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孫曉 > 英雄志1西涼風暴 | 上頁 下頁 |
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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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淩異呸了一聲,一旁弟子拔出錢淩異的配劍,只見劍身透明,如同無形,跟著又還劍入鞘。 張之越見聞廣博,登時領會,淡淡道:「嗯!原來是『劍影』錢老兄。很好,很好。」竟不理會錢淩異,低頭繼續喝酒。 錢淩異一揮手,一名弟子忙將身上配劍解下,送到錢淩異身前。錢淩異恃仗自身劍法高明,等閒不出「劍影」寶劍,此時便只拿了弟子的尋常兵刃,喝道:「站起來說話!」 張之越恍若不聞,自顧自地道:「嗯!好酒!小地方居然還有這等好味道,不賴!不賴!」 昆侖山兩名弟子見張之越實在太過傲慢,如何忍得下這口氣,一齊怒道:「找死!」兩人一同挺劍刺去。張之越帶來的兩名少女一齊驚叫:「師叔小心!」 卻見張之越手腕微動,客店內忽地劍光一閃,那兩名昆侖弟子大聲呻吟,手腕已然流血,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張之越的快劍所傷。 伍定遠暗道:「這姓張的劍法好快,九華山名震中原,果然有兩下子。」 錢淩異與劉淩川也是一驚,他們曾聽說這張之越劍法以快狠聞名,想不到竟這般快法。 錢淩異不顧弟子尚在呻吟,也不看他們傷勢,就怕削了面子,只見他「當」地一聲,已然拔劍出鞘。錢淩異此時用的是弟子的配劍,乃是尋常的兵刃,不過他劍術精湛,一劍在手,立時顯出宗匠氣派,冷冷地道:「張之越,我再問你一句,你站不站起來!」劍尖已指住了張之越。張之越卻仍是微笑喝酒。錢淩異氣往上沖,他成名多年,什麼時候被人這般輕視過?當下刷地一劍,刺向張之越。 張之越見錢淩異招數精妙,暗贊道:「昆侖山好大的名頭,果然有些鬼門道。」 此時他不敢再托大,飛身躍起,避開錢淩異這一劍,當下拔劍還招,電光雷閃的刺出了九劍,一劍快過一劍,這是他九華山的嫡傳功夫,名叫「飛濂劍法」,以快狠見長。 錢淩異見張之越劍招連綿,攻守之際全無破綻,一時難以招架,只好運劍如飛,守住全身要害。兩人長劍相交,叮噹有聲,轉瞬間連過十餘招。只是張之越的劍法實在太快,一招一劍,又急又密,有如狂風暴雨,錢淩異難以抵禦,不住後退。 兩名少女見師叔大占上風,一齊叫好。那瘋漢卻仍嘻嘻傻笑,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。 張之越只是不滿昆侖山的狂妄自大,卻不想和他們結下深仇,這時雖然大占上風,卻招招留情,不願讓錢淩異過分難看,一招「白虹貫日」,從錢淩異身邊削過,跟著還劍入鞘,手法甚是俊俏。 只聽他淡淡地道:「你們昆侖山搞清楚點,在西涼隨你們怎麼搞,沒人管得著。不過這裡是陝西省境,你們想撒野也要瞧瞧地方啊!」 錢淩異倒退幾步,取過「無形寶劍」,冷笑道:「姓張的,适才你能勝未勝,沒敢痛下殺手,可別後悔一世!」他适才被張之越的快劍攻個措手不及,倘若那時對方趁機使出殺招,也許還有機會取勝,但張之越白白放手,卻給了他偌大的復仇良機。要知錢淩異武功深湛,适才用的是弟子的尋常兵刃,豈能與他的「無形寶劍」相提並論? 只聽刷地一聲,錢淩異長劍出鞘,一招「飛燕無蹤」,刺向張之越咽喉。張之越見他劍法未變,但「劍影」出鞘,原本平淡無奇的一招,卻因劍身透明,竟連一點劍尖的去路也隱去了,如此一來,威力何止大了一倍?真個是無影無蹤,令人無從招架。 張之越心中一凜,知道守不住「劍影」,當下反守為攻,以快打快,也是一劍往他喉頭對刺。