,我……」

  「你就撒手不管了?」

  「老天!我不撒手又能怎樣,他那小道童清風,打得我五內翻騰,幾乎要了我的性命。」

  「你怎麼還睡在此地?」

  「被三個陌生人乘隙將我打昏,是從背後偷襲的。咦!是你救了我,這位受傷的仁兄是……」

  「在下姓江名春,柴老弟的朋友,被人砍了一刀。」一枝花從容地答。

  「柴老弟,村中情形如何?那一位昏迷不醒的人是……」

  「是金錢豹范標,被我打昏了,等會兒要向他盤問恨地無環子女媳的下落。村中平靜,狂鷹走掉了。」

  「走掉了?咦!你的女伴……」

  「在勞家渡。」

  「好!咱們到勞家渡。羅余兩位大俠呢?」

  遠處長笑聲震耳,岷江墨蛟的語音傳到:「來了來了,多承掛念。哈哈!狂鷹不從天上飛,卻搶了不少漁船北放勞家渡,咱們追啊!余老二的船正釘在他們後面,咱們可別落後了。」

  柴哲的心情開朗了些,心說:「薑究竟還是老的辣,他兩個大概躲在那兒相當時刻了。」

  岷江墨蛟與余老大渾身濕淋淋地,眉飛色舞、興高采烈地奔到。

  「余二叔的船也到了?他不會被發覺吧?」柴哲笑問。

  「呵呵!請放一百個心,舍弟名叫化鯤,鯤是大魚,但他卻名不副實,而是一條小泥鰍,泥鰍在大湖中,那能被人發現?咦!這個半死人不是金錢豹范標嗎?」余老大怪聲怪調地說。

  「正是他,被我拍昏了。」

  「呵呵!正好問問恨地無環的家小下落如何。」

  柴哲將金錢豹弄醒,陰森森地說:「姓范的,我可不管你的死活,但你必須將掠走的人下落招出。放明白些,題外話免談,說!」

  金錢豹呸了一聲,咬牙切齒地說:「要命,拿去,要口供,沒有。」

  柴哲冷然一笑,點頭道:「好,有志氣。咱們慢慢來,看誰先屈服。」

  首先,他將金錢豹的手腳關節卸開,金錢豹便失去了掙扎的力量。接著,他用劍削了兩把五寸長的木刀揚了揚說:「用木刀剝皮分肌,妙用無窮。當然,在下並未學過剝皮剔骨分肌術,但這裏沒有人要考在下的手藝,自然沒有人會見笑。老兄,你忍著點,不要鬼哭神嚎,沒有人來救你的,叫也沒有用。首先,我要從你的背部下手,聽說剝皮該從背部著手的。」

  他將金錢豹翻轉,「嗤」一聲撕開背衣,兩個指頭拉起脊皮,本刀應手插入皮下一帶。

  「啊……」金錢豹狂叫,渾身都在抽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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