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霸海風雲 | 上頁 下頁
三二四


  葉若虹掙扎而起,接過她手上的丹丸,著手救醒葛如山,一面苦笑道:「只怪在下修為不夠,功力不如人,雖心有餘而力不足,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。」

  「公子目下如何打算?」

  「目下唯一的生路,就是覓路出華陰,東下金陵,也許我師父可以替姑娘疏通經脈。或許少林的碧眼行者,能為姑娘盡力。」

  姑娘搖頭苦笑,嘆口氣說:「不可能的,武當派的長老亦無法可施,束手無策,碧眼行者更無能為力。看來,我已挨不過多久,趁你們還有餘力,早些脫離危境,別管我了。」

  「周姑娘……」

  「請叫我的夫姓,葉公子。」九天玉鳳冷然阻止他往下說。

  葉若虹心中一震,吁口長氣,說:「見危苟免,事無始終;不是俠義門人所應為之事,在下更非這種小人。華夫人,請定下心,等會兒就覓路出山,相信天無絕人之路。請相信在下,即使是鋒鏑加身,在下亦當維護夫人安全,死而後已。」他將三顆丹丸遞過,又道:「這是本門聖藥萬護心丹,請服下保全元氣,能保得性命元氣,咱們仍大有可為。」

  姑娘接過丹丸,捏破蠟衣將丹丸吞下。葉若虹將水囊默默地遞過,深深注視她一眼。

  葛如山已經醒來多時,緩緩坐起,突然抬頭,向南面古林上看去,虛弱地說:「公子爺,該找地方躲上一躲了。」

  「有何發現?」葉若虹驚問。

  「瞧那兒。」葛如山從松枝縫隙中向遠處山峰上一指。

  山脊之下,古林參天蔽日,山麓伸至潭畔,約有七八里高下。在峰頂下里餘,一條淡紅色的人影,正由西而東橫過峰下密林,像一頭粉紅色的大鳥,奇快地掠林梢而過,輕功之佳,駭人聽聞。

  「糟?是她?」葉若虹變色叫。

  「誰?」姑娘問。

  「太叔權之女,縹緲春鴻太叔霓裳。」

  「唔!輕功已入化境,比我九天玉鳳的綽號益形過之。」

  葛如山凜然地說:「咱們得躲上一躲,也許她會尋到這兒來。這丫頭功力之佳,令人難以相信,據神劍蔡老爺子說,她竟能在巨上山上,接下了山海之王四招神奇劍法。」

  葉若虹也點頭道:「是的,這丫頭可怕得緊。據說,早年在桃花宮前,桃花仙子曾接下華大俠三招,最後一招自認不行。而山海之王比華大俠的藝業,有過之而無不及,這丫頭竟能接下四招,可怕得緊。你不見掌門仙長麼?兩招之下,九梁冠竟被山海之王的劍貫穿,如無七老搶救,定然一命難逃,可見這丫頭是如何可怕,咱們得躲。」

  提起華逸雲,姑娘只覺心中一陣絞痛,肝腸寸斷,眼中現出淚光,等葉若虹說完,她低聲問:「葉公子,山海之王是誰?」

  「乃是仙海附近的一個野人,這人功力之高駭人聽聞,力可降龍伏虎,劍術通玄,以氣馭劍術天下無雙,在天下黑白道上百群圍困之下,竟敢現身叫陣。他也是要搶奪姑娘的人,不知有何圖謀。咱們先找地方躲避,快!」

  葛如山拖起銅人,向瀑布下一指,說:「瀑布下定然有巖洞,只有那兒可以藏身。」

  葉若虹取來背囊,歉然地說:「請姑娘……」

  「別叫我姑娘。」姑娘凜然地搶著答。

  葉若虹苦笑道:「稱姑娘順口些,不然不太方便,姑娘休怪。請先入囊,在下帶姑娘到瀑布下暫避。」

  他三人消失在瀑布下不久,西南角石門右面巨石上,突然現出仙海人屠和喇嘛僧拉卜活佛的身影。老魔向潭左右用目光搜尋可疑事物,一面說:「那小狗竟在這山區百十里地窮搜不捨,苦也?和尚,咱們得先找處隱秘處所藏身,休讓他撞上。」