錢淩異退開一步,長劍抖動,但見一陣白光眩目,劍身一顫,竟爾消失無形。張之越不知如何抵擋,只好斜斜一劍削出。錢淩異早已算准他的步法,知道他要攻向自己腰間,當下飛身躍起,提劍反刺。果然張之越看不見他的劍招,實在不及躲避,待要警覺時,手臂已然受傷。 這下張之越已知對方的劍術高過於己,他使出小巧身法,在客店中閃來躲去。 錢淩異見他四處飛躍閃避,一下子也耐何不了他,罵道:「只知道逃,算什麼好漢!」 張之越回嘴道:「你有種便換上一把劍,仗著兵器之利,算什麼高手?」 錢淩異呸了一聲,道:「你輸便輸了,還囉唆什麼?」 兩人在店內追逐一陣,錢淩異幾次長劍刺去,都被張之越閃開。原來「九華山」的武功向有兩大特長,一在劍法,二在輕功,兩者相輔相成,缺一不可。弟子入門後更是先學輕功,再學劍法。與之相比,昆侖山的劍法所長在內力,無論是「劍寒」、「劍蠱」,都有一套內功心法相對應,腳下功夫那就差遠了。兩派武功所長不同,錢淩異若要抓到張之越,那可是難上加難。 錢淩異忽地心生一計,叫道:「五師弟,去把他帶來的兩個女的給我宰了!」他有意干擾張之越,此時只要去動那兩名女弟子,料來他不得不救,自己便有可趁之機了。 張之越此時正自閃避劍招,聽他這麼一說,腳下便緩了下來,怒道:「你幹麼這般心狠手辣!我們又沒啥深仇大恨?」 錢淩異手上劍光一圈,冷笑道:「你要不服氣,只管動手啊!說這些廢話作什麼?」他殺機已動,決心把九華山一行人全做了。只要不留活口,死無對證,將來便是九華山的掌門找上門來,也能來個抵死不認。 劉淩川聽得師兄吩咐,便提劍朝那兩名少女走去。伍定遠見那兩個少女嬌柔美貌,如何是「劍浪」的對手,心下大急,想道:「這群人心狠至極,殺人絕不手軟,我該出手救人麼?」想到燕陵鏢局滿門的死狀,只想上前一搏。但一來自己武功有限,未必能幫得上忙,二來自己若要暴露身分,燕陵滿門的仇怨必會沉冤穀底,再無可報。可是若不救她們,看錢淩異說的認真,只怕這兩個嬌弱姑娘立即要被殺害。 伍定遠正自猶豫,劉淩川已然出劍,兩名少女尖聲大叫,急急躲開。張之越又驚又急,慌忙間搶了上來,便替兩名女弟子架下這一劍。但張之越出劍動手,身法便是一窒。錢淩異笑道:「姓張的,你找死麼?」刷地一響,劍鋒已從張之越頸邊劃過,天幸張之越腳下快極,在間不容髮的瞬間退後一步,否則已是頭斷血流的慘狀,可說兇險之至。 劉淩川見那張之越遠遠退開,便自冷笑道:「小姑娘,受死吧!」一招「劍浪」使出,長劍由左到右急劈,如同滔天巨浪。那兩名少女舉劍去擋,卻那裡擋的住?只聽當地一聲大響,手中長劍便給震落。 劉淩川哈哈大笑,道:「九華山的弟子如此沒用!」 娟兒嬌聲罵道:「你以大欺小,又有什麼好得意的!」 伍定遠心中大急,想道:「這個姑娘如此倔強,怕要大禍臨頭了。」 果聽劉淩川冷笑道:「去跟你祖宗訴苦吧!」說著一劍刺出。伍定遠見張之越已被逼得險象環生,無法騰出手救那兩個少女,一急之下,便要出手救人。 他正要跳下場中,卻見劉淩川腳下一晃,莫名其妙地跌開兩步。他噫了一聲,不知是被誰做的手腳,心中大疑,便轉頭向店內望去。只見張之越兀自與師兄激鬥,決計無力救人,轉頭再看眾人,細細環顧,忽見伍定遠坐在板桌上,低頭不動,看來應是這人在搗亂。 劉淩川哼地一聲,狠狠地瞪了伍定遠一眼,道:「沒你的事,別自找麻煩!」 伍定遠見了他殘暴兇狠的神氣,不禁心下一驚,連忙低下頭去,不敢與他眼神相對。 劉淩川見他低頭不語,定是怕了自己,當下定了定神,獰笑道:「兩位姑娘,怪就怪你們師叔不懂事,招惹了我們,可別怨我們下手太狠啊!」哈哈大笑間,又是一劍刺出。伍定遠待要出手相救,一聲慘叫響起,已是晚了一步。伍定遠忍不住扼腕連連,大為自責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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