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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3京城之會 | 上頁 下頁
四六


  §第七章 羊皮玄機

  眼看柳昂天送了何大人出去,楊肅觀又拉著伍定遠悄聲說話,似有什麼大事商量。秦仲海見無人過來理會,便也起身告辭。忽見一名家丁匆匆奔來,道:「秦將軍,柳大人請你到書房說話。」秦仲海哦了一聲,對盧雲一笑,道:「看來柳大人想與你我深談,咱們一塊兒去。」便要拉著盧雲一齊入內。

  那家丁忙道:「老爺只吩咐請你一人。」盧雲一怔,正待說話,那秦仲海已雙眼望天,冷冷地對家丁道:「若是這樣,你回去轉告侯爺,就說秦仲海走得急,沒能找到。」說罷竟轉身就走。

  那家丁怕秦仲海說走便走,到時被責怪下來,怕是吃罪不起,忙伸手攔住,陪笑道:「將軍莫生氣,您怎麼高興怎麼成。您要帶這位爺台進去,都隨您吧!只您得在老爺面前打點幾句,可別說是小人疏了職守。」秦仲海取了一小錠銀子出來,塞在那家丁手裡,笑道:「他奶奶的,這麼多廢話。」逕自拉著盧雲的手,走入屋內。

  兩人剛轉進內堂,忽見一名美婦站在內院,面帶愁容,似在沉思。秦仲海見了那婦人,臉上神色微微一變,腳步便自停下。盧雲知道那婦人必是柳家親眷,若非柳昂天子媳,便是他的女兒晚輩,深夜相見,大是無禮,便也停步。

  那女子聽到腳步聲,幽幽地轉過頭來,一見秦仲海,嬌軀登時一顫。

  秦仲海彎腰拱手,沉聲道:「秦仲海見過七夫人。只因侯爺深夜相邀,是已冒昧入內,得罪莫怪。」那美婦婀婀娜娜,往前走上幾步,盧雲見這女子明眸皓齒,膚色雪白,雖然有些年紀,但更襯得風情萬鍾,卻是絕代佳人的風範。

  那美婦正待說話,柳昂天已然走出書房,道:「仲海還不快快進來,還在這做什麼?」那婦人見柳昂天出來,逕自轉過頭去,俯身賞玩花草。

  柳昂天見到盧雲也在一旁,不由得眉頭一皺。秦仲海察言觀色,笑道:「末將知道侯爺求才若渴,搜羅天下名士,是已帶同盧雲兄弟前來,不過是一片舉才之心,絕無其他。侯爺出將入相,肚裡能撐船,想來我這點小小罪惡,侯爺也不會放在心上。」他這番話說出,登時擠住了柳昂天,讓他難以發作。果然柳昂天嘿地一聲,伸出手指,往秦仲海額頭一點,道:「仲海啊仲海!你就是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。這百來個朝中大臣,也真只有老夫容得下你!」秦仲海哈哈大笑,卻也不以為意。盧雲看兩人舉止親昵,應是極為相熟。當下柳昂天也不再多說什麼,便自行走向書房。

  秦仲海見盧雲神色不寧,便自一笑,道:「盧兄弟別發呆了,快快過來吧。」他不容盧雲胡思亂想,一把便將他拉了過來。

  眾人走進書房,柳昂天示意二人坐下。盧雲正自遲疑,柳昂天沉聲道:「所謂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老夫自來是這個脾氣。既然仲海三番兩次的舉薦你,我便當你是自己人了!我要你坐便坐,不必虛偽客套!」盧雲一怔,稱謝坐下。

  秦仲海聽了柳昂天這番話,心下甚喜,笑道:「侯爺賣我這個面子,仲海日後必定報答。」柳昂天嘿嘿一笑,說道:「憑你這小鬼也和我買賣面子?過往你要用什麼人,老夫何時干涉過?」他擺擺手,算是把盧雲的事一筆揭過。

