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玉翎燕 > 五嶽一奇 | 上頁 下頁 |
二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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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意外的發生,使祁靈一失神,幾乎是失足離樁,墜落下去。 祁靈趕緊一定心神,將身形穩住,同時心裡止不住在想著:「叢姊姊的長劍為何落到它們的手裡?難道叢慕白另有途徑,已經進入靳一原的居處了麼?」 這一個想法,又立即自己搖頭否認:「叢姊姊如果知道另一個途徑可以到達靳一原的居處,她為何事先沒有說出?難道是靳一原自己從另一個秘密途徑將叢姊姊迎接到他的居處?」 但是,這個想法,又無法為祁靈承認「靳一原既然從另一個途徑將叢姊姊迎人他的居處,為何又將叢姊姊的長劍擲出,是何用心?」 祁靈想到這裡,心情不覺為之一沉,立即又想道:「千面狐狸靳一原,本是性情乖僻,喜怒難測之人,雖然他是改過回頭,有道是:江山易改,秉性難移。尤其像他這種雙目已瞽的人,個性必然更為孤僻,他一定是察覺到叢姊姊的行蹤,怪她不該引帶一個陌生人,前來他的居處,如此一怒之下,從另一個秘徑,將叢姊姊帶回居處,下了毒手,所以才命這兩個猩猩擲出長劍,警告於我。」 祁靈想到此處,渾身冷汗如瀋,但是,隨即也不由地怒火中焚,頓時大喝道:「孽畜!你膽敢如此戲弄我叢姊姊。」 祁靈如此喝聲未了,只見兩個大猩猩在石隙中,擠在一起,撫掌大叫,呵呵不絕,像是取笑于祁靈。 祁靈此時心急于叢姊姊的安危,那裡還有其他的思慮?立即左腿一彈,橫身前撲。直向石隙之中撲去。 那兩個大猩猩,一見祁靈撲來,立即呵呵直叫,四隻大手齊向外翻,一齊向外拒推而出。 祁靈滿心怒火如焚,殺心頓起,叢姑娘那柄長劍背在右手,人在空中疾將左掌內圈外翻,提足七成以上真力,嘿氣出聲,大喝一聲:「滾!」 連著前沖的身形,左掌推出一招劈空掌力,向石隙當中,力推過去。 一則這第七根釘樁和石隙相距不遠,再則祁靈是疾掠進身,快如流星閃電,所以他這一招劈空掌力,那兩個大猩猩不但沒能夠退後閃躲,而且硬和祁靈推來的手掌,接個硬著。 如此祁靈的七成劈空掌力,變成了十成硬對掌力,只聽到「蓬」地一聲震動,兩隻大猩猩被震得慘叫一聲,兩個身形,像是被踢出的肉球,骨碌碌地一陣滾動,不知道滾向何處,祁靈也於此時,掠身進入石隙之中。 祁靈剛一進入這個狹窄的石隙,才發覺到這個石隙是漆黑不見一點光亮,而且冷風颼颼,冰寒透骨。 此時祁靈警覺頓生,按住怒火,仗著手中那柄叢姊姊的長劍,運足目力,向前慢慢地一步一步探索而行。 祁靈如此小心翼翼向前走了數十步,逐漸地感到寬闊起來,而且,也漸漸地有了光亮。 複又前行數十步,迎面一個急轉彎,祁靈掩身轉過這個急彎,眼前豁然大開,這個石隙到了盡頭,在石隙之外,卻是另有一個天地。 一眼看去,是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平坦士地,在這塊土地上,蒼松翠柏,錯落其間,篁竹垂楊,夾雜搖曳,雖然沒有一棵花木,卻是滿目蔥籠,一片滴翠,而且還有一個小小的魚塘,引著山上的泉水,涓涓流人塘中,時而三五小魚,飛躍出水面。 在這些蔥翠的樹木之間,有兩三間極其雅致的茅屋。此時是柴扉半掩,寂然無人。 