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20保衛京城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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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二章 大後方 「師伯」,「師伯」,「爹」。 京城大後方,一群小孩兒面容害怕,全數仰頭顫抖來說。只見其中四個手拿骰子,正等著開賭,另旁邊還聚了三個偷喝酒的,正中則躺了個小鬼,醉眼惺忪間,早已吐得滿地,細觀那五官長相,卻不是自己的小兒子呂得廉,卻又是誰? 「無恥!」 呂應裳氣炸了,頓時一聲獅子吼,眾小童魂飛魄散,個個抱頭鼠竄,卻把小兒子給扔了下來。呂應裳氣急敗壞,只得提起嗓門,喊起了大兒子:「得禮!得禮!快過來看顧你弟弟!得禮!滾過來!」叫駡了半天,大兒子遲遲不現身,八成也出門夜遊去了。呂應裳無奈之餘,只得拎起了小兒子,徑朝臥房走去。 紫雲軒房舍眾多,這幾日華山門人在此寄住,倒也不嫌擁擠。呂應裳來到了西廂房,將門推開,但見屋內一盞油燈,一名少年端坐幾前,秉燭夜讀,正是自己的二兒子得義。他見了父親到來,當即起身見禮,恭敬道:「見過父親大人。」 呂應裳悅然而笑,看自家孩子裡老大撒野,老三撒嬌,只有這個老二嗜讀古書,大有父風。正待誇獎幾句,卻見兒子左手提褲帶,右手遮下胯,桌上還放著一本千古名著,見是:「金海陵縱欲身亡」。 「無恥!」呂應裳眼前一黑,也是氣到了極處,連話也說不出了,便把小兒子拋到了床上,急急轉身而走。至於三兄弟是否要結夥打劫,作爹的也管不著。 「禮義廉恥國之四維,」子夜過一刻鐘,呂應裳好似在交代遺言一般,只見他兩腳一伸,泡在了熱騰騰的木桶裡,悲聲嘆息:「四維不彰,國乃滅亡!」 嘩地一聲,水花四濺,呂應裳奮力跺腳,忍不住雙手握拳,大放悲聲:「嫣嫣!禮義廉恥啊!你可知管子為何說出這四句名言?嫣嫣,嫣嫣?」耳中遲遲聽不到回答,呂應裳忍不住大吼起來:「嫣嫣!」正悲憤間,聽得面前傳來清悅的嗓音,聽得一名女子道:「你先別吵,我還有事忙著。」 呂應裳抬頭一看,只見炕邊一名女子身穿褻衣,背對著自己,正是自己的愛妻「謝嫣嫣」。看她今晚好生忙碌,先將大疊衣物整理了,另還收拾厚重書籍,一件件全擱入了大木箱,模樣頗為賢慧。 呂應裳歎道:「嫣嫣,我跟你說著兒子的事情,你怎麼不理我?」謝嫣嫣頭也不回,一邊收拾著東西,一邊道:「你先等會兒,我忙完了就來。」 呂應裳的老婆出身鴛鴦門,四十方過,夕陽晚山,最是風韻時候。看她背對著夫君,彎腰取物間,依稀可見裙下一雙雪白美腿,修長動人。呂應裳瞧著瞧,忽而福至心靈,便從水盆裡提起臭腳,濕淋淋地朝老婆裙下挪去。 「無恥!」老婆一聲嬌叱,霎時抓起了判官筆,狠命戳到了足底湧泉穴,直疼得呂應裳抱腳慘叫:「你你這是幹什麼?大過年的打打鬧鬧,不嫌晦氣麼?」 「還想著過年呢?」謝嫣嫣回眸一笑,嫣然道:「元宵都過完了,咱們也該回開封府啦。」 啊呀一聲,呂應裳原本抱腳喊疼,聽得此言,頓時什麼聲音都沒了,只管茫然張嘴,呆呆望天,一副人生苦短的模樣。 年節早已過完了,看今夜已是正月十六。三日後便得動身,返回開封府上工。念及衙門裡公文堆積如山,呂應裳不覺仰天長歎一聲:「這麼快就要走啦?我……我還沒和雨楓說上話哪。」 聽得老公思念師弟,老婆不覺掩嘴來笑:「你啊你啊,和傅元影相處了幾十年,還嫌不夠麼?乾脆把你留給他成了。」 謝嫣嫣人如其名,本性溫柔嫣然,最是體貼。呂應裳聽得出她的醋意,忽然又有了興致,當即撲上前去,笑鬧道:「好啊,連雨楓的醋你也敢吃,看我癢死你。」 兩人笑倒床上,呂應裳運起了「明靜心算」四字訣,先給老婆細細呵癢了,待其全身酸軟後,便又莊容儼然,沉聲道:「嫣嫣,管子有言:『禮義廉恥,國之四維』,你這做娘倒給我說說,為何咱們家孩子鬧得『四維不彰』,莫非是少了什麼東西?」 得禮,得義,得廉,下面沒有了。謝嫣嫣又羞又急,啐道:「你還敢說?生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麼?這也好怪我?」心念于此,呂應裳不由長歎一聲,道:「說得好,這確實是本人的錯。」 說著說,便悄悄把她的判官筆藏了起來,跟著又把謝嫣嫣壓在床上,正要大力贖罪,老婆的香唇卻已貼上耳來,道:「房門鎖了麼?」 「鎖了!鎖了!」呂應裳腦袋連珠跑似的點著:「全都鎖好了!」 「孩子們,」謝嫣嫣一臉嬌羞,附耳溫柔:「都睡了麼?」 「睡了!睡了!睡得不醒人事了!」呂應裳鼻中噴氣,手腳亂揮,又聽謝嫣嫣柔聲道:「那那你昨晚答應的那件事呢?可曾辦妥了?」 呂應裳微微一愣,不知老婆所問何事,正要出言相詢,忽然間心生警惕,忙道:「妥了妥了!全都辦妥了!」謝嫣嫣大喜道:「真的辦妥了?」呂應裳奮力頷首:「這個自然!你吩咐下來的事情,我何時敢打馬虎眼了?」 謝嫣嫣「啊」了一聲,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丈夫的頸子,喜中帶淚:「若林,謝謝你了。」 呂應裳咦了一聲,不知老婆好端端的,卻是想謝些什麼?反正禮多人不怪,便道:「不謝不謝,這是應該的。」 他把錦帳放下,正要脫褲跳床,卻聽老婆微笑稱讚:「若林我就曉得你疼孩子,咱家得禮想了多少年就是想起練『三達』,卻老是給長老們壓著。這下你答應給他借來『三達劍譜』,他要是聽說了,不知要有多高興!」 「三達」二字一出,咚地一聲,呂應裳居然不必踢打,便已自行滾跌下床。老婆愣了半晌,旋即恍然醒悟,大放悲聲:「呂應裳,你又蒙人了!」說著判官筆又戳了過來,招招狠辣,嚇得呂應裳東滾西翻,狼狽無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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