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7天下第一 | 上頁 下頁


  靈定等人聽西門嵩這麼說話,自是為昆侖山呐喊助陣,看來卓淩昭也邀了不少幫手,今日華山之上,兇險必多。

  阮世文與甯不凡交好,如何容得旁人侮辱老友,當下怒道:「放你的狗屁!你說話有個憑據,怎知這姓卓的便會勝過寧掌門?」

  西門嵩冷笑道:「甯不凡若不是怕了人家劍神,他好好的天下第一高手,卻又何必退隱?明白告訴你吧,江湖上早已傳言,說甯不凡自知不是劍神的對手,便想早早夾著尾巴逃了,也省得華山門下成日給人當成眼中釘哪!」

  這些年來卓淩昭行事囂張,專挑成名人物廝殺,一路擊倒不少高手,連靈音大師也給他擒拿下來,說不定武功真已勝過甯不凡。眾人聽了西門嵩的說話,倒也不以為他言語誇大。阮世文心下氣憤,卻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,只鐵著一張臉。

  西門嵩見眾人沉默無語,驀地哈哈大笑,道:「難得武林換個老闆,咱們遇上這般喜事,須得喝一杯助興。」

  他隨手一揮,手上摺扇倏地飛出,如圓盤般飛向阮世文身前。阮世文大驚,正要伸手格擋,那摺扇忽地轉向,只聽刷地一響,那扇子竟抄起桌上的酒杯,穩穩地朝西門嵩手中飛回。那酒杯裡的酒水,卻不曾灑出一點半點。

  眾人見了他這手絕活,無不大為驚歎,若非此人先前言語無禮,此刻定已喝采連連。

  西門嵩右手接住扇柄,左手也不來取酒杯,手腕逕自一振,大笑道:「幹吧!」內力到處,酒杯好端端的留在扇子上,但杯中的酒水給內力一激,登如水箭般躍入半空,跟著飛入喉頭。這幾下手法乾淨俐落,端的是好看無比。

  秦仲海哈哈一笑,道:「天橋雜耍的來了。看在劍神的面上,咱可須給點賞銀才是。」說著掏出幾兩碎銀,站起身來,已是有意動手。

  他正要走出,那楊肅觀卻搶先了一步。他走到西門嵩面前,淡淡地道:「原來西門先生是卓掌門的好友。閣下與昆侖山如此深厚交情,在下有眼不識泰山,真是失敬了。」

  西門嵩斜睨著他,道:「知道就好。今日甯不凡想要從容退隱,須問『劍神』是否答應。等會兒張大你們的小眼睛,好好看著武林改朝換代吧!」說著說,斜目看了楊肅觀一眼,朝扇面上的空酒杯一指,傲然道:「小朋友,看到前輩酒杯空了,知道該怎麼做吧?」

  靈真等人見他太過無禮,莫不大怒,楊肅觀卻微微一笑,向他們搖了搖手,示意稍安勿躁,跟著道:「西門先生本是前輩,既然吩咐了,在下自該服侍。」說著左手提著酒壺,右手扶著酒杯,替西門嵩滿滿斟了一杯。

  眾人不知楊肅觀為何如此謙卑,不由得都感詫異。那西門嵩則是哈哈大笑,頗見倡狂。

  楊肅觀躬身彎腰,拱手道:「難得道上相逢,尚乞先生日後多多提點。」

  西門嵩大笑道:「懂事!懂事!」說著張大了嘴,手腕輕擺,便要讓酒水飛灑半空,好再來賣弄武功一番。

  酒水尚未入喉,忽見秦仲海嘻嘻一笑,道:「恭喜恭喜,閣下見紅了。」說話間,拿了只大碗公,逕自擺在西門嵩腳旁。眾人不知秦仲海此舉何意,都感納悶。那楊肅觀卻笑了笑,向秦仲海搖了搖頭。