祁靈萬想不到在天柱山飛來峰的絕岩之間,竟然有這樣一聲土地,有這樣一處如畫的景色,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。 仰看頭頂上,沒有一絲雲霧,晴晴朗朗湛藍的天,看來特別清淨,而周圍則仍然是削壁懸岩,怪石羅列。 祁靈本是一腔怒火而末,可是此刻站在石隙出口處,目睹如此群山之中,一塊人間仙土,不禁將一腔怒火,漸漸地消失,慢慢地走出石隙,站在那一個小小魚池之前,凝神朝那幾間茅屋裡注視。 半響,只聽到那一間茅屋裡面,有人蒼老的聲音,沉重地說道:「這蔓山頂上『三擔種』的地方,還沒有人來過,你既然有能來到此地,有話何不早說?」 祁靈聞言心神一凜,立即站在原地,抱拳拱手,朗聲答話說道:「晚輩祁靈,和姊姊叢慕白專程前來拜見老前輩,尚請原宥晚輩莽撞之罪,而賜予晚輩拜見之榮。」祁靈說完這幾句話,抱拳拱手,屹立不動。 不片刻之間,柴扉呀然而開,從茅屋裡出來一個老人,身材極為魁梧,毫沒有蒼老佝僂之像,只是滿頭白髮如銀,滿腮白須如雪,身穿一件大紅長袍,愈發顯得白髮紅袍,紅白分明,異常刺眼。 這位白髮銀須的紅袍老人,剛一走出茅屋之外,祁靈便知道他是昔日名震黑白兩道的怪人千面狐狸靳一原,而且祁靈留神他的一雙眼睛,果然緊閉不睜,但是,從他走出來,以及站在那裡,看不出他有任何一點瞽目不便的情形。 祁靈依然抱拳一躬,說道:「晚輩祁靈,拜見靳老前輩。」 千面狐狸靳一原臉上毫無表情,冷冷地向著祁靈說道:「祁靈!你是神州丐道的門人是嗎?」 祁靈躬身應道:「晚輩辱承恩師恩典,惠列門牆,只是晚輩天資魯鈍。實則有愧師門。」 靳一原臉上忽然綻開一絲笑意,伸手指點著祁靈說道:「你倒不必過份謙虛,你能夠淩空一掌,擊退飛來峰一對靈猿,功力已見一斑,不過……」 靳一原說到此地,臉色又為之一沉,凝重著語氣說道:「飛來峰上三擔種,從來沒有人進出其間,能進入此地的人,除非老夫甘願邀為嘉賓,否則,老夫要與之力鬥三十招,以示迎賓。」 祁靈聞言,不覺眉峰重鎖,良久沒有說上話來。他並不是懼怕千面狐狸靳一原,並不是怕自己敵擋不住三十招,因為他知道靳一原一生孤傲,對自己一個武林後輩,未盡然就會狠下毒手,而且,他也相信自己,盡力一拼,也未盡然就會輸在乾麵狐狸之手下,因為他知道千面狐狸最擅長的;還是醫道易容和技巧,武功一道,至少不是天下無敵。 但是,祁靈心裡耽憂著一件事,那便是:「武林之中.一經出手。便定輸贏,如果是祁靈輸了,雖然有礙師門清譽,尚無大礙,靳一原畢竟是前輩,祁靈輸得理所當然,如果萬一是靳一原輸了這三十招,或者即使不輸,彼此打了一個平手,靳一原在臉上掛不住之餘,難保不會老羞成怒,如此,豈不是對爾後有所不利麼?」 祁靈如此一沉吟,站在對面的千面狐狸靳一原,雖然是雙目緊閉,卻是有如目睹,當時便若有所感的說道:「怎麼?聽說有卅招的比劃,便嚇得遲疑不決—了麼?如此膽小,畏首畏尾.還來到飛來峰做什麼?」 靳一原先倒是感歎之言,說到後來,大有聲色俱厲之概。 祁靈當時便應聲說道:「並非是晚輩膽小,如此畏首畏尾,而是晚輩另有顧慮,使之遲疑未決。」 靳一原輕輕地哼了一聲,這才慢慢地點點頭,說道:「我是說哩!神州丐道的門人,竟是如此膽小如鼠之輩,如何會被道人看上眼?既然你不是膽怯畏懼,有何另外顧慮?」 祁靈朗聲說道:「靳老前輩你不責怪晚輩直言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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