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八荒龍蛇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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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!這位老兄的叱喝,不像是漢人。」柴哲心中暗叫,暗中留了神,目光在二十六人中搜索。 他臉色漸變,突然大叫道:「大家住手,聽我一言。」 黑蝴蝶一群人中,衝出裝了假手的雲夢雙奇老二奪命無罡范志高,怒叫道:「小子,你鬼叫什麼?這兒前輩多的是,哪輩子才輪到你小子逞口舌之能?說!那晚上是你刺了老夫一刀麼?」 柴哲吃了一驚,說:「在下必須請他們停止自相殘殺……」 「老夫先宰了你再說。」奪命天罡怒叫,急步搶入,迎頭便拍。柴哲向側一閃,奪命無罡的假手跟蹤猛掃。 正在混戰,樓上守望的白永安突然大叫道:「西域人來了,準備迎擊。」 西域騎士確是出現了,只不過尚遠在四五里外,雪花飛舞,只可看到朦朧的騎影。白永安有意解圍,所以提前大叫。 其他的人,皆聞聲知警,紛紛奔向把守的地方,只有奪命無罡不放鬆柴哲,鐵手兇猛地進擊。 柴哲不接招,也不出招,八方遊走閃避,奪命天罡無奈他何。 人群大亂中,兩個人影一閃即至。 另兩個人影站在兩丈外的廊下,袖手旁觀,那是曾與柴哲接頭,自稱姓閔的閔老人,與一位身材稍矮的同伴。 兩個人影奔到,喝聲似沉雷:「住手!豈有此理。」 叱喝的人,赫然是無為居士,另一人是飛花奼女。祖孫倆站在丈外,神色冷厲。 奪命天罡不加理睬,一聲大喝,鐵爪劈向柴哲的左脅。 柴哲急退八尺,再向右竄走。 奪命天罡如影附形逼到,鐵爪擊向柴哲的背心。 人影似電,一閃即至,是無為居士。他俯身出掌,奇怪絕倫,「噗」一聲響,一掌拍中奪命無罡的右大腿前端。 奪命無罡想躲已力不從心,無為居士來得太快了,這一掌力道不輕,「哎」一聲驚叫,倒退近丈。 不遠處站著黑蝴蝶的拜弟血掌敖平,吃了一驚疾衝而上,想扶奪命天罡。 飛花奼女突然從斜制裏截出,攔住去路,拔劍出鞘,伸劍嬌叱道:「站住!想死麼?」 雲夢雙奇與無為居士齊名,因此奪命天罡並不在乎無為居士。但血掌敖平輩分低,卻不能不有所顧忌,站住怒叫道:「飛花奼女,不可欺人太甚。」 「不服氣你就上,盡說廢話作什麼?你們憑什麼管咱們的閒事?」飛花奼女毫不客氣地說。 「姓柴的小輩與咱們有過節。」 「他也與咱們有過節,算過節還輪不到你們。」 南樓的廊下,站著一個老眼放光的人,招手叫:「志高兄,算了,暫且放過他一次。」 奪命無罡揉動著被擊處,正欲和無為居士拼命,聞聲乘機下臺,這一掌他已明白自己不是無為居士的敵手,恨聲說:「姓解的,咱們走著瞧。」 無為居士陰惻惻地冷笑道:「解某等著你,下一次老夫必定殺你。你雲夢雙奇那點點零碎,老夫還沒放在眼下呢。下次動手,最好叫九現雲龍一起上。」 奪命天罡偕血掌敖平悻悻地走了,柴哲正想開溜,無為居士卻向他招手叫:「你別走,過來。」 柴哲不得不過來,徐徐走近,拂掉落在臉上的雪花,沉好地說:「西域人已經殺來了,前輩是不是要與在下同闖……」 「老夫不想和你計較。」 「前輩……」 「有件事問你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初生之犢不怕虎。你,有年輕人的狂傲,有蓬勃的朝氣,與少年英雄的氣概,確是人才。」 「前輩過獎了。」 