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5西出陽關 | 上頁 下頁 |
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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丘上丘下兩方軍馬登時大駭,直往出手那人看去,只見他雙目炯炯,手上提了柄血淋淋的鋼刀,正是「火貪一刀」秦仲海。 山丘上兩萬將士登時暴了一聲采,眾人齊聲喝道:「好啊!」心下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丞相阿不其罕心道:「這秦將軍好厲害的武藝,日後若能為我朝所用,必使我汗國天威大振。」但隨即想到此時身處險境,如何還能顧及來日的景況?當下苦笑一聲,只有打消了念頭。 掌聲雷動中,秦仲海命人將兀裡科夫兩兄弟的屍首收下,跟著舉刀挑起烏力可罕的腦袋,冷笑道:「這種三流的角色也敢出來丟人現眼。你們聽好了,趁早派人過來收屍,不然你爺爺便要拿這豬腦袋去喂狗了!」卻也來依樣畫葫蘆一番。秦仲海見良久無人過來,霎時大喝道:「這豬腦袋沒人要麼?還給你們!」猛地舉刀揮出,那烏力可罕的腦袋順勢飛了過去,如同皮球般地沖向四王子大軍。四王子神色大變,驚道:「這……又是這人!」四王子身旁一人虎吼一聲,舉起大鐵錘揮去,刹那間便將烏力可罕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,腦漿血水沾黏在鐵錘上,看來甚是駭人。只見那人禿髮長鼻,坐在一頭大象上,身長足有十尺,眼小如鼠,耳大如兔,長相真個是怪異無比。 那人喝道:「大膽中國蠻子,我就是御賜『象王』封號的鐵力罕!現下就要把你的腦袋像泥巴一樣打爛!」這「象王」果然其貌甚像只巨象,若要站下地來,只怕足足比秦仲海高了一個頭。只聽他發一聲喊,巨象鳴叫聲中,猛向秦仲海沖來。山丘上無數馬匹給這麼一驚,登時嘶鳴起來,看來都為這頭巨象所震,一時驚惶無比。 秦仲海跨下的座騎卻甚神駿,巨象當前,卻是絲毫不懼,竟也人立起來,向前沖去。秦仲海聽不懂那「象王」的大呼小叫,只笑道:「什麼亂七八糟的嘰哩嘎拉,要放屁去地獄放去,閻王老爺或許還聽上你一句兩句!」一象一馬相互靠近。鐵力罕臉上露出獰笑,掄起手上的大鐵錘,便往秦仲海腦門用力砸去。這下若要敲實了,只怕秦仲海腦袋立成粉碎。 誰知秦仲海卻面帶微笑,他手按刀柄,胸有成竹,卻是不閃不避。 雙騎交叉而過,刀錘兩樣兵器穿插攻出。猛聽「啊呀」一聲大叫,那大象忽地高聲悲鳴,那不可一世的「象王」竟被秦仲海單手掀起,從象背上直捉了下來。 原來秦仲海練有一項刀法,稱為「慈悲刀」,乃是用來擒拿敵人之用。其師見「火貪一刀」殺氣太重,深怕徒兒一出手便致人於死地,便將這刀法傳授給他,盼他日後能善加運用,以免殺生太過。果然方才刀光一閃,直朝鐵力罕喉頭砍去,當場逼得他回錘自救,便在這空檔之間,秦仲海已將他從象背上擒下。 秦仲海單手提著鐵力罕,跟著將他往地下重重一摔,只把那「象王」震得五臟六腑一齊翻轉。秦仲海見他滿臉驚懼,不禁一笑,道:「你我並無深仇大恨,看你不似方才的烏力可罕那般囂張,這就放你回去吧!」說著揮了揮手,示意他離開。 那「象王」不明秦仲海說話的意思,眼見他神態倡狂,似在侮辱自己,當下大叫一聲,掄起鐵錘,又向秦仲海沖來。 