  西門嵩也不理會,手腕一振,酒水飛灑而出,有如一道水箭,便往他嘴裡飛去。

  便在此時,猛聽喀啦一聲響,西門嵩扇面上的酒杯忽爾破裂粉碎,成了粉末般的細屑,霎時伴著酒水,全數飛入西門嵩嘴裡。

  西門嵩雖然老練,但哪料到酒杯竟給人做了手腳?一個防備不及,已將無數碎瓷吃進嘴裡。他「啊呀」一聲慘叫,張著大嘴,惶急無比,眼看腳邊放個大碗公,也不管是哪兒冒出來的,當下彎身蹲地,抱住了大碗公,呸呸狂吐起來,轉瞬之間,碗裡全是紅紅的鮮血。

  眾人既感駭異,複又好笑,這才明白楊肅觀适才斟酒的用意。

  原來楊肅觀斟酒之際,便暗留陰勁,趁著倒酒之便,順勢捏破酒杯,仗著手勁精准,西門嵩沒動摺扇之前,那酒杯只是將碎未碎,等腕力一出,那酒杯便裂為細屑,直直飛入口中,登讓西門嵩灰頭土臉。場中雖不乏好手,卻只秦仲海一人看了出來,當場便放只大碗公在人家腳旁,用意自也是在取笑了。

  西門嵩滿嘴是血,兀自張著「血盆大口」,怒道:「混蛋小子,你……你使陰招!」想要動手。一旁靈真早已搶了上來,雙手擺了個門戶,臉上滿是殺氣。

  西門嵩嘴中流血,劇痛之下,功力已是不純,待見靈真架式非凡,料知是個勁敵,便只怪叫一聲,抱頭鼠竄,急急出店去了。

  楊肅觀微微一笑,徑向阮世文拱了拱手,道:「少林弟子與昆侖一脈仇深似海,一會兒山上觀禮,大家相互照應。」

  阮世文哈哈大笑,拱手回禮道:「閣下好俊的手段,佩服、佩服。」

  阮家眾人一來驚歎他武功高強,二來見他狠狠整了西門嵩一番,心下大增好感,便也都拱手回禮。先前雙方的口角陰霾,算是一掃而空了。

  娟兒見楊肅觀三兩下打發了西門嵩,不禁訝異萬分,拉著韋子壯的手,問道:「韋大叔,到底這傢伙幹什麼?他咬了舌頭麼?」

  韋子壯哈哈一笑,道:「他不是咬了舌頭,只是嘴巴賤了點而已。」

  娟兒哦了一聲,看著碗裡的鮮血,伸伸舌頭,心道:「以後我可小心了,沒事千萬別罵那姓楊的,否則咬了舌頭,那可不是好玩的。」

  眾人走出店門,正要上山,忽見秦仲海停下腳來,好似有什麼事。韋子壯走了上去,問道:「怎麼了?仲海不隨我們上山?」

  秦仲海哈哈一笑,道:「華山腳下酒家妓院太多,我怕咱那兩千軍馬熬不住,別去沖擾了百姓。我想先回去瞧瞧情況,一會兒上山不遲。」原來他算准「九州劍王」定會駕臨華山,他自己有意與師父私下會面,便不隨眾人上山。

  盧雲是軍中參謀,忙道:「我也一同去好了。」

  秦仲海奉師之命,不能讓旁人知曉自己的師承來歷,便道:「不了,你難得到華山來,先隨楊郎中上山賞景吧,回來也好做個兩篇詩歌什麼的。」

  盧雲嗯了一聲,雖然不很情願,但秦仲海這麼說了,也只有答允。

  秦仲海見他低頭不語,神色有些苦悶,八九不離十,不是為了公主發愁,便是為了伍定遠煩心,心中便想:「看盧兄弟這幾日的模樣,還是傷心未複,一會兒帶他去酒樓樂上一樂,省得鎮日價愁眉苦臉,看了也煩。」心念及此,便拍了拍盧雲的肩膀,不懷好意地笑了笑,這才離去。

  眾人聽秦仲海自稱軍務繁忙,便不再多言,只管自行上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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