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6一代真龍 | 上頁 下頁 |
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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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定遠見兩方人馬仍然不睦,當即微微一笑,道:「安統領還是這麼惹人厭啊?」 安道京哼了一聲,卻不打話,自顧自地坐了下來。 九幽道人對掌櫃小二喝道:「你們快快送上酒菜。」 幾名夥計連忙端出幾盆熱炒,搶上服侍。 羅摩什低聲向眾人道:「咱們有要事相商,把閒雜人等都請出去了。」 百花仙子聞言,立時大剌剌地走到門口,朗聲道:「大家聽好了,這間店我們要了。閒雜人等,一律滾開!」 店中客人登即譁然,這客店恰在入關要道上,來往客人甚是眾多,如何能一舉趕光?一名挑夫忿忿不平,登時走了上來,怒道:「婆娘幹麼這般橫行霸道的?叫你相好的出來,我可不打女人家!」 伍定遠知道胡媚兒手段毒辣,不禁嘆息一聲,知道這挑夫立時要糟。 果聽胡媚兒哼了一聲,霎時一個耳光打去,已將那人滿口牙齒打落,跟著一腳踢出,將他骨溜溜地踢出店門。錦衣衛好手見店內客人兀自不走,喝道:「看什麼?你們找死麼?」 一眾客人見這幾人滿臉橫肉,手中還提著明晃晃的傢伙,當即驚叫連連,趕忙沖出客店,沒一個敢留,偌大的客店便空了下來。 錦衣衛眾人哈哈大笑,都覺爽快。便在此時,只聽角落中傳來一聲輕咳,眾人轉頭看去,卻見一人身穿斗篷,頭纏白布,身著異國服色,正獨自坐在角落,低頭飲酒。 胡媚兒見那人停留不走,喝道:「你這人好不識相,快快給我滾了!」 那人低頭不語,好似聾了一般。伍定遠見他的服飾打扮,想來是個西域人士,聽不懂漢語,便只一笑,道:「這人聽不懂中國話,你向他大吼大叫,這不是白費功夫麼?」 胡媚兒呸地一聲,道:「人話聽不懂,暗器總看得懂了吧!我就是要他滾!」她舉起銀針,正待擲出,卻聽江充道:「仙姑別傷人!既然這人是個外國人士,想來礙不到事,就放他過去吧。」 胡媚兒皺眉道:「江大人在此飲酒,如何能被外人打擾?」 江充笑道:「不打緊,咱們人在西涼,不比在京城的時候,排場小些無妨。只要這人聽不懂漢話,那便不礙事。」 安道京讚歎一聲,稱頌道:「大人果然氣度非凡,從來不與升鬥小民計較。」這安道京果然了得,隨時隨地都能生出大堆馬屁,想來江充與他一塊兒行走,定是樂趣無窮。 江充哈哈大笑,他喝了杯酒,向伍定遠上下打量幾眼,道:「怎麼樣啊!當個一代真龍,滋味可是如何?」 伍定遠心下一凜,道:「江大人此言何意?」 江充微笑道:「你既然渡過冥海,豈能空手而返?想來定是知道了什麼,是不是啊?」 伍定遠尋思道:「這世間只三人知曉這神機洞的秘密,一人是我,一人是卓淩昭,還一人便是這奸臣了。想以這秘密的重大,他必定把我當成眼中釘,我可要小心應付。」他裝作訝異的模樣,只是哦地一聲,問道:「什麼秘密啊?江大人的話怎麼這般難懂?」 江充何等厲害,見伍定遠神情微微一變,已知他掌握了神機洞的奧秘,當下輕咳一聲,道:「伍制使,你知道了也好,不知道也罷,可你定要懂做人的道理,否則腦袋再多,也不夠人家砍。」 伍定遠哦了一聲,道:「什麼道理,還請江大人明說。」 江充嘿嘿一笑,森然道:「有些話該說,便用唱的也成。有些話不該說,那是殺了腦袋,也不能哼出一個字,這就叫做『守口如瓶』,你懂了麼?」 伍定遠心道:「這江充好生厲害,方才我不過皺了眉頭,他便已看出我心裡有鬼。