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6一代真龍 | 上頁 下頁 |
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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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定遠心下醒悟,想道:「糟了,這蛇定是看守陵墓的守衛,它一見我盜取棺中的東西,便要過來咬我。」 只見那大蟒已到自己眼前,蛇嘴便往手臂咬上。伍定遠大吃一驚,厲聲道:「走開!」 那大蟒卻不理會,更是急速向前撲過,上下顎張開。伍定遠大吃一驚,眼見不能再拖,右掌一揮,登即劈出。 只聽啪地一響,這掌正中巨蟒腹部,那大蟒登時飛了出去,猛力撞上石壁。 伍定遠見自己掌力大的異常,心下也是駭然。他搖了搖頭,隨即朝那大蟒走了過去,只見那大蟒兀自在地下扭動,腹部腐蝕出一個大洞,好似被什麼毒液浸染般,眼看是不活了。 伍定遠心下一驚,尋思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這蟒蛇的肚子怎麼爛成這樣?」看著自己的右掌,只見掌心隱隱發出一陣紫光,黑暗中倍覺醒目。伍定遠心下一驚:「我這手掌上蘊有劇毒!」 那大蟒中了一掌,尚未死透,它在地下扭動一陣,又朝伍定遠遊來,一張嘴仍是大大地開著。伍定遠想道:「這蟒蛇不怕死麼?怎地還來討打?」他這次不敢魯莽,看著那蟒蛇的大口,忽見它嘴中居然含著一物,似是要交給自己。 伍定遠「啊」地一聲,才明白這蟒蛇的用意,原來它不是要來咬死自己,而是有東西要呈遞給他。伍定遠見這蟒蛇腹部穿洞,已是命在旦夕,心中微有歉疚之感。 他蹲在地下,接過了蟒蛇口中的物事,只見那物已然破損得厲害,卻是一本陳舊破爛的冊子。那蟒蛇見伍定遠接過東西,似乎甚是喜樂,它游上了伍定遠的腿邊,將鬥大的腦袋擱在伍定遠的膝上,眼中似乎露出了哀傷的神情。 伍定遠心中難過,道:「對不住,我出手太重,卻把你傷成這樣。」 那蟒蛇吐了吐蛇信,慢慢地僵直身子,竟爾死了。 伍定遠長歎一聲,心道:「我此刻武功非同小可,出手時定要留下分寸。否則日後受我掌力的非死即傷,必定殺生太過。」 他伸出右手,輕撫那蛇蟲的腦袋,霎時那大蟒的腦門竟又爛出一個深洞。伍定遠大驚,看著自己的右手,喃喃自語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我……我的手掌怎會毒成這樣?」 自離「伏羲寶池」以來,先是察覺自己內力雄渾,遠在昔日之上,後來發覺自己生出夜眼,現下右手又有掌毒,彷佛妖怪一般。伍定遠呆了半晌,已是作聲不得。他看著金鱗大蟒的身軀,只覺又痛又憐,當下伸出左手,將它輕輕搬開了。 伍定遠拿起那蟒蛇交給自己的薄薄的冊子,心想:「這本書不知是什麼來歷,可與這神機洞的秘密有關麼?」就著洞中的藍光讀去,只見書皮處寫著「披羅紫氣」四字,似是武功秘笈之名。 伍定遠一驚:「披羅紫氣?我右手這般陰毒,便是這披羅紫氣麼?」他翻開第一頁去看,只見此頁所載的文字並非練功法門,而是一篇記述,伍定遠心知定與洞中奧秘有關,當即小心翼翼,逐字讀去。 「汝先得天符,後取偈語,瀝鮮血,投冥海,連過四險四難,天命所歸,汝已繼吾之志,為一代真龍也。」 伍定遠呆了半晌,想道:「什麼一代真龍,這是什麼意思?」又往下頭翻看,讀道:「天道難測,隱諱不明。汝若見此記文,此時業已改朝換代。余雖自命超卓,舉世無一抗手,然奸佞熾張,致使親征鍛羽覆沒,國家有若危卵。余情不得已,只有封印此洞,暫迎聖駕於此山神機洞中,以待時局平靜,日後重登三寶大位。」 伍定遠赫然一驚,尋思道:「這是什麼意思?什麼叫做親征鍛羽覆沒?皇帝不是好端端的在北京城裡享福麼?怎地又有什麼暫迎聖駕?」他此行受柳昂天之托,意旨在調查羊皮來歷,卻不知還有這些怪異之事。 伍定遠茫然不解,心道:「不管了,等我離山之後,到時再去問楊郎中好了。」想以楊肅觀的淵博,定能查知其中由來。 又往下讀道:「神機洞隱密至極,若無天符指引,世間無人可得其門而入。只防人之心不可無,江充面相非小,隱有三公之相,此人若別有居心,聖上安危可虞也。余為期聖駕平安,遂釋放洞中天獸,以圖守衛,又於神鬼亭藏下機密。世人若無亭中偈語指引,縱有天符,亦難尋覓聖上蹤影。此誠防備之心也。」 伍定遠呆了半晌,心道:「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?他費盡苦心,到底想要保護誰?難道棺裡的人真是皇上?這怎麼可能?」 他一時不解,只有往下讀去:「汝取鎮邪天符在先,複又投身冥海於其後,如此大仁大勇,必有天命護身。念此仙佛機緣,爾當自強自發,報效國家。飲女媧天酒,浴伏羲寶池,得仁心、治義肝、發信腎、取智脾、獲勇膽,神胎寶血符天錄,一代真龍海中生。」 伍定遠心下恍然,方知來龍去脈。那神鬼亭中藏有兩句偈語,第一句叫做「神胎寶血符天錄」,用意在以鮮血灑上羊皮,便能破解洞中各項機關;第二句則叫「一代真龍海中生」,此刻回想起來,原來是要見過偈語的人跳入冥海之中,這才能夠破解神機洞中最後一關的秘密,若非如此,洞中的絕世武功決計無法取出。 伍定遠回思當時情景,自己跳海之際,只為一時悲憤,倒也沒想過自己這般自殺,卻能恰巧解了最後一道難關。 他心中度測,想來那安排洞中機關的前輩極為重視心性品德,非只在心棧中測度來人的品格,最後還用這超脫生死的法子試煉人心,看來這人定是擔憂傳人日後為非作歹,這才以此相試,誰知竟給他誤打誤撞,竟以此獲傳神功。伍定遠輕輕苦笑,搖了搖頭,心道:「這真是天意了。也許我真如書上所說,是個有天命護身的人吧。」 過去無論是聖潔如方丈靈智,還是奸惡如權臣江充,莫不以自己的面相為異,現下回想起來,倒真有些道理。 他發了好一陣子呆,又想道:「這書上說的什麼女媧天酒,伏羲寶池,便是我身上古怪內力的由來麼?」 自己昏迷時,好似被那金鱗灌下苦水,當時還以為是地獄的「孟婆湯」,哪知卻是叫做「女媧天酒」的玩意。至於那浸泡身子的冰冷池水,則是什麼「伏羲寶池」了。 伍定遠嘆息一聲,心道:「現下我身上的內功,定是卓淩昭朝思暮想的天山武學。這幫奸人無惡不做,算盡機心,卻反而讓別人撿了個便宜,真是好笑啊!」想起卓淩昭等人必然失望難受,不禁忍俊不禁,霎時間哈哈大笑起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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