  秦仲海跟隨柳昂天已久,知道他已不再計較,心下甚喜。

  盧雲見秦仲海多番推舉,就怕柳昂天不用自己,心念於此,不由得極是感激。

  過了半晌,柳昂天喝了口茶,道:「今夜我找你來,為的是一樁大事。」秦仲海哦了一聲,道:「可是為了何大人出使和番這檔子事麼?」柳昂天搖頭道:「那是朝廷公務,咱們不過是受命護衛,算不上什麼大事情。我所說的大事,日後必然牽連天下氣運,茲事體大,不可不慎。」秦仲海聽他說得嚴重,不禁一怔。盧雲也是留上了神。

  柳昂天道:「前些日子,老夫座駕正要回府,忽然見到有大批人馬團團圍住王府胡同。老夫見是錦衣衛的安道京在捉拿人犯,本不想干預,但不知為何,那人犯卻往人堆裡沖來。楊賢侄奉命護衛,他怕那人沖擾了老夫,便將他擒下。」

  秦仲海點頭道:「這事我有聽說過,那逃犯便是伍定遠伍制使吧!」

  柳昂天道:「仲海所料不錯,那逃犯正是伍定遠。為了肅觀賢侄拿下伍定遠,雙方因此而起了爭執,後來少林寺的高僧來到,這才止息干戈。」盧雲聽他們說起當日情況,回思那時的驚險,至今仍是不寒而慄。

  柳昂天頓了一頓,又道:「待得錦衣衛人眾退去,肅觀賢侄急急向我呈上一些東西,說是伍定遠轉交給我的。我接過東西一看,見是羊皮一張,上頭密密麻麻的寫了好些外國文字。我一見之下,登時心頭大震,知道這東西終於給人掘了出來。江充這批人橫行無阻,終有覆亡無日的一刻!」

  柳昂天聲音微微顫抖,可見當時當地,他是何等激動。秦仲海跟隨柳昂天已久,甚少見他這般激亢,心知柳昂天要交代的事情實非小可。他雙眉一軒,問道:「侯爺這話可怪了,不過是區區一張羊皮而已,怎能除去江充這一幫人?這實在叫人難以信服。」

  柳昂天嘿嘿一笑,說道:「朝廷中稀奇古怪的事,那還少得了嗎?倘若這張羊皮平平無奇,江充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派人追查?一路從西涼趕到京師來?」

  秦仲海點頭道:「此事屬下正要請教。」柳昂天聽了這話,忽地歎了口氣,搖頭道:「唉……說來話長……要談這羊皮的來歷,卻該要從四十年前開始說起了。」秦仲海一愣,道:「四十年前?」

  柳昂天卻不接口,燭光掩映,照在他老邁的臉上,只見他低下頭去,似有說不盡的回憶追思。

  過了良久,柳昂天怔怔地道:「四十年前,我那時不過二十歲年紀,正是英雄少年,比你們還年輕個幾歲。不過老夫蒙先帝寵愛,早已是朝廷的車騎將軍,官拜都指揮使,駐防北疆。」柳昂天說到這裡,臉上露出一絲笑容,似是想起當年的春風得意。秦仲海見了他的神色,自知他在回想少年時的風流事蹟,當下也是微微一笑,不加打擾,任憑他呆呆出神。

  柳昂天道:「說起昔年往事,當時局面可與現下大大不同。那時北疆太平寧靜,不似這些年來征戰不斷。朝廷所憂者,反倒是西域一帶。」秦仲海嗯了一聲,他這幾年戍守北疆,打了個血流成河,屍積如山,想不到過去朝廷居然與瓦剌相安無事,頗出他意料之外。

  柳昂天續道:「其中最令朝廷煩惱的,乃是一個不世出的梟雄,名喚也先。此人野心勃勃,屢次侵擾邊疆,殺傷軍民無數,弄得西疆百里之內全無人煙。朝廷被這人長年滋擾,甚是煩憂,先後派人前去安撫,但使臣都被割去雙耳,痛哭而返。」

  秦仲海哦地一聲,道:「這麼狂妄?那可真該死了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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