且讓我探探他的底。」他輕咳一聲,道:「江大人,我這人沒別的好處,一向想說便說,想做便做,那才是正人君子所為。若有人要我藏頭露尾,不免讓我全身難過,成了無恥小人。」 江充給他這麼一頂撞,臉上黃氣一閃,森然道:「伍制使,你真要與我為敵麼?」 伍定遠冷冷地道:「伍某人行走天下,不曾與誰有仇,從來只是奉公守法,大人若行得正,坐得端,伍某如何敢得罪?」 那時伍定遠在神機洞中不惜跳湖自盡,也不願受卓淩昭的恩情,此刻他已練成天山裡的「披羅紫氣」,更萬無低頭之理,當下出口便不容讓。 江充大怒,正要說話,卓淩昭卻微微一笑,插口道:「伍制使說話這般囂張,想來是仗著天山裡絕世武功吧?不如本座與你討教幾招,也好讓伍制使消消火氣,怎麼樣啊?」 伍定遠心下一驚,這卓淩昭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,自己的武藝雖已非往日可比,但與這劍神較量,豈同尋常?實不知自己能否擋下卓淩昭的驚天一擊,當即沉默不語。 江充哼了一聲,道:「當了一代真龍,眼界大概也高了。不過伍制使啊,你倘若記性不壞,應該還記得在京城時,我曾參你一本麼吧?」 伍定遠吃了一驚,登時想起何大人到柳府查問自己的往事。他雙眉一皺,尋思道:「聽這奸臣說來,定有無恥陰謀要對付我。倘若真的與他為敵,只怕他日後定會想盡辦法對付於我。我即便逃出此地,又有什麼平安可言?」這奸臣害人之法不只一端,日後三番兩頭的找碴,每日裡參個伍定遠一本兩本,只怕會給整得死去活來,只要在朝為官的一日,那是再高的武功也沒用的。心念及此,面色已成慘白。 江充見他面露憂色,料來已怕了自己,便笑道:「你別那麼怕我,我江充也不會存心找你麻煩。只要你好好的答應了兩件事,從此你我兩家不會再來相害。你說好不好啊?」 伍定遠料知對方財大勢大,高手眾多,即便有柳昂天護住自己,也不見得討好,當即哼了一聲,道:「閣下有什麼要求,一塊兒說出來吧。」 江充笑道:「第一件事再簡單不過了,你把嘴閉緊,該說的說,不該說的不說,那一切都好談了。」 伍定遠心下了然。他知道江充有所忌憚,深怕武英皇帝在神機洞中待過的秘密外傳,自己若要大肆渲染,不免引起朝中人士議論,當即道:「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,我伍定遠做得是皇上的臣子,當然是效忠皇上。這張嘴只挑利於國家的事說,絕不會胡言亂語。」 他這話倒不是討好江充,先皇死於神機洞之事甚為隱密,豈能任人議論。自己若一個不小心,將這些情事外傳,非但會引人側目,恐怕還會引來朝廷動盪,那創制神機洞的前輩高人也曾以此囑咐,要他不得胡亂外傳秘密,伍定遠心念於此,自是少提為妙。 江充喜道:「懂事!懂事!」 伍定遠不願過分示弱,掉了面子,當即道:「話雖然這般說,但伍某對那些專進讒言,整日裡污蔑聖聰的人麼,我可一個也容不下眼裡。」 江充大笑不止,說道:「沒錯!我老早就看東廠的劉敬不順眼了,說得好!說得好!」 伍定遠見他輕而易舉的轉了話頭,心下也暗自欽佩他的口才機智。他清了清嗓子,道:「江大人,你要交代的第二件事呢?不妨說來聽聽吧?」 江充嘿嘿一笑,道:「伍制使,這第二件事非同小可,我江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。只要此事一日不明,我可是吃不落飯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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