「古靈只是個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人而已,你跟著他未免委屈,一輩子沒出息。你如果跟我闖蕩三年五載,老夫保證你出人頭地,名震江湖。」 「前輩錯愛,晚輩深感榮幸。只是……」 「當然你有困難,但並不嚴重,只消你說個肯字,沒有人敢反對。」 「只是……」 「當然我得給你思量權衡的時間。我的住處你知道,老夫等你的回音。」無為居士說完,轉身走了。 飛花奼女臨行,回眸一笑道:「兄弟,別錯過機會。俗語說: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你跟我爺爺揚名立萬,沒有人會指摘你的不是。請記住:良機不再,我們等著你的消息,希望我們能並肩行道江湖。」 柴哲往回走,心中罵道:「見你的鬼!跟隨你們去做黑道歹徒?豈有此理。」 一場風暴就此平息,但卻隱伏了更大的風暴根源。 一百二十名西域騎士,從西面來,繞過北面向東走了,旌旗招展,笳聲長鳴,浩浩蕩蕩而過,似在炫耀實力。 等西域騎士消失在東西風雪茫茫中,柴哲神色凝重地說道:「今晚咱們必須離開,成敗在此一舉。」 「為什麼?他們是否也走?」古靈也緊張地問。 柴哲憤憤地說:「人多沒有用,所有的人,全都自命不凡,各懷鬼胎,一起走反而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。有兩批人最為可虞,再不走大禍立至。」 「哪兩批人最為可虞?」 「姓陶的二十個人,和姓湯的二十六名騎士。」 「他們……」 「姓陶的別具用心,居心難測。姓湯的那批人,尤為心腹大患。」 「你……你並不知他們的底細哪!」 事已至此,柴哲不得不說,冷笑道:「姓陶的二十人中,有兩人是五嶽狂客陶永齊與他的師侄唐璧!……」 「他們與咱們無利害衝突呀。」 「哼!茂州殺官差的事犯了。陶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名捕,他們這次到西域所為何來?假使不是被西域人所阻,彼此利害攸關,他們恐怕早已動手了。」 「什麼?真的?」端木長風訝然問。 「真不真不久便可分曉,他們志在咱們和黑蝴蝶,黑蝴蝶血案如山,老捕頭八爪蒼龍可能已經來了。至於湯豪那群人,十分可疑,二十六個人中恐怕有一半是西域人。」 「真的?」古靈變色問。 「他們來時,馬匹所帶的行囊甚少,當時我已起疑。他們的馬,帶了不足三天的草料,如果算旅程,那麼,從梭宗地境到達索克圖牧地,按理怎能還剩有三天草料?請看江淮暴客那些人,他們假扮行商,帶了三匹馱馬,到達時連一根草料也沒有了。閔家六個人六匹烏騅,到達時也草料告罄。剛才與八方風雨動手的傢伙,我敢保證他不是漢人。如果所料不差,咱們將大禍臨頭。」 「你……你是說,他……他們是……是西域人?」白永安凜然問。 「可能。你們先不動聲色,我帶梭宗僧格前往一探。」柴哲冷靜地說。 他帶著梭宗僧格走了,古靈立即和眾人準備行裝。 同一時間,五嶽狂客一行二十人,分為兩撥,一撥前往黑蝴蝶的住處,另一撥共有六個人,直超古靈的室外。 古靈五男女正忙於綑紮行囊,木門突然而開,六位不速之客搶入室中,奇冷的嗓音入耳:「諸位要走麼?我看不必了。」 古靈順手抓住蛇紋杖,轉身戒備地問:「諸位不請而來,有何用意?尊駕何人?」 為首的人摘下頭上的氈巾,冷笑道:「閣下定是黑煞掌古靈了,茂州殺官差掩護要犯的事犯了。」 「鎮八方葉滄海。」古靈變色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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