秦仲海搖頭道:「你若要自找死路,莫怪我不給你留面子了!」揮掌探出,右手一抓,已將他淩空擒住,跟著向叛軍叫陣道:「還有人要出來挑戰麼?」他等了一陣,見無人敢出來放對,便自哈哈大笑,將「象王」提在手上,拍馬回陣。 四王子面色駭然,見屬下無人敢出陣去救,當下大怒道:「全都是飯桶,快去找『煞金』來!」眾將慌忙間急急沖出,自去找那「煞金」前來,不知這人又是何方神聖。 秦仲海不懂他們說些什麼,只是面帶不屑,駕馬回營。何大人連忙趕了出來,送上一杯酒,讚歎道:「將軍如此武勇,實乃本朝之幸啊!」秦仲海笑道:「好說!好說!」跟著舉杯一飲而盡。 那丞相抓住了鐵力罕,重重地打著耳光,不知在喝問什麼。那鐵力罕全不理會,神色頗為輕蔑。那丞相大怒,當即命人拖下去斬首。 閑來無事,秦仲海便問起那「煞金」的來歷,樂舞生道:「這『煞金』一詞在汗國語言來說,乃是『勇士』之意。此人必是帖木兒汗國第一武勇之人。」秦仲海頷首笑道:「管他是什麼煞金煞銀的,反正都差不了太多。」那丞相一聽煞金要來,卻是面有憂色,只請樂舞生提醒秦仲海小心。 秦仲海卻是哈哈一笑,不以為意。他連著與烏力可罕及那「象王」交手,已知帖木兒汗國武將的底細。這些人多憑天生勇力鬥毆砍殺,與中原武功高手相比,高下何止道裡計,說來實是不足為懼。當下便在陣前飲酒談笑,只等四王子召來那個叫做「煞金」的武將,再一刀把他了帳。 到得傍晚,遠遠地飛來一陣煙塵,那「煞金」終究還是趕到了。秦仲海極目看去,來人不過是千餘騎兵,想來也不成什麼氣候。他打了個哈欠,道:「這般慢,真是叫人閑得慌。」那丞相阿不其罕卻面色凝重,搖頭歎道:「『煞金』向來忠義武勇,忠於我主。連他也投降給四王子,看來陛下真給四王子這孽子囚禁起來了。」秦仲海不去理會丞相,他遠眺著煞金,只見他緩緩下馬,並不急於過來。秦仲海站起身來,笑道:「我酒已喝幹了一壇,這『煞金』卻還在那裡拖拖拉拉的,莫非要把本將醉死在地,他才肯出來啊!」眾士卒一齊大笑,聲徹雲霄。 只見那四王子對著煞金低聲說話,那煞金仰頭向天,神態甚是倔強,似是不從。四王子面色難看,不住求懇,又往秦仲海指指點點,不知在說些什麼難聽言語。 秦仲海見他二人兀在拖延,當即指向煞金,笑道:「喂!你這番人野獸,便是什麼『煞金』了吧?怎地還不過來廝殺,莫非是怕了本將不成?」那煞金見了秦仲海輕視的神態,霎時雙目一亮,重重地哼了一聲。 秦仲海搔了搔頭,道:「你若想打,那便快些過來。老子喝酒喝得累了,正想找人廝殺一場哪!」那煞金見他神態無禮,伸手便把四王子推開,跟著翻身上馬,向前沖來。秦仲海大笑數聲,拋下酒罈,也是駕馬上陣,雙目虎視,提刀飛馳而去。 兩騎行到近處,那煞金已在數丈外,誰知秦仲海胯下那馬卻陡地停步,跟著向後退卻,口中更是不住地啡啡嘶叫。 秦仲海一愣,心道:「我這『雲裡騅』跟隨我已有七八年之久,轉戰南北,大小戰不下百餘合,從未見它這般害怕,今日卻是怎地?」當即彎下腰去,對那馬兒道:「乖乖好馬!一會兒殺了這人,咱請你喝酒吃菜!」那馬甚有靈性,聽得主人吩咐,便自站立不動,但模樣仍是十分恐懼,好似那煞金是什麼吃人怪獸一般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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