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玉翎燕 > 尺八無情簫 | 上頁 下頁 |
八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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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摸得十分仔細,再往下是頸部、雙肩而雙臂,摸得臂時,特別注意手腕部分。甚至還握握他的手,摸摸他的每根手指的長短。 這些似乎都和手相有關。相有面相、骨相、聲相及手相等等。在手相方面,西洋人的成就較大。然後再由前胸及後背而達肚臍。 最後再回到腋下。 蕭奇宇相信,這才是老夫人最注意的部位,一般練武者的罩門都在此處,或在肛門。 蕭奇宇神色自然,而略感不安。這是因為任何一個人腋下被摸也會發養。 三個媳婦和大小姐掩口笑了起來。羅湘向她們瞪了一眼,沒有人敢再笑了。 摸畢,老夫人說道:「蕭大夫,你的小運極好,中運也不錯,只是走的並非坦途,或有兇險,但能化險為夷……」 「老夫人,不知在下的老運如何?」 老夫人笑笑說道:「年內曾紅鸞星助,結束單身生活,不過一個月內,會有一次兇險,但吉人天相,從此一切順達,福壽雙全……」 「謝謝老夫人!」 「湘兒……」 「娘有什麼吩咐?」 「今天晚上娘要請請蕭大夫,真沒想到蕭大夫如此淵博,這也正是蕭大夫醫術高明的原因了!」 「是的,娘,我來安排……」 「多謝老夫人,蕭某告辭……」 蕭奇宇返回他的住處,他的東西被人搜過,只是搜得十分技巧,以為他不會覺察,其實他正自提防這一手,以便測定羅家的人是否懷疑。 晚飯開席一桌,作陪的只有羅家兄弟、孫繼志和內外總管,盡歡而散。 老夫人返屋,羅湘及孫繼志都跟了去,羅湘說道:」娘!你對蕭勉之這人的看法如何呢?」 老夫人凝思了一陣子才說道:「娘也不知道,如此測試,對高手是沒有用的。如果此人來意不善,那就十分可怕。是友是敵,自然是一大扎手,但是……」 孫繼志說道:」老夫人不以為此人會武?或者知道此人會武,而不知其深淺?」 「老身幾乎根本試不出此人是否會武?在一個高手來說,如專心一志地收斂,使其寶光內蘊,玄界不泄,就很難測出。不過……」老夫人又想了一會說道:「老身非但懂骨相,對聲相也頗有心得,聽此人的聲音,似不會是個心懷叵測的壞人……」 羅湘說道:「再說,是爹前幾天交待收留此人的,諒他的來歷不會有問題的!」 「哼!」老夫人冷冷地說道:「他要收留一位大夫,不該向家人說明嗎?真是故作神秘……」 「這麼說,昨晚後來擊鼓之人不是此人了?那麼擊鼓驚走敵人之人又是誰呢?」 「你們還要多加留意。」老夫人說道:「近來新進羅家的人有幾個?」 「娘!除了蕭大夫,還有來了七八個年輕的丫頭。 另外有些長工,但這些長工一眼可以看到底,不足為慮。」 「你們還是要小心留意。湘兒,老四好玩,你要督促他,多跟蕭大夫學點東西,這真是一位飽學之士。」 「是的,娘……」 「此刻小金雀叫開了蕭奇宇的院門,說道:「蕭大夫,我們二少奶奶請你過去一趟。」 」是看病嗎?」 「不看病請您幹啥?」 」小金雀姑娘,白天是不是方便些?」 「喲……蕭大夫,晚上又有什麼不方便?連我們二少奶奶都不在乎,你怕什麼呀!」 「好吧……姑娘請帶路……」 二少奶奶住了一個偏院,小金雀撩開廳房珠簾說道:「少奶奶,蕭大夫來哩!」 「小金雀,泡上好茶,去看看我的參湯好了沒有?」 「是的,少奶奶……」 小金雀帶上院門走了。這工夫內間珠簾一掀,二少奶奶馮愛君走了出來,這女人冷豔之中,隱隱帶著一股煞氣,人還相距三四步,香風已先撲到。 「少夫人……」蕭奇宇說道:「不知少夫人有什麼不適?」 「蕭大夫,您是名醫,還是試試脈吧!」坐在小幾另一邊,伸出了皓腕。 不久蕭奇宇收回了手。 「怎麼樣?蕭大夫。」 蕭奇宇淡然說道:「少夫人似乎沒有什麼病。」 「可是……可是我現在的情況……蕭大國手難道試脈會試不出來?不……不通呀!」 蕭奇宇肅然說道:「二少奶奶取笑了……」 「蕭大夫何出此言?」 「少夫人,春潮帶雨晚來急。你不正是霞封烏道,月滿鴻溝嗎?何稱不通?」說著就要起身告辭。 「蕭大夫請稍待。」 「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?」 「蕭大夫別客氣,既來了就聊聊吧!我是武林中人之後,您雖非武林中人,有此高超的醫術,想必也去過不少地方,閱歷絕不遜于武林中人……」 「那裡……」 「蕭大夫可聽說過馮大俠馮九之名?」 「這……聽說過,馮大俠不是以治金聞名於世嗎?」 「那是老本行,目前是以鑄造兵刃為業,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兵器鋪子七八十家,就連朝廷也向本鋪訂制步卒所用之刀槍兵器。」 「這當子生意可就作大了!」 「去年年底結算一下,淨賺八百萬兩銀子。」 「馮大俠一代高人,居然經營有術,真是佩服之至。」 「可是家父只有我這個女兒,將來還不都是我的……」冷澈的美眸瞟過來,有些難以詮釋譯注的無形文字。 尺八無情只好無情地移開目光,說道:「這牆上的墨寶像是『八大』的遺作……」 「果然是行家,你看那副對聯是什麼人的墨寶?」她故意用蒼蠅拍把作者的落款遮住,似要考他一下,以為上次他是胡蒙的。 蕭奇宇道:「這不是齊白石的墨寶嗎?」 「的確是位方家,蕭大夫,必也出自顯赫之家世吧?」 「不敢,只是家父愛好此道,耳濡目染,就懂些皮毛。」 「家父珍藏的名人字畫不少,可惜我並不太熱中……」馮愛君的話題一轉,說道:「我嫁羅資才不過半年多,他就失蹤了,公公婆婆都是開明的人,常常暗示,他們並不堅持女人守節。公公和婆婆尚未反目時,公公曾說過這樣幾句話:立品鬚髮乎宋人之道學,涉世須參以晉代之風流。他很反對此說,是由於清儒戴東原說過這樣兩句話:婦人餓死事小,失節事大。」 「羅老爺子果然開明,儘管書不如無書,老爺子啟示了這一點。」 「蕭大夫,你還沒有成家吧?」清澈而冷冽的眸子瞟向尺八無情,瞬間那泓冷冽的清水已經沸騰了。 「自顧尚且不暇,何以為家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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