  拉卜活佛咬牙切齒地說:「這兒不成,咱們絕不放過他,且找處有退路之地,等那小狗經過時,從背後制他死命。」

  「和尚,他有神奇的功力護身,暗算是不可能的。」

  「正相反,任何神奇的功力,皆有可乘之時,如果能讓我在他不防之時,從後全力給他一記大印掌,任何神功也保不住他的狗命。可惜!我沒有淬毒暗器,不然從後面射他,省事多了。」

  「只怕暗器無法攻破他的護體神功。」

  拉卜活佛再笑道:「老兄,請問,當你未運功護身時,我用專破內家氣功的暗器,在近距離中傷射你的穴道,閣下如何?」

  「這……這……」仙海人屠不住點頭。

  「別這樣,暗器雖小,並可旋鑽以增力道;淬以奇毒,沾身即死,即使練有少林的十成菩提禪功,在猝不及防之下,也保不住性命。」

  「咱們可前往陰山,請陰山雙鷹的師弟下山。」

  「你是指獨角山魈季允炎?」拉卜活佛問。

  「正是他,他的離魂魔罡已練至化境,比他的兩位師兄更為精純,離魂毒針可穿尺厚金鐵,有他出面,山海之王不死何待?」

  拉卜活佛點頭道:「這人確算得是武林第一高手,但是他不會離開陰山。聽說,三年前太白山莊盛會,陰山雙魔應金面狂梟之請下了陰山,獨角山魈就極不高興,請出師門信令,罰兩位師兄面壁一年呢!」

  「你錯了,和尚,那定然是老山魈惱兩位師兄丟師門的臉面,所以罰他們苦練陰山絕學,只消咱們將山海之王的藝業如此這般一誇大,保證他三人就會下山,找山海之王一決雌雄,豈不妙哉,咦!那淡紅色身影是人是鳥?」仙海人屠用手指向東北山林中,向這兒飛降的緋色身影叫。

  桃紅色的淡淡身影,晃如驚鴻一掠,踏著樹梢急降而下,漸來漸近。

  拉卜活佛好色如命,喇嘛廟中,春宮壁畫天下聞名,淫穢得不像話;他對女人特別敏感,脫口叫:「老天!我佛有靈,是個令我和尚不想成佛的大妞兒,妙咦!」

  仙海人屠嘿嘿笑,說:「真是個令人銷魂蕩魄的妖精,真妙!唔!她的輕功不等閒,是一朵帶刺的花朵兒。」

  和尚眼中淫火熾盛,緊了緊腰帶,喜悅地叫道:「咱們下手拔掉她的刺兒,樂上一樂。」

  「可惜,只有一個。」仙海人屠說。

  拉卜活佛不管他,突然向掠降的緋色身影大叫:「喂!妞兒,這兒來,佛爺有事請教。」

  「來了,大和尚。」緋色身影用美妙的甜嗓子回答,身形如電,從南面繞過直撲左面右頂。

  人影乍現,卓立石頂,喝!真是個美艷出塵的大妞兒,秀頰泛霞,比花花解語;玉肌如凝脂,比玉玉生香,那豐盈的曲線,令人頓生非非之想,她那一身緋色緊身薄裳,真教人不克自持,背上古色斑斕的寶劍,卻又令人心中發緊,沒問題,能在這無邊叢莽中出現的女人,花刺兒定然扎手,絕不是善男信女。

  兩個兇魔膽大妄為,不怕花刺兒扎手,目灼灼張口伸舌,呆住啦!天下間尤物多得不可勝數,只有這妞兒真正教人心裏麻癢癢地。

  妞兒身形一止,臉上泛起淡淡的春情,媚中略帶莊重,花般笑意又帶三分羞澀;也唯有這若無以實又虛的風華與情意,方能令人心弦為震,情難自已,卻又不敢太過褻瀆,更不願放手不要,真是欲罷不能。

  拉卜活佛嘿嘿淫笑,說:「妞兒,過這面來。」

  「這兒更好,大和尚,有何見教?」妞兒媚笑著答。

  「過來,免得說話費勁,咱們也可親近親近。」

  「大和尚,你說親近,好意思?」她像朵迎風款擺的枝頭小花兒,掩口噗嗤一笑。這一笑,風情萬種;話也說得夠輕佻,太不道學啦!

  「那咱們就過去。」大和尚骨軟筋酥地說。

  「悉從尊便,本姑娘管不著你的腿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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